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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做得认真,不防他突然从后头倾身,打开头顶柜子拿出一条围裙。“这个系着,别把衣服弄脏了。”沈意浓定睛,是同他身上一样的款式,米色简约图案,棕色系带,像是情侣款。她顿了顿,程如歌立即解释,“上次买东西的时候送的,放在这里一直没人用过。”“…哦。”沈意浓正准备接过,又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手上都是土豆淀粉,她刚想放下刀去洗手。“我帮你吧。”程如歌把围裙展开,从她头上套下去,沈意浓愣愣张开手,任由他在后头帮她腰间系紧带子。微微收紧的力道,透过布料传来,沈意浓一低头,还能看到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她放缓呼吸,又松开。两人穿着一样的围裙,在厨房忙碌,空气中飘荡着淡淡食物香味,一切从容又适意。程如歌偶尔让她帮忙递个东西,沈意浓把所有配料都准备好后,在一旁看着他做菜。他的厨艺偏粤式一点,少油清淡,芦笋在平底锅上用薄薄一层橄榄油煎过,保持着原有的青翠,只表皮微焦,再撒上黑胡椒,盛在瓷白盘里,色香俱全。程如歌的动作不急不缓,整个过程像是在完成一场艺术创作,连脸上神色都没有太大变过。倒油时专注,垂眸翻炒时随意,最后起锅时表情略带满足,嘴角不自觉挂上了淡淡笑意,便显得十分可爱。简单的事情被他做起来堪称赏心悦目,本应枯燥的时间变得珍贵而享受。不知不觉,从窗户滑落进来的夕阳被拉长,斜斜打在台上。程如歌把最后一道菜从锅里盛了出来,关火,净手。“好了,可以开饭了。”他保持着满足笑意对她说,沈意浓定定凝目几秒,笑着点头答应。“嗯!”这天,她不仅喝到了心心念念的鱼片粥,还吃到了程如歌亲手做的饭菜,说不上多么惊艳的味道,却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熨帖。是那种,咸淡适宜,经久不腻,从味蕾到身体都会感觉到恰当可口,想要吃一辈子的味道。饭后,程如歌泡了柠檬薄荷水,淡淡的酸甜,薄荷味清新,刚好缓解饭菜的饱腹,中和口腔里的咸味。两人坐在他露天阳台上欣赏着空中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近几年城市雾霾越来越严重,哪怕白日晴空万里,夜里星子也难寻踪迹。程如歌的阳台很大,藤椅下铺着木地板,几条鹅卵石小径曲折延伸至露台深处,那里种植着许多花草,有些正在花期,不知名的小花骨朵隐藏在层叠的绿色里,风里隐约飘荡着幽香,还有形状独特秀美的景观树,伫立在角落,平添几分意境。她本以为两人单独待在一起会不自在,谁想到就这样静静坐着,哪怕彼此都不说话也不觉异样,大概是一下午的相处,早已把她心中的那些扭捏丢至了千里。沈意浓捧着杯子喝水,目光自然打量着四周,突然在一处顿住。“咦?那个…”她指着中间那盆眼熟的绿色兰草,“不是你的头像吗?”她起头看向程如歌,后者顺着她目光方向看过去,颔首,“是的。”“那是石斛兰,当初买来的时候大概是气温和种植不合适,差点死掉,我查了很多方法才把它养活,那天看到它终于开花了,觉得很难得珍贵。”“所以就忍不住拍下来,随手设成了头像。”程如歌看着她,温和解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眸中又带了点微窘。似乎是觉得向别人解释这些隐秘的东西过于亲近。但他又很快释然,恢复如初。“啊,原来如此。”沈意浓点头表示了然,程如歌看她几眼,再度打量了眼那盆兰草,出声。“那你观察力挺仔细的。”“啊?”“它现在没开花,和花开时区别挺大的,你也认出来了。”程如歌指了指那盆石斛兰说,沈意浓顿时尴尬。她总不能说,她连上面的花盆纹路都细细看过铭记在心吧。当然能一眼就认出来。沈意浓再度喝了口杯中柠檬水,随口扯了个谎,“嗯,一般哪部剧或综艺里有穿帮镜头我总能看出来。”“真厉害。”程如歌认真的夸赞她,沈意浓承受不住,连忙说:“没有没有,你更厉害。”“哪里厉害?”原本她只是随便一夸,哪想到程如歌真的正色问她,沈意浓再度一窘,随后诚恳细数。“家里好漂亮,做饭也好吃…”沈意浓原本想说演电影就更厉害了,话到嘴边,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的,又硬生生改成一句。“…养花也很厉害。”程如歌被逗乐,忍住笑,连连点头,“嗯…那谢谢你的夸奖。”“不用谢…”两人结束话题,各自动作如出一辙地端起杯子,唇边是掩不住的笑意。晚上程如歌叫司机送她回家,车子等候在门外时,沈意浓收拾好正准备离开,看到他穿戴整齐地打开房门。“嗯?”她疑惑,程如歌走过来,极其自然地提起她旁边沙发上包装好的点心。“我送你。”“什么?”沈意浓跟在他脚步后面,看着程如歌打开车门示意她进去,她糊里糊涂,刚在窗边坐稳就见他跨了进来,稳稳坐在她身旁。“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沈意浓反应过来,受宠若惊,连忙摆手拒绝。“你回去吧,不用特意跑一趟。哎,司机师傅直接送我到小区门口,很安全的。”“安全是一方面。”程如歌关好门,示意前面司机开车,才转头望着她说。“另一方面是——”“我想送你回家。”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却在安静车内两人对视间,仿佛无声传递。——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她神色怔怔。这一晚沈意浓差点失眠到天亮。回来那段路上,程如歌给她讲着那几种点心吃法和保质日期,是他前几日从香港带过来的,幼年时较为偏爱的口味。沈意浓听得心不在焉,眼前全是他靠近低头说话时,专注认真的样子,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味道。是薄荷吗?还是茶香?或者只是一种气味独特的沐浴露,只是因为沾染在他衣间,而变得独一无二令人着迷。沈意浓害怕是她自作多情,又希望是自作多情。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去剧组,头重脚轻,面目憔悴。被许绛看到,蹙眉端详,片刻,慎重狐疑吐出一句。“你这是晚上被哪个妖精吸干了精气?”“……”大概是那个男妖精吧。沈意浓双唇紧闭,无意与他多谈,摆摆手,顾自进了化妆间。他跟在后头满脸八卦,还欲再追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