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6
定,连孟知府都说此人生前受了杖责,绝对不会比脸上好多少。在场不少侍卫并不是没见过死人,但这样明显受到过毒打虐待地,不少人皆是头一遭,当即便别开头去。但他们中的更大一部分是极镇定地,请示过大阿哥之后,便接替了经希的位置,亲手掀开白布。他手脚皆有不少腐rou,身上的囚服遍布血迹,且随着白布的完全掀开,空气中弥漫这一股腥臭味儿,连府衙的人也忍不住抬起手臂以袖子掩鼻。大阿哥偷偷屏息,面上毫无波动地看向孟凡,质问道:“孟知府,这是你苏州知府大牢的杖责吗?”“这……”孟凡袖中的手攥紧,随后又下定决心一般松开,转向同知辛大元,怒道,“本官何曾下令毒打囚犯?辛大元!此人一直由你处理,你如何解释?”同知辛大元也没想到知府竟忽然攀咬他,先是一惊,很快又辩解道:“大人您莫要冤枉卑职,卑职亦未下令,兴许是那些狱卒私自所为,毕竟他们一向对狱中的囚犯苛刻,也不是第一回……”辛大元说着说着,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立即住嘴,对大阿哥恭敬道:“请大皇子殿下恕罪,此事归根究底是卑职等人失察。”知府孟凡倏地瞪向辛大元,复又握紧双拳,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大阿哥看着堂下诸人的神色,忽而喝问道:“卷宗还未送过来吗?难道临时写得吗?”同知辛大元点头哈腰道:“卑职这就叫人去催。”“再叫几个仵作过来,验尸。”大阿哥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同知辛大元立刻应下,转身时冲着通判宋垣使了个眼色的同时,道:“宋通判,劳烦你去吩咐一声。”通判宋垣告退出了大堂,不出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将卷宗带了回来。这时,经希捂着鼻子提议道:“不若先将这位……抬到外头去?”大阿哥开卷宗的动作未停,随意地看了一眼堂下众人,颔首允许了经希的提议。经希一听他答应,赶忙催促道;“快快抬出去!”等到尸体抬了出去,大堂内的味道又散了大半,经希这才放开捂着鼻子的手,仿若得救一般。大阿哥根本未曾关注他们,而是看着卷宗上的记录和口供眉头渐渐皱紧。这卷宗之上记录的倒是极为详细,从出事到苏州府衙干预之后的时间以及具体如何cao作皆写得清清楚楚,但字字句句皆指向踹匠们贪得无厌,不服管教,聚众闹事,完全没有布店和包头等人的责任,甚至还着重写了他们受到的损失和伤害……而大阿哥出京之前,从太子那儿了解到的信息却是,布店和包头盘剥,踹匠们食不果腹,因此才聚众示威,只为提高薪酬。卷宗上,官府偏颇的有些太过没有底线了,任谁看,也会想是不是在包庇。只是大阿哥却没问孟知府等人,他们没证据,问也问不出什么,反倒可能还像个傻子似的听人蒙骗他。一时间整个府衙大堂安静不已,只有经希,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众人不由自主地全都向他看过去。经希没脸没皮地丝毫不以为害臊,冲着他们随意地摆摆手,催促道:“仵作什么时候到?我跟几位苏州的公子约好了晚上在画舫喝酒呢。”大阿哥嫌弃地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转而对同知辛大元道:“再去催!府衙没有当值的仵作吗?如此磨磨蹭蹭,难道想渎职吗?”辛大元又命人去催了一番,很快便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仵作,大阿哥也懒得受他们拜见,直接催着在大堂前的空地上验尸。“这……”其中较为年长的一位仵作看向孟知府,小声道:“公堂如此庄严之地,直接验尸恐怕有些不敬吧?”倘若大阿哥执意在公堂前验尸,在场众人皆不敢强硬反驳,但大阿哥并未执意,是以差役便又抬起担架往仵作验尸之所。不过大阿哥并未坐在公堂上等候,而是教人直接搬了椅子到验尸房的外面,窗户门皆敞着,众人一同听着仵作的每一个验尸结果。“以死者尸斑来看,死亡时间应在五个时辰到七个时辰之间。”“头顶有一长形硬物重创的淤痕,头骨未碎裂,看淤痕之色,此伤起码有三日以上。”“左侧肋骨第三根第四根断裂,插入内脏,腹内大量淤血,此为死者死亡原因。”“十指指骨,除两根大拇指外,尽皆折断,工具应是拶子夹手指所致。”“双脚……”大阿哥始终沉默地听着,待到几个仵作验尸结束,拿着验尸报告,对孟知府道:“限你七日查出是何人所为,此人的责罚罪不至死。”孟知府躬着身应道:“是,下官必定尽快查出施暴之人。”大阿哥留了几个侍卫,全程跟着府衙严查此事,然后拒绝了府衙设宴招待的邀请,直接离开府衙。“七日是否太长了些?”经希跟在大阿哥身后往出走,道:“大殿下将此事交给府衙,想必最终查出的结果,也不过是像那同知所说为某个狱卒所为,起不了什么作用。”大阿哥安静地听着经希絮絮叨叨,一直到回了驿馆,方才对经希道:“所以,这三日等官府查探结果出来前,劳烦僖郡王与我微服出巡,暗地里查探这踹匠和布店包头之间的矛盾。”“大皇子言之有理。”经希认同道,“可以派几个侍卫乔装打扮深入踹坊,再私下里去查一查官府中可有谁与那些商人有所勾连。”大阿哥点头,“最重要的是拿到证据,否则我无法定罪。”而无法定罪,抄家便绝无可能,因此,务必要找到知府孟凡以及同知辛大元之间气氛诡异的原因,大阿哥有预感,绝对能教他逮住一只不小的老鼠。经希并不清楚大阿哥一心惦记着掏老鼠洞,仍然在认真地建议:“再派几个人去府衙这些官员家中探一探,兴许能找到直接证据……”“还有呢?”经希正要,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一抬头便见大阿哥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他脸上,眼神也十分奇怪,霎时无语地问:“您这般看我,该不是想亲自一探吧?”大阿哥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认真道:“是亲自一探没错,但不是我,而是僖郡王你。”经希扯了扯嘴角,尴尬地呵呵两声,极其为难道:“我晚间有约,总不能失信于人吧?”“你要回来,谁敢强留你?”大阿哥拍了拍经希的肩膀,道,“倘若咱们住进那同知安排的宅子里,恐怕有许多人暗中窥伺,不利于行事。”“咱们住在此处,窥伺之人也不会少……”大阿哥笑道:“我已安排妥当,你只管去做便是,僖郡王的武艺绝非一般侍卫可比,我十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