蜉蝣一生(颜良文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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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的小颜良正笨拙的握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字,“颜良,过来,来见见你的新弟弟。”小颜良转头,就看见自己的父亲母亲站在那,父亲搂着一个看起来比他小了许多的孩子,那孩子身上穿着普通人家的衣服,并没有华丽的装饰,那张稚嫩的脸上浅浅的挂着一抹微笑。 颜良只看一眼就呆住了,好漂亮啊,他一时竟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弟弟,棕色的大眼睛看着他一眨一眨,似琥珀一般清亮,“颜良?怎么呆住了,快过来。”父亲朝着他挥挥手,母亲在一旁站着,脸色却出奇的不好,小颜良很疑惑,为什么母亲看起来那么生气呢? 那人深墨色的短发,衬得小脸苍白,小小的一张脸瘦的棱骨分明,小颜良抬起手,那孩子下意识缩瑟一下,闭上眼睛,小颜良只是将手轻轻搭在他的头上,揉乱了他的头发,他睁开眼睛,就看着小颜良瞅着他呆呆的乐,似松了口气般,又轻轻笑起来。 母亲突然冷哼一声,转身走了,父亲连忙去追她,还不忘和小颜良说,“颜良,这是你弟弟文丑,照顾好他。”说完连忙走了,小颜良很疑惑,明明这么漂亮,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为何要起名丑? 小文丑没有转身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神色不自觉带上几分失落,小颜良看见他这幅样子,心疼坏了,忙牵起小文丑的手,支支吾吾的说,“那个,我....我看你穿的简陋,我那有很多没穿过的新衣服,我带你去试试吧。”小文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任由小颜良拉着他到卧房。 他的衣服穿在小文丑身上松松垮垮的,小颜良很心疼,他的弟弟瘦瘦小小的,他只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知道自己有一个弟弟,还是如此漂亮的弟弟,他一定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想到这,小颜良突然睁大眼睛,对着不知如何系紧繁复衣带的小文丑说,“你等一下,我有一个东西给你。”他说完就跑到书桌上,够下那个最精致最华丽的盒子,他又颠颠跑到小文丑的身边,打开那个盒子,只见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只蝴蝶型的腰带扣,蝴蝶的翅膀上都镶着硕大的,墨绿色的宝石,蝴蝶宝石下面垫着好几层蝴蝶型的墨绿色绸缎,在阳光下闪着光。 小文丑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那个带扣,小颜良就知道他肯定喜欢,将那带扣拿下来,系在了小文丑的衣带上,刚刚还宽大的衣袍,瞬间变得贴近体型,“你带上真好看,我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肯定适合这个。”小文丑愣愣的,手缓缓覆上那蝴蝶宝石,手里传来宝石冰凉的触感,他松开手,那带扣还静静的扣在他的腰上。 他仰头,琥珀色的眸子倒映出小颜良的脸,“为什么...为什么把这个给我?”他的话音色平静,但又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颜良闻言挠挠头,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你...你是我弟弟嘛.....再说你这么漂亮,世....世间最美的东西才应配你才对。” 他说完,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但对面的人没有说话,空气安静下来,突然他听见轻轻的啜泣声,小颜良一慌,抬眼看见小文丑用手挡着眼睛,身体一抽一抽的,看见他这幅样子,小颜良的心仿佛都揪到一起了,他顾不得拿出手帕了,赶紧用袖子给小文丑擦擦眼泪,他哭的眼尾的红了,小颜良心疼坏了,“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哭啊?” 小文丑泪蒙蒙的看着他,一把扑到他的怀里,又啜泣了几声,小颜良忙抱紧他,抱在怀里才觉得,这人太瘦小了,他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不知过了多久,那人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腔,他蹭了蹭小颜良的脖子,喊了一句,“兄长。” 