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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军屯田,以此就近贴补军粮消耗,可是即使是这样,长期围下来这边的费用和粮草,对庄衍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此次休战,双方皆有意愿,但谁先第一个扛不住放软态度,底气便不如另一方足了,更会失去一定的话语权和主动权。只是谁也不曾想到,沐北熙愿意先认这个软,不过是为了让一个人完成最后的心愿。三日后,城郊铁骑列队,肃容“欢迎”身入龙潭虎xue的使者。身着繁复官服正装的小池,看着眼前这些或熟悉、或冷漠的面孔,面对着各种好奇或鄙夷的视线,仿佛浑然不觉般独身前行,即使是行到中路,被边上骑兵纵马嘶鸣恐吓,也面不改色,徐徐而行,不坠半分风姿气度。两个时辰后,在中军帐批阅文书的庄衍,冷漠的问道:“沐北熙的使者,可到了?”副将禀报:“已经到了,已按照侯爷的吩咐,放在边上晾着呢。”两年过去,庄衍脸上的轮廓,比以往多了许多冷峻和肃穆。他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信件,不慌不忙道:“继续晾着。秦伯可回来了?”“秦老大夫失踪月余,已被沐北熙放回来了,倒是没受过什么折磨,听他说,只是被押送到南边去看了个病人,路上吃了些奔波之苦,人黑瘦了些,却没有大碍。”“秦伯是我娘亲在世时的师兄,如今年岁已大,早就不出外诊了。路径禹水城,不过是想过来西边投靠儿子安度余生,就被沐北熙强行带走……”庄衍的神色不怒自威,“秦伯与我母亲多年故交,沐北熙行事如此嚣张轻狂,这是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竟真当我江北无人了?你派人带礼,好好替我去抚慰秦伯,等我此间事了,定会亲自登门拜访。”“是。那使者该如何处置?”庄衍头也不抬道:“再过两个时辰,随便派个人去打发了。既然到我这里议和,就得先磨磨锐气,让他们在这里住着,态度恭恭敬敬,但每日别给太多吃食用水,不准离开或者私自与外界通信,先饿上几日再说。”副将领命而去,庄衍又叫住了他,“对了,沐北熙派了几个人?”“一个。”庄衍一哂,“他倒也清楚里面的门道,知道派一个来,和派十个来,其实没有太大差别。但真敢独身前来,也是勇气可嘉了……他派来的是谁?”副将一时没有说话,庄衍提笔蘸了墨,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他抬头看向副将,却看见他一脸犹豫之色。庄衍道:“没听见我的话?”“侯爷息怒,末将不敢。”副将半跪请罪,神色不忿道:“这次沐北熙派来的使者,是……尉迟望。”于是庄衍提起来的那支笔,便再没有落到纸上,浓重的墨滴落其上,晕开了一团触目惊心的漆黑墨色。作者有话要说:庄衍: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秦老大夫:你们还记得我吗?当年庄衍还是庄少爷时,我就被他请去给某个人看过病啊。第117章在来之前,小池大概就能猜测到自己会有怎样的遭遇了,这并不是一个讨喜的差事,而且若是换成另外任何一位沐北熙的谋臣,在庄衍军中的待遇,怕是都要比自己好得多。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这些人怕是要给他些苦头吃,可是他连自己的死亡都能坦然面对,心境早已今非昔比,区区一点为难,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他就是来了。……然后就被晾在一边了。小池气度威严,衣着华贵,即使受此冷遇,依然不动声色,看不出一点被轻慢的恼怒,给人一种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凛然高贵感,和当年害羞闪躲的“少夫人”大有不同。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他终于可以挺直腰板,佩戴他的骄傲,做回他自己的模样,回到他曾经熟悉的人身边。他不知道庄衍会不会见他,他害怕庄衍恨他,恨他到不愿再相见。但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害怕能再失去的呢?若在撒手黄泉前,能再见一眼自己最挂念的人,他想自己就可以笑着走了。若能再和庄衍说上几句话,都是他赚了。于是他便笑了,心中恐慌慢慢平息了下来。仰头看了看天色,小池便决定,给庄衍两个时辰为限。如果他不来,自己就去找他。庄衍可以等。……但他时间不多了,已经等不起了。一个半时辰后,他被请去移步中军帐。中军帐里面摆了左右两边各摆了三四把椅子,正前方中央摆了一把高椅,一眼看去,便知道这是谁的座位。庄衍军中的将领和参政要臣闻讯赶来,一同参加这场谈判。将领三三两两入座,都是些熟面孔。这些人跟随庄衍近十年,都曾经见过他这位“庄夫人”,因此对他与庄衍之间的爱恨情仇,大都是心中有数的。众人落座,他无座,便在中间站着。正前方的椅子,仍然空着。小池气定神闲的整理着自己冗长的袖子,任由各式各样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有个快人快语的武将最先忍不住,“呸”了一声,“妖人,你还有脸来!”“为何不敢来?”小池反应极快,反唇相讥道,“公事公办,私事私见,你与我之间又没有私情,何须如此义愤填庸?”众人一时被他震住,现在的他与过去印象里的反差也太大,震惊过后,众人齐齐骂起这人简直不要脸至极,只恨自己没有一双火眼金睛,早在一切发生前就把这妖人的真面目辨别出来!然后告诫庄衍离他千万要远一点。“你生性下贱,得了小侯爷宠爱还不知足,转头又与与外人勾结,残杀老侯爷,侵占了我们的土地!现在见了你,居然还不觉羞愧,在这里强词夺理?”小池的脸便沉了下来,“给我听清楚,我姓尉迟,本是罗鄂王室,凭我的身份配一个庄衍绰绰有余!再说我下贱,那就是辱及我家族血脉,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咱们出去比划!”众人早就见识过他两年前的实力,比划一下不是重伤就是死,自然没人敢跟他比划,于是不敢应战。“第二,庄衍早就与他爹决裂,这时候却来要求他尽孝道,你们居心何在?那畜生是他爹还是你们爹?”一番问爹的言论,再次刷新了他们对小池的认识,只见小池神色傲然道:“我杀了那个畜生,为我父母、胞妹、朋友、家国报仇,我何错之有?你们有家人,难道我就没有吗?罗鄂人就不是人吗?”“至于说我害得庄衍将领地拱手让人……”在一连串的质问过后,小池嘲讽道,“你们也太瞧不起庄衍了,现在庄侯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