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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的一端已被发丝般黑网层层裹紧,连同扯着他的左臂向前平伸。“不该吗?哈……残雪,你已是我的手中物了!”沈晟轻笑着紧扯了下黑网,就见残雪左腕附近的袖袍迅速被染成了鲜红。“真该感谢你的自虐习惯,只有没脑的家伙才会把利刃缠在手腕上……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这习惯的……嘿,恕难奉告。”“哼,除了阎罗那多嘴的家伙外,我也不会认为是你自己领悟的,大概连我出手的招数与兵器形式也是他给的消息吧。”纵使处于不利的状况下,残雪仍毫不在意,甚至反常地与沉晟聊起天来。“这就是你的能耐?真叫我失望……”“失望?”眯起了眼,沈晟又是使力扯动了黑网,“杀手本来就是用各种技巧取人性命,只要杀得了人就是好杀手,阎罗也只跟我透露这么多,这发丝掺缅铁的韧网、这油弹火器全是我想出来的主意。”“所以呢?”清澈的黑眸直瞅着沈晟,残雪的唇角带起抹玩味的笑意,“要我称赞你很厉害吗?就只因为你烧了块破布,外加叫我流了几滴血?”“残雪!你最好收敛点,看能不能求我给你留个全尸!”额下的青筋隐隐跳动,沈晟阴狠地瞪着残雪,“要不然我只消这么一拧,就从你的左臂开始一块块把你拆了!”“这样吗……”无所谓地扯了扯左臂,就见血珠子滴滴答答地掉得更快,残雪优雅地举起右手摘下脸上的蝶面,清妍的面容上挂着却是邪魅的笑容,吊诡的令人发毛。“你知不知道,让我流血……是你付不起的代价。”不知是因为残雪语句冷凉凉的不带人气,还是那张随着面具拿下后显露出的面容太过出色,让沈晟一时间只能无语地瞪着残雪……就和大多数人相同,对于这个名满京城的煞星到底生做什么模样他也十分好奇着,只是再多的揣测也无一能切中这张叫人屏息的容颜。“你……”是女的?不,不对……硬生生吞回到口的问句,沈晟不自觉地摇着头,会有这样的错觉只能怪这张脸庞实在太叫人惊艳,若佐上点胭脂,眼神放柔和些,再换上娉婷女装,只要不开口,任谁也难理得清他的性别。瞅着沈晟那付像似吞了颗生蛋的表情,残雪眼里的冷芒倏起,如果不是想到祁沧骥先前对他左臂的殷殷关切,他压根不想拿下这蝶面当工具,就为了不想等会儿听他像个老嬷子般念个不停。“马耳东风……”冰冷的语声不耐地飘出,沾血的五指倏地反扣上流虹,残雪持着蝶面的右臂已是疾挥而下,带起一抹激光疾切左掌扣握的缅铁。突然的变化叫沈晟立时清醒,想也不想地就使劲后扯,存心想绞下残雪半截手臂,却在喀的一声轻响后感到银刃另端的力道倏松,令他拿桩不稳地退了步,然而他心底明白自己的动作终是慢了步,抬头朝残雪望去,果然他的左臂依旧完整地倚在身侧,虽然整截袍袖已染满了触目的血红。面具在指间灵巧地翻玩着,残雪完全无视于沈晟眉间越来越阴晦的神色,低首看着地上被自己截断的流虹,不满的情绪开始如火燎原般蔓延……这该死的家伙,难道不知道趁手的兵刃很难找吗?“你挣脱了也没用!”没想到这看似上品的缅铁兵器竟被残雪如此轻易地破坏,沈晟只好放弃原先如意的计画,心绪开始浮动起来,“你该不会以为只凭手上的玩具就可以挡下我吧!”“这个?哼!”扬了扬蝶面,残雪看似无心地随手挥弃,飞出的面具却像长了眼睛般地直扑祁沧骥那头,利落地嵌进一名汉子的背脊,令他哼也没哼地就倒了去。“喂,残雪,捞过界啦!来者是客,你该专心点招呼,别叫人家失望……”扬声高喊着,祁沧骥俯首避过三柄长剑,左手黑匕将姓茍的长刀荡向粗声汉子,右匕则又那般恰好地划过一人的腕脉,原本的十来个汉子已被他放倒了八九个,只剩下四个普通角色外加那两个比较麻烦的。自己这边打得热烈,祁沧骥却也时时留心着另一头的变化,虽说争斗的结果是早可以预见的,但他也明白等会儿少不得又得拧着心帮那小子收拾一身的零碎,若是这小子能有点良心少玩点,他就该高喊佛号谢天了。“……”嘴角忍不住扬起,残雪凝望着那在人群间纵跃飞旋的潇洒身影,连自己都不明白心底这股因他而泛起的暖意,会有这样的感觉是该不是因为自己真的恋上他了吧?眉头轻轻蹙起,残雪根本无视时机的不对。莫不成真如祁沧骥说的……自己也是喜欢他的?所以任是他随意的一语一行,才能这么轻易地就掀起自己情绪的波澜……一切,似乎在他决定放弃躲避后都变得简单清晰起来,不再像团迷雾般裹的叫他迷惘……“还有心情笑?”虽然淡淡的笑容叫这张丽颜更添风采,沈晟却只觉得刺眼至极,就如同那双澄澈的瞳眸般,叫他恨不得能毁之而后快……凭什么他可以?同样沉沦在血腥的泥沼中,凭什么他可以有着那样清澄无浊的眼神,那样坦荡的就如同他一直活在阳光下?紧咬着牙根,沈晟双拳握的咯咯做响,全然失去初时的稳定,对残雪,他一直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感受,是怨忿,是忌妒,更有着他不愿承认的羡慕,没错,他是羡慕残雪的,同样身为见不得人的杀手,他却能活着那般自在无拘,如日中天的威名更将他衬托得如天之骄子般耀眼,这些都是他渴望却又不可及的……为什么?为什么同是个夺命的杀人者,境遇却有如此的天壤之别?凭什么他可以任性妄为的过着贵族般的快意日子,而自己却得战战兢兢地在血海夹缝中蠕行?这些年来沈晟无时无刻不在问自己这到底为什么,而今答案似乎就在眼前了,只要除去残雪,所有他朝夕渴望的就都能实现。冷然看着沈晟狰狞的神情,因祁沧骥而扬起的笑容早已敛去,莫名地残雪竟感到一丝淡然的悲哀……还真是讽刺哪,自己可以毫不在意屏弃的,却是这人用生命为代价也要求得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低垂着睫羽,残雪漠然看着自己露于袖口外的指尖,硬是压下胸口对等会将溅血的厌恶感。黑黝的火器以漫天飞雨的手法打出,即使已毁了残雪的兵刃,沈晟仍不敢掉以轻心,适才交手的经验告诉他,只要有一丝的疏忽,所有的期盼就只能等到下辈子实现了。吐了口长气甩掉突来的无谓感触,残雪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