母亲看见小文丑腰上的扣带,非常生气,一把将那系着扣带的腰带都扯下来,小文丑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又马上跪好,小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狐狸精!和你妈一样,就会偷人东西....”颜良听见声响,马上就跑了过来,看见小文丑跪在地上,赶紧跑了过去,忙在小文丑的身边跪下,“母亲,你错怪弟弟了,那衣扣是我自愿给弟弟的。” “弟弟?”母亲闻言更生气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个衣扣多重要吗?为什么要给他?”小颜良狠下心,“母亲交给颜良,便是颜良的东西了....”话还没说完,母亲狠狠抽了小文丑一鞭,“唔”小文丑被打翻在地,动都动不了了,“弟弟!”小颜良大喊,在她要打下一鞭的时候,将他护在身下,鞭子狠狠抽在小颜良的身上。 小颜良死死咬牙,小文丑在他身子底下急的推着他,“兄长,你快走啊,别替我挡。”他急的眼泪又溢出来,“好啊,把你妈那点本事全学了是不是?魅惑人心的狐狸精,颜良我就问你,这衣扣你要给他吗?” 小颜良颤抖的咽下喉间涌上来的血,“是的母亲,我要给他。” 母亲死死瞪大眼睛,“好,好,颜良,你真是我的好儿子!”她将那个衣扣扔在小颜良身旁,转身走了。 小颜良颤颤巍巍的捡起那个衣扣,又递到小文丑的手里,“有哥哥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小文丑眼里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兄长....”两人身上的血痕还在往外渗血,随后赶来的医官慌忙抱起两个孩子。 随后,颜良文丑两人关系亲密,从不分离,不管何时,颜良转身,身后都有文丑的身影,他瑰丽炫目的脸上总带着一丝微笑,与天生容貌凶恶的颜良相反,他回头看时,总能听见文丑笑吟吟的喊他兄长。 颜良见过几次文丑的母亲,那当真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文丑的长相随她,美艳的近乎妖冶,和他一样,脸上总挂着一丝笑意,见了他就亲切的喊他公子。 直到那天以后,一觉醒来,院内再找不到这个总是笑吟吟的,一坐在亭子里就是一整天的女子了,连文丑都变了样子,他脸上的笑容更胜,每每看见颜良,只会低眉顺眼的喊,“公子。” 连着以前总在身后偷偷笑他粗鄙凶恶的下人们,看见他也只是满脸的惊恐,卑躬屈膝的向着颜良问好,颜良很疑惑,但每次问起,文丑只是笑着摇摇头,他只是轻轻抚着腰间的蝴蝶衣扣,“公子无需在意。”他的兄长,就该无忧无虑,不应该看见这世间的恶。 颜良以为这种和文丑吃饭和文丑练舞,给文丑买漂亮衣服的日子会一直下去。 可谁知,因战乱,颜氏一族辗转迁徙,家道中落,颜良和文丑与家人在各地亲族家中寄人篱下,曾经繁华的颜氏泯灭,母亲已经不下几次提过将文丑抛弃,乱世之中,多带着一个人便是多浪费一口粮,可颜良只是跪着对母亲说,自己绝不会抛下文丑,若母亲赶文丑走,自己便跟着文丑一起走。 即使家道中落,颜良仍会经常给文丑买适合他的华服饰品。 这天夜里,颜良拿着新买的绿白色的衣袍,正准备那去给文丑试一试,他欣喜的很,着急的过来竟忘了敲门,文丑不在卧房,反而浴室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颜良一惊,忙要退出去,就看见那把总是被文丑握在手里的长枪,锋刃的枪尖上覆了一层血,连带着他旁边搭着的便服都染上了鲜血。 文丑受伤了吗?颜良倒吸一口气,着急的根本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推开了浴室的门,“文丑!你怎么样?没事吧!”正在沐浴的文丑一惊,连忙转头,就看见颜良胳膊上还搭着一件白绿色的华服,他脸上满是着急,文丑看见他这个样子,轻轻一笑,不急不慢的将自己墨绿色的长发撩到脖子后面,“怎么了,我无事。” “可我看见了剑上的血,你是不是受伤了?”颜良还想走近些瞧瞧他,水雾弥漫,文丑那张脸在雾里如同媚妖般,可以迷惑众生,他缓缓站起身,身上的水流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流,如同细细抚摸他一般,文丑抬脚向颜良走过来,“不是想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伤吗?来....走近点....” 他的声音缓缓响起,如同鬼魅一般,颜良哪见过这种场面,直接愣在了原地,他渐渐走近,水雾散去,他的身材高挑匀称,洗白的皮肤上面挂着一层水珠,胸腹上覆着一层肌rou,墨绿色的长发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好似拥抱着他一般,颜良的呼吸急促起来,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文丑靠近。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文丑看着他的样子,微眯起眼睛,“公子,文丑.....好看吗?”颜良愣愣的点头,“好看.....”他闻言轻轻笑起来,“公子觉得好看便可,文丑都是公子的,公子可看个够。”