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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与陈荣秋分手近五年,他回国准备重新追求陈荣秋时,“妻子”也已经去世,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但感情之中本来就少有道理可言。陷入情爱中的男女为什么会对“前任”分外在意,不过因为意识到曾经有人得到过同样的对待,少有人不期望偏爱,而人心生妒难以避免,陈荣秋不能免俗。结婚的理由,有吴姵的因素也好,是自己的决定也罢,只要晏西槐稍微提上两句,陈荣秋或许就能够放任它慢慢过去;但晏西槐不知在酝酿什么,或者是纯粹不想说,除了刚到京那晚由陈荣秋被动提起、在吴姵墓前向陈荣秋介绍墓主人身份之外,到眼下根本没有提起过这个人。这让陈荣秋心中始终有个地方不上不下,刻意忽略也无法忽视这个存在。然而进入十月中旬,晏西槐开始忙碌起来。十九、二十的周末,晏西槐要离京去参加学会,这段时间学校事多,有几天凌晨还需要与N城连线,实时跟进并指导对面博士生的进度,为了不打扰陈荣秋,晏西槐晚上几乎是住在了书房,等到要做的事情告一段落,才能悄声回到卧室,争分夺秒地搂住沉睡的人,闭目养神。好不容易有一晚晏西槐没有任何事务需要处理,也是因为第二天他就要出发离京,时间还早的时候,陈荣秋确认过他今晚再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在客厅沙发旁的灯下,解开了晏西槐的家居服。第二天他真正清醒的时候,晏西槐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半梦半醒下床把晏西槐送到门口的记忆在陈荣秋的脑海中十分模糊,晏西槐离开时在眉心一吻的温热触感还很清晰,陈荣秋坐在客厅,揉了揉太阳xue把昨晚的记忆压下去,摸出手机,看到了晏西槐的消息。晏西槐:把早饭吃了再出门。陈荣秋撇撇嘴,心说这都快午饭时间了,嘴角却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慢悠悠地坐到餐桌前,打开电脑,一边处理工作上的消息,一边把不知道该算作早饭还是午饭的事物吃完。出门的时候,他给家政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可以过来了。但没过多久,陈荣秋又接到了家政的电话。对方的语气有些惴惴,告诉他在打扫储藏室的时候,失手把一个玻璃瓶打碎了,并给他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根破碎的细长玻璃瓶,内容物有几片干花花瓣,被拢在一旁,玻璃碎屑也没有处理,被收作一堆,放在内容物旁边,玻璃瓶底的碎片较大,透过不算特别清晰的照片,陈荣秋能看见瓶底被人贴了一枚标签,上面的字是手写的,字体他很熟悉,与正放在他钱包夹层里那张卡片上的字迹完全一致。那是一行日期,而很恰巧,这个日期陈荣秋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晏西槐的婚礼,就在这天。陈荣秋看照片时的沉默让对面更为不安,小心翼翼问他这东西是不是特别贵重,如果需要赔偿她也没有异议。陈荣秋反应过来,对她说东西放在那里别动,又问她收拾的时候是否有受伤,暂且把对方安抚下来,而后他抽空回了趟家,确认除了摔碎的玻璃瓶再没有其他差错,就问这东西原本放在哪里。家政给他指了一个放在架子上的小箱子,说前段时间没有这个东西,她以为是从上面打开,没想到是从侧面,搬动的时候一滑,这玻璃瓶大概是放在外侧,就掉了出来。陈荣秋打开看了看,表示他知道了,没有提赔偿的事情,只是说了容错度的问题;对方表示记住了,态度很好,陈荣秋就没再说什么,让她先行离开,而后回到储物间,站在那个小箱子旁犹豫了片刻,把它拿了下来。干花被他收进了另一个容器,玻璃碎片放在原处,陈荣秋端着小箱子进了书房,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了最上层的东西。这东西他并不陌生,或者可以说十个月前,这个东西正是经他之手放进纸箱,送往Y大晏西槐研究室。是曾经属于陈荣秋的一个硬盘,但这个硬盘里面的东西只有一个主题,名为“晏西槐”,某种意义上来说,“物归原主”这句话,陈荣秋没有对晏西槐说错。晏西槐后来没有提到过这个东西,似乎是将错就错把它收了下来,甚至也没有提到过被送到他研究室“物归原主”的旧物,但陈荣秋不会想到这个硬盘会在他即将把它彻底忘在脑后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眼前,连上面的标签都完好如故。标签上是这个硬盘的名字,也是陈荣秋亲手写下的一个单词:leaves。晏西槐曾经问他,为什么会是leaves,而那时的陈荣秋将标签贴上,又盯着这个单词看了两秒,唇角不自觉扬起,随后才笑着对他说:“因为一棵树落下的每一片树叶,都带着秋天的印记。”一片又一片落叶被小心拾起,被精心保存在这个容器里,被时常展开晾晒,又被封存了许多年,陈荣秋将它送出去之前,甚至没有再打开过,里面修改记录保留在许多年以前,像是把主人的一部分心血永远留存在了过去。但如今,陈荣秋想要打开看看。指尖摸了摸标签上有些褪色的字迹,他把硬盘接入电脑,点开出现在桌面的图标,而后发现原有同名为leaves的文件夹旁多了一个新的文件夹,无名。光标在桌面停顿片刻,最终停在无名文件夹的图标上,将它打开。排列整齐的文件列表瞬间出现在他眼前。373个视频或音频文件,全都按照年月日的顺序标上日期编号,最近打开时间不超过一个月。陈荣秋盯着屏幕,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将列表来回拉过两遍,手指动了动,回到最开始的地方,点开了第一个视频。第二十章“看看晏教授在做什么。”画面有些抖,晃动了几秒后静止下来,室内光线昏暗,只有沙发上坐着的人身边,有一盏暖黄色的灯。画外音带出了一丝懒洋洋的笑声:“老师你介意吗。”沙发上的人抬起头朝镜头望过来,视线落在镜头旁,抬了抬眉,问:“在拍什么?”“我也不清楚,生活记录?”画外音笑,“我原来没拍过这种东西,不过你觉得不好,我就关了。”沙发上的人起身朝镜头走过来,画面定在他的衣领上,随即一阵摇晃翻转,没过两秒,镜头对准了一个黑发凌乱,正捂着嘴打呵欠的年轻人。“那么观众首先会希望了解摄影师目前的状况。”画外音变得温醇,“荣秋,别揉眼睛。”二十三岁的陈荣秋迅速把手从眼角挪开,转移话题道:“可是这个视频的观众除了我,就只会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