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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塔希尔大人!”激动,欢喜,再带上几分颇为直白的雀跃,在两岸发出大喊的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女性。这下不仅是早就眼红牙酸的男子们了,连自以为阅历十足的吟游诗人们都不禁酸溜溜地说,看呐,看呐,每年一度的保留节目又开始了。每年一度的奥帕特节保留节目,就是全城的男子和全城的女子一起挤到道路两边,欣赏卡纳克神庙的大祭司大人的绝代风姿。尊贵的法老和伟大的神明登场时,轰鸣般的欢呼声就已经传响过两次了。这里响起的是第三次,但其声势完全不弱于前两次。埃及首都底比斯的人们在很早以前就知道,卡纳克神庙的年轻大祭司不仅身负神眷,还有着一副让人见而不忘的好相貌。最初给众人留下印象时,大祭司不过是十岁的也不算特别有存在感的少年。年月仿佛转瞬即过,人们几乎是怔怔地看着当初那个矮小瘦弱的少年一下子成长起来,仿若改头换面。大祭司大人的金发一点点留长,到今日已经垂到了腰间。大祭司大人的行事越来越雷厉风行,从低调不问世事到现在强势不容小视的转变,也就出现在这短短的几年。人们向无所不能的拉神顶礼膜拜,向身为大地之主的法老述说崇拜时,都会不禁想起卡纳克神庙的大祭司。那少年每年都会在公开的重要场合代替法老主持仪式,将一切事物梳理得井井有条,谦恭而不失尊严,对神明的虔诚竟似无人能及。不少人不喜他,因为他光芒太盛,一路行来对所谓社会顶层之人的态度只会愈加强势,丝毫没有前任大祭司的圆滑周转,得罪了相当多的权贵。但又有更多的人喜欢他,因为他的锋芒只会对比他更傲慢之人展露,对真正无权无势、生活在贫苦边缘的普通百姓,虽也与他们保留着距离,但也是向来关怀有加。“我身上穿着的新衣,就是今年新年的那一天去神庙领到的。大祭司大人吩咐了人,给每一个前来祭拜却衣着褴褛的人送来了神的礼物,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啊。”人群中,有人炫耀起自己直到过节才舍得穿出来的亚麻布袍。“前些年,我还在军队,就在要上战场之前领到了大祭司大人制作的护身符。多亏了护身符的咒文保佑,我才能留下一条命活着回来。”离开军队回到家乡不久的战士说起往事,摸着至今还挂在胸口的护身符,庆幸之余还感到心有余悸。“大祭司大人……在神明的指引下,带给了我们公正。”一对带着幼儿的男女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有些恍惚,但随即回神,便不由得露出了喜悦并着感激的笑容。类似的声音有很多,声音中蕴含的情感也不尽相同,但汇聚到一起,却几乎都是同样的意思。——人们不曾与年轻的大祭司近距离接触,但却不约而同,都曾远远地见过他。可以这么说,过着最普通生活的最普通的人们,并不关心权掌埃及的“大人们”的想法,毕竟那个世界距离他们太遥远。因为阿蒙神庙的大祭司距离他们更近,他们就没有理由不喜欢他。汇聚在浩长队伍中为圣船上那道身影的出现而欢呼的绝大部分人,都对那一位大人心怀感激。唔,不过。倒也不全是这样。有一位智者(不排除携带了私心的可能性地)说了,人这一存在的“肤浅”,就体现在尤其擅长被表象迷惑上面。除了感激与欢庆,大家疯狂呐喊,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所长成的大祭司美名远扬。从前年开始,在节日上无意间看清大祭司大人侧脸的无数人当场失神,回家之后的步伐还很飘忽。未婚嫁的姑娘们开始日思夜想,胆大点的耐不住性子,有机会就往神庙跑。——然而除非是重要的节日或仪式,大祭司基本不会出来露面,跑了也是白跑。之前没见过大祭司的小伙子们年轻气盛,觉得这个比自己大/小不了几岁的祭司就算地位再高,名声再好,也是个粗粗壮壮的大男人。男人有什么可“美”的,不可能连模样都是要把所有人倾倒的顶好。因此,他们也带着微妙的嫉妒之心,想方设法跑去一窥究竟。——然而偷偷去看了、且幸运地看到了的年轻人全都沉默着回来了,冷静了很久,还是半句话都不想说。就这样,出于各种各样不可言说的复杂原因,奥帕特节庞大的观礼队伍中暗潮涌动。全城上下,嗅觉最敏锐的诗人们捕获到了这一变化,便不有余力地将之编排成华美的诗文,传唱到四方。这就如同推波助澜,直接导致了不远千里挑上好日子赶来底比斯,不惜风尘仆仆与当地人抢占道路位置的外地人越来越多。外地人千里迢迢而来,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啊。他们只听说在底比斯的太阳神庙,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大祭司,年轻却又有着堪比月华之粹的美貌。——为什么能比做月华?你得亲自去看了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争相望他?你得亲自去看了才知道。于是,外地人好不容易冒着跟本地人吵架外加打一架的风险,终于抢到了稍微前排些的位置。历经风险的各位自然都是急切地伸长脖子,想看一看传闻中不似凡人的大祭司的真容。在焦急的、紧张的、颇为漫长的等待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是那位大祭司!呼——”被不少嫌弃太吵的人评价为“咿哩哇啦乱叫”的喧哗就是因此而起。不得不说,船上的大祭司大人听了这声音心中有何感想尚不知晓,在由达官贵人们组成的游.行队伍中,是有人表现得相当不满的。“在这里连脸都看不清,那些人至于叫那么夸张么?”听语气就知道,这绝对是忍无可忍后才漏出来的话语。开口之人也在驻足偏头,向河中的圣船观望。不知怎么,往年下来一年比一年更闹的背景之声让他感到无比烦躁,就像是在心头点了一把无名之火,一时间还难以湮灭。“拉美西斯。”旁边,他的母亲也顶着要将众人淹没的背景音,温温柔柔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你的朋友受到民众的喜爱,得到了这么多认可,你难道不为他感到高兴吗?”“啊,高兴归高兴。”“嗯?”美丽而宽和的图雅王妃看着让自己骄傲的儿子略停下话音,默不作声地收敛了一点脸上的表情。“若是人们都用观赏新奇事物的目光去看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