颜良这才回过神,脸上浮出红晕,他慌乱的移开视线,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他。 “是公子给我买的啊,那劳烦公子帮我穿上可好?”他微微倾身,仰起头,一手搭在颜良的胳膊上,一手轻轻握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语。 “好....好....”颜良已经被迷的神魂颠倒,颤着手将白色的内袍披在他的身上,又仔细的给他系好,才发现他身上没有擦干,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勾勒出身体的轮廓,尤其是那处.... 颜良慌忙的想要去找东西擦干文丑的身体,文丑笑着摇摇头,身躯缓缓贴近颜良,细白的胳膊搂上颜良的脖子,“不必擦干,公子....文丑只需要贴着你,身体就会干了.....” 那人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一层内袍传过来,颜良颤着声,一双手不知道放哪好了,“文....文丑....你...你先放开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再逗他呀,人可能就真的跑了,文丑想,他松开手臂,颜良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隐隐有些失落,他将那墨白色的外袍披在文丑身上,又拿来那蝴蝶扣带,细心的替他系好。 “看起来文丑很喜欢这个扣带啊。”穿好衣服,颜良也回过神来,他盯着文丑腰腹间那个闪着光的蝴蝶宝石,文丑轻轻抚着宝石,“当然,这是公子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他垂眸,静静盯着那宝石,“多亏了公子,文丑才能像现在这般。” 颜良看着他的样子,再傻也知道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他张开嘴,似是要安慰他,他刚拉住文丑的手,文丑就紧握住,“文丑无事,公子不必担心。” 日子并没有平静下来,为了躲避瘟疫,颜家人再度离开亲眷家,运气好的时候住的上旅馆,运气不好时只能在山地上勉强过夜,眼看着包里的干粮越来越少,颜良母亲看着文丑的眼神越来越狠毒.... “文丑,今天母亲给你的干粮又减半了,我都看见了。”颜良握着一块干粮,坐到文丑身旁,他将干粮掰开,将那块大的干粮递给文丑,“你肯定没吃饱吧,给你吃我的。”文丑垂眸,看着他自己手上那块少的可怜的干粮,摇摇头,“公子吃吧,文丑瘦弱,吃不了多少的。” 一旁看不下去的母亲气呼呼的走过来,将手里那块干粮递给文丑,“你吃我的,别抢颜良的。”文丑直直盯着她的双眼,那眼神如毒蛇般狠狠咬在她的心口,她慌乱的移开视线,“看着我做什么,快点拿着。”颜良在一旁很开心,他觉得母亲和文丑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文丑闻言笑起来,那笑容仿佛藏着毒针般,他轻轻拿过母亲手里的干粮,“谢谢夫人。”他道谢,却只是拿在手里,母亲皱眉,“吃啊!”“母亲?你怎么了?”看见母亲有些失态,颜良疑惑的问,文丑咬了一口,在嘴里轻轻的嚼起来。 母亲看见,似松了口气,又似不忍心看到一般,转身走了,她转身抬脚的瞬间,文丑就将那口干粮全吐了出来,“文!.....”颜良看见他就要担心的喊出来,他眼疾手快,一把捂住颜良的嘴,对着他轻轻笑道,“嘘,公子不要声张.....”他拿起水轻轻漱口,含着水对颜良摇摇头,转身去湖水那边了。 颜良扭头,看着文丑的身影越来越远,他又看向那口吐出的干粮,正好在一旁饿了许多天的老鼠看见他吐出粮食,急匆匆的就过去吃了两口,还没等颜良掰点给他的时候,老鼠猛的倒地,再无生气。 颜良大惊,是老鼠本就是将死之躯,还是....母亲给文丑的干粮有毒? 他又抓来一个老鼠,喂了文丑那块干粮,谁知这个老鼠吃了两口,也依旧倒地不起,这下颜良不得不相信,是母亲想要毒害文丑,颜良瞬间后怕的冒出冷汗,如果今天文丑没有辨别出来,吃了这干粮,他应该怎么办? 一边是养育之恩的母亲,一边是他的亲手足,他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到湖边的文丑身上,他背对着颜良,一头墨绿色的长发垂在身后,他静静的注视着湖边不知在想什么,风轻轻扬起他的头发和那身墨白色的衣袍,他的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一般。 一股酸涩的心疼涌上来,颜良刚想起身过去,文丑就转过身,看见他注视自己,他琥珀色的眸子亮亮的,直直的看着颜良,然后笑了笑,转身走了,那笑容在颜良看来竟夹杂着几分苦涩。 颜良的母亲第二天就感染瘟疫死了,浑身流脓,死状骇人,只叫人看一眼便胆战心惊,他的父亲连一眼都没有看过,就叫颜良把人烧了。 望着尸体燃烧出的大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颜良呆呆的望着那团火,看着母亲熟悉的衣物颜色慢慢变黑变灰,又变成灰烬,他就呆呆的看着,表情麻木,什么话也不说。 “公子....”文丑叫他,坐到颜良身旁,看着颜良这个样子,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他轻轻抚过颜良的侧脸,后双臂环绕抱住颜良,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他头发蹭的颜良痒痒的。 “公子不必伤心,还有文丑在呢.....文丑会永远陪着你.....” 颜良还是没有说话,就只是轻轻的歪头,将脑袋靠在文丑的脑袋上,两个人如此相拥,看着火堆静静燃烧。 颜良的父亲决定带着两人越过乘山,去投靠阴平的亲眷,路途遥远,刚过了乘山,三人找了间山下的客栈,明日便可到阴平的住所,那天晚上,颜良依旧如往常般,和文丑探讨兵书,他很喜欢和文丑在一起,文丑每次都会支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他,眼里只有他的样子。 但这次只过了半个时辰,颜良便感到疲倦了,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也无法思考了,文丑看着他这幅样子,好像毫不意外一样,他靠近颜良,轻轻点了点他的眼角。 “公子是困了吗?”没等颜良回答,他就拉起颜良,“那公子快些去就寝吧。” 颜良迷迷糊糊的,跟着他的步子,被他扑倒在床上,看着颜良这幅任人宰割的模样,文丑垂眸,轻轻抚上他的脸,在彻底沉睡之前,他感到自己的唇覆上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来不及想太多,他便睡过去了。 待颜良艰难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巧听见父亲的惨叫,他心一惊,滚落在地,慌忙的爬起身,急匆匆的推开父亲的房门,直接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文丑站在父亲的面前,手上那把闪着寒光的长枪捅穿了父亲的喉咙,枪尖不断留下鲜血,他闻声转过头,那张美艳妖冶的脸上溅上不少鲜血,如同一朵嗜血的罂粟般。 文丑睁大眼睛,满是震惊的神色,父亲跪倒在地上,瞅着他似乎要说什么,嘴里却只能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父亲!”他大喊,极致的愤怒冲昏他的头脑,他竟是抽出身侧的长剑,冲上去一刀划破了文丑的脖子。 霎时,鲜血喷涌而出,温热的血液喷到颜良的脸上,他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文丑的身躯摇摇晃晃的倒下去,他忙去扶他,撕开自己的衣服,缠在他的脖子上,文丑脸上没有痛苦的神色,反倒是满含爱意的看着颜良,嘴里一直重复两个字。 兄长...... 文丑以为自己永远睁不开眼了,毕竟他最敬爱的兄长,亲手抹了他的脖子,但是他不后悔,那些阻碍过他的,欺虐过他的人,他绝不会放过,即使代价是和他们共赴黄泉.... 可他还是睁开眼睛了,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思考他现在到底是死还是活,他伸手,轻轻覆上脖子,脖子上已经被缠了厚厚的纱布。 这时正好颜良端着水盆进来,看见文丑已经醒了,无措的站在门口,不知怎么办才好。 文丑听见声音,他很想扭头,但是脖子上的伤口让他一动都不能动,他想颜良现在一定呆呆傻傻的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办,他轻笑,“兄长为什么不过来?” 颜良听见他这么说,攥紧了水盆,这才挪了过来,看见那双他思念了许多日的眸子看着自己的时候,颜良才松了口气。 他多次握着文丑的手,在深夜后怕,如果他醒不来该怎么办,为何当初自己要那么冲动,深深的后悔让他浑身发抖,如果没有文丑?如果他的世界没有文丑了? 他宁愿去死。 颜良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在和文丑相处的时日,他早已对文丑有了不一样的感情,那感情早已超脱手足。 “对不起。”颜良垂眸,视线落到他脖子上的纱布,他轻轻的抚摸着,“一定很疼吧。” “兄长不想知道我为何杀掉了父亲吗?”颜良怎么会不知道,母亲从来便将他视为祸端,逼死了文丑的母亲。 父亲心存歹念,看着文丑那张越来越像母亲的脸,竟想强了文丑,他一直都太懦弱了,夹在两头不知怎样才好。 直到他躺在颜良怀里,脖子上的血喷到颜良的脸上,颜良才终于明白,自己心里的天平,早早就倾斜了..... “往事不堪,何必再提?”颜良轻轻叹口气,将水盆里的帕子捞出来拧干,轻轻擦拭着文丑的胳膊。 等他习惯性的擦到胸膛时,文丑笑起来,“啊,兄长,好痒啊,哈哈哈。”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看着他,颜良一僵,连忙拿开帕子,“那...那怎么办?” 看着颜良呆愣愣的样子,文丑无奈的笑,“那我便忍一忍吧,兄长可要快些擦,文丑最怕痒了。” 等到文丑养好伤,可以自如的活动脖子的时候,那道伤变成了一条丑陋的疤痕,盘踞在文丑细白修长的脖子上,每每看见,就像提醒颜良自己做过什么荒唐事一般,让颜良心疼不已。 