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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少女如一并不在意这点美中不足,相反,她更加怜惜这个人了。但她有些为难:“可那些男人都跟我讲,结婚最重要的便是要圆房。”封如故眼睛一转:“我有办法。……有纸吗?”少女为他寻来的纸也像是在水里浸过,黄纸纸面上尽是浆坏了、染皴了的疤痕。封如故蘸了一点臭墨,一本正经道:“男女之事,未必要合欢。我粗通一些阵法,如今画一道干柴烈火符与你,只要我们两人各握一张,躺在床上,便算是圆房了,周公和月老也都认的。”这一通胡言乱语,哄得这少女开心不已:“好好,你快画。”封如故并不下笔,望着少女喜悦的眉眼,打探消息:“需得你的名姓,干柴烈火符才能奏效。”少女雀跃道:“我叫小六。”封如故:“这不能算是名字。”少女不解:“可这就是我的名字呀。”封如故:“起码得有姓氏吧。”少女皱着眉低下头,和自己身体里的诸位jiejie哥哥弟弟轮换着用同一张嘴,唧唧哝哝地交流一番,也没能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她索性一拍掌,指着自己这张脸道:“你就用他的名字嘛。他的名字现在归我啦。”封如故应了声好,提笔认认真真写下“游红尘”三字。不多时,两张黄纸完成。少女凑了上来,观赏这所谓的干柴烈火符。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柴柴柴柴柴柴柴柴火火柴封如故游红尘柴火火柴柴柴柴柴柴柴柴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少女只觉得这符画得很是工整,欢呼一声,攥了一张在手,欢欢喜喜地拉着封如故,上了那棺材板,准备圆房。封如故仰面望着那冷臭的石洞顶,身侧躺着一个满怀幸福的小怪物。这番周旋,封如故已确认打消了她的全部疑虑。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开了口。“昨天晚上,我听几个年龄大的老人,讲了一个和梅花镇有关的故事。”封如故侧过脸来,“我现在想听听,你们会怎么讲这个故事。”少女沉浸在丈夫不会死去的幸福里,觉得自己现在和普通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自是言无不尽:“什么故事?”十六年前的夏日,梅花镇中打捞起了一具浮尸。大家并不觉得有什么,以为是失足落水的异乡客,便随地埋了。孰料,不久之后,梅花镇周边河道起了水灾,几成泽国,流民逾千。城里起了瘟疫,尸臭盈城,黑夜里,一个个瘦骨嶙峋的人倒下来;白日里,一车车的死人被拉出城去。梅花镇里只跑掉了一小半人,其他的,被附近的州府派人围住,不许得了瘟疫的人往外跑,免得将瘟疫传到州府。那场灾难,绝后不一定,但绝对算是空前。后来,一名修士路过此地,目睹了三车尸首从身边经过后,痛心疾首,誓要解梅花镇之厄。他说,远远便见梅花镇中黑气冲天,此地必有水中恶物作祟,八成便是魔道。他在镇中住了三日,作法驱邪,说要找出解困之法。孰料,三天之后,他提了桃木剑来,找到镇长,说要走,唬得镇长以为自己招待不周,连连祈求他留下。也有其他镇中耆老疑心,这是个假道士,肚子里没二两香油的东西。面对众人质疑,道士一脸不忍,喃喃道:“不可说,不可说。”耆老们已经快被死亡吓疯了,既知他不是没有法子,忙问:何解?道士娓娓道来。原来,镇民们当初埋下的尸首,是一名善布阵法的魔修。他或是与人斗法落败、死在了河里,漂到了这里来。此魔修身上怀有恶法,简单来说,便是“死阵”。若是自己身死,必然将诅咒因地制宜地散布开来。梅花镇多水,是以这诅咒,落到了“水”上。梅花镇的主事人们听到事情如此之邪,被唬了个魂飞魄散,连声询问道士,是不是把尸体挖出来就能解了这咒了?道士摇头:“想解此恶法,唯有‘人柱’一途。”何谓人柱呢?人柱,乃是以活人祭祀之术。梅花镇崩溃的河道共有七处,因此,要在镇中寻到七名土生土长的婴孩,以“加官”之法先进行处理,再将躯干钉在风水大xue上,以至邪镇至邪,方可解灾。镇里的主事人聚在一起商量,说,杀孩子,这是造孽;不杀孩子,是造更大的孽。镇长将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孙子从屋中抱出,眼泪也没掉一滴:“这孩子算一个。还差六个。”做这种事情,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就不必假惺惺地流泪了。等他自己死后,他有的是时间为孙儿赎罪。镇长抱着自己的小孙子,去悄悄找了镇中几户刚有孩子出生的人家。有的人家,觉得死了孩子还能再生,自己死了就再没孩子了,便交出了孩子。有的人家,痛哭一场,万般不舍,想到镇中这许多条人命,还是颤抖着把孩子抱给了镇长。很快,七个孩子被送到了道士面前,从八个月到刚出生十来日,各不相等。道士一甩拂尘,叹道:“善哉,悲哉。”他抱起一个最大的孩子,往东南方向去了。这个孩子便是阿大。小六则是第六个被“加官”贴上脸的孩子,故而得名“小六”。加官,是用一层层吸饱了水的糙纸盖在人的脸上,直至人无法呼吸,是一种极富耐心和残酷色彩的酷刑,还要赋予“加官”这有点吉祥气息的名字,更显得诡异。七个孩子被钉入风水大xue中后,梅花镇的堤坝再也没有垮塌过。镇中大多数人至今不知道,十六年前梅花镇的灾是谁解的,又是如何解的,直道是上天保佑。但有人提出了异议,说上天弄死了梅花镇小半的人口,才想起来保佑?有人说,梅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