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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拒绝。我知道他哪里有伤,哪里可能疼,亲得很小心。但后来还是失去分寸,纠缠得很深。他像梦里那样吮吸我,很凶,很生气,很委屈,让我不能呼吸,仿佛下一刻就要去殉情。梨掉在了地上,滚到某个角落里,我听见声音却无力关注它的去向。然后,桃子味儿的信息素钻入我的鼻腔。“你疯了!”我终于推开他,“你干嘛呢,这里是医院病房!”他眼神冷静地看着我:“你放心,不办你,治治你。”相比之下,我看起来一定比他兴奋多了。而且还会更兴奋。因为他要是真想压制我、欺负我,我从来就没有还手之力。现在,我所能接触的空气里已经全都是他的信息素。明明是甜美的味道,我却被逼得心底发慌,很快流下冷汗。他跨下床,去把病房的门锁了,又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对这个房间设置临时气味阻隔。接着,信息素的释放更肆无忌惮,我隐隐头疼,身心躁动。“忍忍啊宝宝,忍着。”他走过来,却不靠近我,看着我逐渐狼狈。头痛,欲望,恐惧,反抗......所有这些生理的、心理的折磨都被他加诸在我身上。他就在我面前,对我释放强烈的诱惑又不碰我,给我叠加威压又留一线生机。有一阵子我绝望而灰暗,深知远离他我会干涸而死,靠近他则会燃烧成烬。一定是他这一年对我太好太容忍了,我才会以为他是个温柔的人,忘了他生起气来是个暴君。“宗羡……”我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乞求他,“你碰一碰我。”“难受吗?”他走近一点,居高临下地看我。“……”“我也很难受。”他终于触碰我,手掌覆在我额头上,触感冰凉——是我太烫了。“雀儿,你看得到我的努力吗?我做了这么多,都是想堂堂正正和你在一起,让你不担惊不受怕,不要再想着二选一,不要再想着牺牲我。”“你告诉我,这些你看得到吗?”“我……”“嘘!”他忽然把我抱住,阻止我说下去,“好了,没事儿了,我没有真的要你被迫回答我想听的,我只是想问而已。不然你连我难受都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我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里。不知道是生理眼泪还是真的哭了,我弄湿了他的衣领。他对我转为安抚,手掌一下一下抚摸我的背。信息素的情绪变得柔和,让我恐惧的东西被抹去了。柔软的嘴唇落在我额头上,凉凉的温度好舒服。我像一只从水里捞起来的猫,颤栗与狼狈都被他慢慢收拾妥帖。过了许久我身心安稳下来,身上的冷汗已经干了,但仍然有些脱力,靠着他不想动。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呼吸声,没有人想说话。原本准备好的推心置腹,这时好像变得没有必要了。除了一个答案。那是我必须给他的。“看得到。”我闭着眼睛,在他耳边低语,“你做的我都看得到。你喜欢我这件事,我也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从——我分化那年开始,就知道了。起初我的确以为在那个分化期里起了邪-念的人只有我,但终究还是在对他事无巨细的追究里确定,事实并非如此。否则,他十七岁就开始谈恋爱了,为什么直到我在他身边完成分化之后,才第一次和别人发生关系?一切都有迹可循。我们之间,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同流合污,所以必须一起叛逆到底。“宴宗羡,我曾想和你私奔,结伴屠龙,至死不渝。”“是吗?我认为,现在也行。”作者有话说:第37章今年到了中秋,深城竟然就真有了秋意。入夜后的风舒朗干爽,偶尔带来隐约的桂花香。我从小就很喜欢这个季节,因为空气中的一切都给人一种静谧安宁的感觉,令人着迷。而且,每到中秋,家里人就会聚在一起。连宴宗明和宴宗羡也少有缺席。中秋节当天饭桌上,总有姑婶花一下午做的滋补炖汤、最肥美的膏蟹、应季的水果、自制的酒酿。到下午四五点,我和宴昱放学回家了,就会偷偷先喝一碗酒酿……哦,抱歉,这样的回忆场面有点过于久远了。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从北京回来,我就常常会想到学生时代的事情——这样说好像也有点矫情,我明明毕业没多久,很快还可能要准备考研继续进修。可是……可是我真的觉得,大半年前还在读书的日子,离开我很久了。历历在目的中秋节场景,离开我很久了。在我的个人终端里,和宴昱之间最后一条跟中秋有关的对话,就是她问我要不要给姑婶肚子里的小弟弟准备礼物。现在,我很想问她礼物准备得怎么样了。——中秋节到了呢。“好了,走吧。”宴宗羡从房间出来,边朝我走边扣好了手表,走近我面前,做了个展示自我的姿势,问,“怎么样,老公帅吗?”“……”“快说,帅不帅?”他不耐烦地伸腿撞了撞我的膝盖。行吧。我敷衍地回答:“帅。”“乖。”他满意地笑了,半蹲下来整理我的领结,说话的语气明明感慨,却又很淡然,“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光明正大了,以后什么也不用怕。宴雀,你知道吗,我等了好久。”我看着他的眼睛,难免有些五味陈杂。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点点头。他叹了口气,稍稍用力把我捞过去抱住。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他的心跳。有点快,有点响。他是紧张的。这个中秋节,我们将会过成一个仪式。一个姑且算是在家人面前确立关系的仪式。我们给每一位家庭成员,包括叶诀和傅秋溪,都发了邀请。愿意来的,就算是承认了。可是,我们不知道谁会愿意来。地方定在爷爷那个小区的湖边人工餐厅,其实就是我们以前的家的对面,隔湖相望。在餐厅露天的阳台上,就能清晰看到家里的后院。还从来没有哪一次,在这么近的地方看着家,觉得有那么远。夜色入暮,被宴宗羡包了场的餐厅还没有第三位客人进来。最好的消息,是叶诀告诉我他要加一会儿班,晚一点到。现在每一个愿意来的人,都是我感激的对象。“可能还是太仓促了……”我握住面前的杯子,里面的水是热的,杯壁的温度很舒服,我竟从它身上感到安抚,能对宴宗羡笑一笑,“别说他们还不能消化了,你脸上的伤都没好全呢。”起初,我们是打算在过年办这个仪式的。小几个月过去,该想清楚的都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