出发去阴平的前一晚,颜良握着一条黑色的颈带,敲响了文丑的房门。 “哎呀,兄长,这么晚了,找我何事?”文丑只穿着白色内袍,头发半干不干,似是刚刚沐浴过,“兄长快进来。” 文丑看着还愣在原地的颜良,拉着他坐到桌边的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他,颜良咽了口水,干巴巴开口,“我...我买....我买了一条颈带...你....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他磕磕绊绊的说,同时摊开手,黑色的颈带躺在他手里,上面绣着繁复的蝴蝶花纹。 “真是太漂亮了。”文丑感叹,他轻轻撩起自己墨绿色的长发,拢到一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颜良,“兄长替我带上,可好?” 颜良点点头,把那条颈带拉开,作势要往文丑的脖子上伸,可文丑还是没动,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怎么了?兄长为何不动?” 颜良颤抖着手,离他那张绝美的脸越来越近,他能感觉到文丑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他将手伸到文丑的脖子后面,由于什么都看不见,他一直都戴不上这个颈带。 文丑脸上的笑容如同催情的春药一般,颜良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了,他手上更慌乱了,索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突然他听见一声轻笑,唇好似覆上了什么东西,一如那天的触感,颜良猛的睁开眼睛,看见文丑闭着眼睛,覆着他的唇。 文丑在吻他! 认清这个事实的颜良脑子好像爆炸了,他愣愣的看着文丑的睫毛轻颤,他的双手搂上颜良的脖子,舌头轻轻撬开他的牙齿,钻了进去,颜良任由他的动作,不知吻了多久,文丑才松开他,轻轻喘着气,含水的眸子羞怯的看着他,嘴唇上覆着水光,看起来妩媚极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颜良的火彻底憋不住了,他轻轻吻上文丑的额头,文丑睁大眼睛,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原来他最敬爱的兄长,竟也对他抱着这样的心思吗? 他双手覆上颜良的双颊,再度吻上他,两个人动作激烈起来,文丑边吻着他边带人引到床上来,颜良已经被吻的神魂颠倒,文丑将他推倒在床上,又坐到他的身上,迎着他赤裸裸的目光,开始慢慢解开自己的内袍。 眼看着盯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火热,他衣衫半褪,俯下身开始解颜良的衣袍,那双手在自己的胸膛上轻轻划过,带着撩人的火,文丑感觉到身下的东西已经硬到将他微微顶起来了。 “兄长...”他开口,暧昧的语调带着满满的欲望,颜良撑起身抱住他,只一瞬两人就调换了关系,他的手渐渐向下,轻轻碰到了文丑的下身,“呃啊。”他难耐的扭起身子,脸上满是情欲,“兄长...我想兄长进来。” 颜良的下身也已经硬的难受,他的手划过文丑的下身,轻轻探进他的xue口。 “啊....”他弓起身子,里面紧紧裹住颜良的手指,他失神的望着天花板,眼尾都红了,看着他含泪的眼眸,爱惜之情涌上心头,颜良俯身吻上他的唇,文丑搂住颜良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闭,文丑已经承受住了他三根手指,他将手指退出来,文丑又轻喘起来,颜良握住自己的下身,抵在他的xue口蹭了蹭,他难耐的眯起眼眸,“兄长....兄长....啊....”他轻轻捅进半头,巨大的快感袭来,文丑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兄长,他最爱的兄长,正在进入他的身体,要和他合二为一。 “嘶”里面紧紧夹着他的下身,不能前进半分,颜良忍住欲望,轻轻蹭起来,很快,文丑就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下身越蹭进去越多。 他在一点点占有文丑。 这么想着,颜良又硬了几分,文丑的声音都变了调,他拉过颜良的脖子,两人又激烈的吻起来,颜良趁机深深捅进去。 “啊....兄长....太深了....”文丑扬起脖子,美艳的脸上满是红晕,眼泪刚溢出眼眶就被颜良轻轻吻去。 他真的,真的完全拥有了文丑,他最宠爱,最妖冶的亲弟弟。 冲破伦理的快感使颜良在文丑身上狠狠抽送起来,文丑紧紧抓着他的后背,两人共赴沉沦。 第二日文丑醒来时,颜良已经不在床上了,他微微一动,腰上的酸痛传来,他嘶了一声,缓缓坐起身,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抬手覆上脖子,上面正系着那条黑色的颈带。 “文丑,你醒了,刚做的饭,我给你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