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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一代代,硬生生在这守了祖孙四辈……而且到现在,你都不和我说,你到底在守什么。”“你如今以武扬名天下,教主天天催着我来拉你入教,补上白虎使的空缺……不过你我朋友一场,我就不对你传教了,就作为你今天请我喝酒的答谢。”风云铮:“唔,那是得谢谢你了,别多说,咱们继续喝酒。”青龙使摇头笑道:“今天要说,以后咱们能说话的机会,怕可不像现在这样好找了……风大哥,我相信无论你到哪里,都能做出一番事业,能出去走走看看,我心里也替你高兴。不过,我当年就觉得你傻,为了个什么祖上的承诺,干什么非要死守在北地?”风云铮笑笑,“守诺,并不是傻。风家组训,弟子言出必行,才是为人立根之本。”“对,我虽然嘴上骂你傻,但我其实在心里敬佩你。你心思纯净,刚正不阿,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心性,才能将武功练到如此程度吧?你是个习武的天才,出去见见世面,也很好。”风云铮不声不响地喝了一大坛酒,才说,“小青龙,我要走了,你多保重。”青龙使“嗯”了一声,问道:“风大哥,既然你要去皇都,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自然,你说。”“我有些信件,交给任何人都不放心。”青龙使又喝了半坛酒,才继续道,“等你到皇都时,请亲手帮我交给一个人。”风云铮:“可以。”“整个天山上下,我只相信你的为人,如此便谢过风大哥。”青龙使酒量极好,连着两坛酒下肚,脸上都不见丝毫晕红。他眼珠一转,突然加了一件事:“大哥此行南下,如果在路上碰到一个人……嗯,你就帮我揍他一顿吧。”风云铮有些好奇:“谁能不远万里,把你惹了?”青龙使带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一个跪下随地认爹的熊孩子,就这么个熊货,还有脸撩sao勾搭我的人……可惜我最近走不开,要不我绝对亲自上阵,把他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青龙使一字一顿道:“此人名叫‘流流’,十五六岁年纪,就是排行榜第九的那个‘流公子’,一个混账臭小子。你要是见到他,便不用客气替我打他一顿,等以后我有机会见他,再亲自补一顿。”风云铮:“好,没问题。”两人继续喝酒,没过多久,却听见隔间外有人敲门。风云铮转头看青龙使抓起面具,罩上他脸后,才对外面说:“进来。”那是一位天山教教众,一进屋子便跪地禀报道:“青龙使,大事不好了!教中出了大事,教主传讯,让您立刻赶回去!”青龙使皱起眉头:“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风庄主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天山教教众神色惊慌:“教中玄武、朱雀二使突然身受重伤,如今教中大乱,教主宣您立刻回去主持大局!”青龙使豁然起身,“风大哥,东西我会差人送到你手上,若是你这几日就要动身,我怕是抽不出功夫亲自去送你,先祝你一路顺风了。”风云铮应了一声:“嗯,你去忙。”青龙使的高马尾在空中荡出半弧,他身子潇洒地抓起长枪,片刻间,对面的人就走没了影子。风云铮喝光自己的那坛酒,轻声道:“玄武、朱雀二使同时身受重伤……这北地除了我,还有谁能做到?外面的人,当真是藏龙卧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山山腰上,池罔坐在雪地上,于一片漆黑之中静静打坐。酒坛和药箱都被他放在身边,砂石见他十分专注地在静养内息,都控制自己不去打扰。正如砂石频繁提起,池罔也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内力被抽走后,与以前状态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分配更多的时间,进行修炼,补足自己内力的弱势。只是此时,闭着眼睛的池罔睁开了,他的头转向右边,看着那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影。然后他闻到了湿热的血腥气。那人双手合十:“施主,叨扰了。”子安的语气平缓,却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中气不足,“贫僧不敢确定你在这里,侥幸一试,没想到真的在这里找到了你,也算是心有灵犀的缘分了。”池罔语气淡漠:“谁与秃驴心有灵犀?还不是为了你塞到我身上的那个东西。”盘腿坐着的池罔,从雪地上站了起来。今夜星光月光一并没有,此时没生火,他只能看到这和尚模糊的身影轮廓,连他那反光的脑壳都看不见了,更别说看清他此时的模样和神色。子安默了一刻,诚恳道歉:“事出突然,贫僧面对天山教的连环追击,不确定自己能否全身而退,只得暂时将东西藏在施主身上,给你带来了麻烦,非常过意不去。”山中安静,池罔听到鲜血从他衣衫滑落的声音,一滴一滴地滴在了雪上。池罔便笑了:“这么多血,这是杀人了?”“杀生乃是大孽,贫僧不能助其凝明正心,以观善恶,已是修行低微的罪过,又怎会再造此恶业?”子安的声音依然平淡:“当时情急,迫不得已,只能出手伤了他们。”“你说你这和尚,打起架来吃不吃亏?”池罔无情的嘲笑,“人家要杀你,你却得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不能杀人,又不能打得太重,本来就是一群人打你,你又束手束脚的,能活着出来走到这里,也算是本事了。”子安身上的血腥味愈发重了,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比刚才还要更轻了一分:“有些事,贫僧既然见到了,就不得不管……若为此能救更多的人,那就值得去做。”池罔声音愈冷:“我看了你塞给我的那张纸条,那上面的配方,有超过两百种材料,其中有些几乎是匪夷所思的——‘母体因寒毒败血之症流出的死胎,与毒虫毒药藏于陶罐中,埋于地下一年后挖出’为引,这样毒的东西,你是知道做什么用的?”“大概猜到了。”子安声音愈发轻,“此尸毒配以其他两百多种药材融合后,会彻底改变毒性,甚至有传染之效。天山教图谋甚大,此事会危害数十万众生,贫僧绝不能坐视不理。”池罔想起三月初在北边救房流和步染时,那是他与天山教的第一次接触,天山教中人就已经在言语中暗示过,江北爆发的瘟疫与他们有关。天降灾祸,朝廷无所作为,威信力一落千丈。百姓绝望、群情激愤时,再由天山教出面,散发解药。药到病除,不用多久,天山教在这边说话的分量,就会一跃而取代朝廷。这场旷日持久的瘟疫,若是没有池罔出手,又怎会被如此轻易地制止了?而他却乱了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