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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的时候遇见。“晏教授,小叔,你们应该不需要我来介绍了。”陈悦然说。陈荣秋看着晏西槐,没有说话;晏西槐与他对视,片刻扬起唇角,对薛清如和陈悦然颔首道:“我先告辞了。”陈悦然有些懵,他下意识点点头,又去看他小叔,却见陈荣秋已经抬手拦住了晏西槐。气氛有些凝滞,陈悦然想起之前他对陈巍提到晏西槐时对方的反应,就是再迟钝也能发现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寻常了,于是当下乖乖闭嘴,不再说话。陈荣秋说:“你去哪儿。”晏西槐顿住脚步,再度与他对视。还没等他回答,一旁薛清如先出了声。“我和然然一起回老宅。”她说。苏筠说:“我送大嫂和悦然回去。”陈荣秋侧过脸对她们笑了笑,重复道:“去哪儿。”“梧阳。”晏西槐说了个地址,注视着他的目光让旁人都无法看透,“我不请自来,你不要介意。”陈荣秋横在他面前的手臂放下,落在身侧时,指尖不受控制地轻微抽动。“我送你。”他说。陈荣秋说完这句,就保持沉默。他站在门边,看着晏西槐坐进车里,关上副驾驶的门,顿了顿,才松开扣在门边的手,矮身坐了进去。他一言不发地扣上安全带,发动车子上路,身旁晏西槐也没有说话,两人沉默着,只有车内空调运作的声音和车窗外流过的灯火提醒他们,时间依然在流动。后视镜里可以看见苏筠开的那辆车在他们后方不紧不慢地跟着,陈荣秋瞟了一眼,松开油门。不知道是不是苏筠会了意,他们很快被超了过去,陈荣秋看着那辆车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绷直了一些。“别慌。”晏西槐道。陈荣秋颊边紧了紧,没接他这句话,又沉默了片刻,才问:“什么时候回去。”说完像是觉得好笑,扯了扯嘴角。他们最近的几次见面,似乎都在询问对方离开的时间:他毕业的时候、晏西槐婚礼的时候、包括现在,像是离开了这样的问询,他们的对话就无法形成架构,连沟通都变得困难。以分别为前提的交流,总是要更容易一些。晏西槐领会他的意思,也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要送我?”他问。陈荣秋便不说话,片刻又道:“送,晏教授来京城,我总要尽地主之谊。”晏西槐心下叹息,唇角一弯,说:“我知道了,先不谈这个。”陈荣秋“嗯”了一声,很快换了个话题。“你和悦然怎么认识的。”晏西槐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笑了笑:“他的长相与你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陈荣秋平静道:“家里人都说他很像我。”晏西槐眼中浮上丝丝笑意,又有几分自嘲:“只是长相罢了。”陈荣秋说:“什么时候。”“你上次给他电话之前。”晏西槐说,“送他去机场的是我。”陈荣秋说:“悦然不是毫无防备的孩子。”晏西槐说:“于我而言他已经不能算是孩子。”陈荣秋动了动嘴角,不再说话,晏西槐也没有再开口。去梧阳比回家还要远一些,但陈荣秋并未太多地感到时间的流逝,晏西槐说的地方是一处有些历史的商品住宅,陈荣秋沉默地跟着导航开了进去,在一栋楼前停下。他没说话,晏西槐也没动,发动机还在运作;周围很安静,偶尔能够听到的蝉鸣也如同被一层薄膜隔绝在外。过了一会儿,陈荣秋说:“到了。”晏西槐注视着他的侧脸,片刻笑了一下。“我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过。”晏西槐说,“陪我上去看看?”陈荣秋没看他,盯着车灯照亮的尽头看了一会儿,熄了火。楼房不高,没有电梯,陈荣秋跟在晏西槐身后,盯着他脚上的鞋,在心底默默数着台阶。台阶转过五次,晏西槐在他身前停下,陈荣秋跟着停下脚步,站在他身后一步距离,看他抬手激活键盘输密码。他没有避着陈荣秋,六位数字,他输得不紧不慢,两秒后,门锁开启,晏西槐侧身进去开了灯,站在门边,望进门外人的眼睛。陈荣秋同样也在看他,却没有动。“就到这里了。”他说。晏西槐很淡地笑了一下,问他:“害怕?”陈荣秋摇摇头,片刻也笑了笑,“嗯”了一声。晏西槐温声说:“怎么还像是个孩子。”陈荣秋垂下眼睛,勉强保持着笑容:“是么。”“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晏西槐这时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橱窗里漂亮的糖果、广场上空飞舞的气球、旋转木马外灿烂的笑容,让所有好孩子心甘情愿落入奇幻的迷梦。陈荣秋抬眼看向晏西槐,片刻,终于听从心底的驱使,搭上递到他身前的手。那只手温暖、干燥,轻轻握住他的,带着他跨过门槛。玄关的灯开着,陈荣秋瞥过自己下意识握住的手掌,有些狼狈地别开眼,低声道:“你说。”门在他身后关上,晏西槐收紧五指,捉住他想要抽出的手,轻轻往身前一带,将面前的人拥入怀中。陈荣秋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随之而来的是鼻间须后水残余的淡淡清香,和衣领处的沉着香气。他只觉得眼眶热得有些发疼,喉咙像是被一整颗青柠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手上着了力,心底却想就这样沉溺在这个怀抱中。“别动。”晏西槐说。他将陈荣秋圈在自己怀中,轻声道:“让我哄哄你。”陈荣秋眼中的泪水眨眼间就淌了下来,他卸了力,将额头抵在对方肩上,任泪水渗透肩头的衣料,濡湿了那一片肌肤。晏西槐的手掌虚虚地覆在他的后脑,用手臂的力量和整个怀抱让陈荣秋感受到他的存在。爷爷去世后的悲伤、日久积累的烦闷和痛苦、以及在这个人面前抑制不住的委屈,在这一刻、在晏西槐包容的怀抱中尽数爆发。他已经没有余地去思考其他,从在机场见到晏西槐开始,到在他的一字一句中迷失,最终,陈荣秋沉沦在晏西槐的温柔当中。他最大限度的克制终于引来最强烈的反噬。他不怕被晏西槐看到他任何狼狈的样子,只是害怕无法得到他期待的东西。在旁人面前他始终是那个镇定、体贴而温柔的陈荣秋,因为能够完整安抚他情绪的只有一个人,他不可能在其他人面前崩溃,却不必在这个人面前戴上任何伪装。这个人说了要哄他,就一定能够哄好他。玄关的灯被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