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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延伸着——组成一幅完整的大陆地图。从下往上看时,他从星空的一角得以想象到整片浩瀚深邃的汪洋,而此时从上往下,仿佛整片大陆只是一片渺小的剪影,说不出的轻薄脆弱。那人主动打破了沉默:“好吧......其实我是个预言师。”林维不为所动。直到阿德里希格终于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单独请到这里做客——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他幅度极小地眯了眯眼睛:“主人的做派。”又过一会儿,只听阿德里希格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是这个鬼地方的主人,现在愿意跟我说话了吗?”林维用精神力悄悄观察了他,就像当初在交易行里看到的那样,一个身上毫无魔法波动的人,一个堪称“顽皮”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塔主人这个身份产生联系,占星塔“守卫魔法世界的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使命与这样一个人格格不入,带着些荒谬的滑稽,可他浑身上下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悠远气息,非“塔主人”这一神秘的身份不能解释。“所以呢......阿德里希格阁下,你要和我说什么?”“我想和你交换一些东西。”阿德里希格眨了眨眼睛,眼中闪烁着与丹尼尔讨价还价时特有的光芒。林维终于侧过头来与他对视,将眼中片刻的不解掩饰得极好——同样闪烁着与丹尼尔讨价还价时特有的光芒,道:“你说。”“我的要求很简单,假如你有一天得知了女神卡塔娜菲亚的去向,告诉我,”阿德里希格说着,神神秘秘地在自己和林维之间竖起了一根手指:“作为交换,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林维抱臂:“我为什么要问你问题?”“迷人的色泽上弥漫着来自沼泽的雾气,我看到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深陷不可解的谜题与不可知的困境,而预言师的喉舌比炼金者的鼻子珍贵百倍......不知有多少魔法师在迷茫中想要得到我的指引——并且为此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阿德里希格终于收起了违和的、装模作样的、使人非常不舒服的孩子气,奇异的淡银眼瞳衬得他的笑容愈发诡秘。“我听闻你渊博又神秘——为什么不慷慨一些?比如五个问题,十个也可以。”“我还付不起这样的代价,”阿德里希格摇头:“你是个聪明的小东西,不能知道太多。”“那么,”林维沉吟了一会儿:“四个,我可以少问一个。”“不可以。”阿德里希格拒不让步。“关于女神,我还知道一些其它的东西......只要你想知道。”林维与他对视。这人轻轻笑了起来:“三个。”林维:“可以接受,但是我要真诚的解答,最详细的那一种。”“那是自然。”“我还有一件事想要知道——我可以问什么?”阿德里希格笑容有种含蓄的傲慢:“一切。”林维想了想,地图上描画出的长弓图案与烈风之谷土地上凌乱的划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行,不要这些。”他心想:“我只有三个问题,我要选择那些只依靠自己没有任何可能解答的。”此处光芒昏暗如同夜晚,而他的思绪却清晰得如同黑色纸张上的白字,已知的、未知的、将知道的,按照某种只有林维自己才明白的顺序排出鲜明的轻重缓急来,决出了将被问出口的三个。“第一个,”他望着对面微笑的塔主人:“阿德里希格和艾撒·伊维斯有什么关系?”“出乎意料的问题,”塔主人的语调充满兴味:“它们差不多算是一个人的两个名字,与‘施奈德’等同。”林维笑了笑:“我们刚刚还彼此承诺过——详细的解答。”“骗不过你......好吧。”阿德里希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没有人能得到永生,但有些东西可以,比如这双见鬼的眼睛——据说时间的河流在这里面流淌,一代又一代塔主人死去,只有它被继承了下来,带着从最初开始的知识与记忆,有的逐渐被遗忘,有的依旧崭新。”“第二个,”林维将目光转向了下方光芒幽微的大陆地图:“锐金之谷和朗基努斯之枪有什么关系?”“神圣朗基努斯之枪是一位慈爱的长者,它所经历的时光是从现在到黑暗时代的百倍,它是骑士精神的最终体现,为整个大陆牺牲了自己,并且贡献出一半的力量,使得金元素从极少的一类成为最普遍的五类自然系魔法元素之一——但这是一次错误的尝试,是一次场不可避免的徒劳。”阿德里希格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只能到这里了,这个问题牵涉到太多,如果解释再详细一点,就相当于我直接回答了成千上万个问题。”“已经可以了。”林维得逞地挑了挑眉,这让阿德里希格再次叹气,这次是沮丧又无奈的。“实话说,这两个问题让我有些失望,你明明可以询问一些更加迫切的——诸如元素之谷的来源与目的之类。”阿德里希格摇摇头:“两个问题,一个关于我,一个关于你的同伴......你简直像是一个无私的人。”“最后一个。”林维没有理会他的话,他望向似乎触手可及的星空,目光与星辉一般空茫,声音忽然变得极轻、极低,带着连自己都不能体会清楚的复杂的笃定。“时光可以倒流吗?”阿德里希格忽然笑了——他之前一直在笑,可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富有深意,笑容逐渐扩大,即使这人很快转过身去,只余轻飘飘的单薄背影,那面容也在林维心中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影子。他走向一扇深褐色镶嵌银边的双扇门:“你跟我来。”☆、第82章沙漏倒转房间很满,没有窗子,用于照明的是天花板——同样是星空,不过这里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星河。房间的四壁嵌满红棕色的木架,架子上摆放着沙漏,大大小小,一眼望去有成百上千个,它们中最大的需要仰视才能望到顶端,而小的仅有指头大小,乳白色细沙在各自的容器里以不同的速度流下,踏入门内的那一刻耳朵就会被四面传来的细微“沙沙”声填满。“这曾经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房间,”阿德里希格环视过高低错落的沙漏们,眼中有种奇异的眷恋:“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所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嗯......从某种意义上,我早已走遍了整个大陆,做过许多有意思的事情,但时间实在过于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