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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信末尾,皆催促二人早早回信,否则便心中焦急牵挂不已。上一封信是三日前送过来的,容歆估摸了一下时间,应道:“回太皇太后,路上若无耽搁,想必明日便该到了。”“皇上说,胤俄那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哀家听他形容,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看看了。”胤俄便是钮祜禄贵妃所生的皇子,康熙回京后,见他白胖喜人,当场便为其起了‘胤俄’这个名字。康熙为示字辈皇子起名皆以“福、安”寓意,偏为祭名,好不好先不说,毕竟确实有先例,但那位阿哥早夭,难免教人心中犯些嘀咕,是不是有些不符合钮祜禄贵妃高位嫔妃的身份。然而明面上,绝无人敢如此说,甚至还会想尽法子为这个字找出好的寓意,赞美帝王“文采飞扬”之类的。这是容歆根据宫中历来对康熙的奉承自我想象的,但她认为,真实性在半数之上。而正分神时,便听苏麻喇姑道:“您若是想提前回去,直接命人安排便是。”太皇太后望着对面的大螺顶,缓缓摇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五台山,而曾孙,回去便能见到……”她们此时站定之处空旷,风稍微有些大,容歆为太皇太后戴上披风上的帽子,劝道:“太皇太后,您在外头待得也不短了,再站下去恐吹了风头疼,不若回吧?”太皇太后颔首,握着容歆的手慢慢转身,“罢了,走吧。”容歆随着太皇太后离开此处露台,行了几步,回头望向大螺顶,大致能看到善财洞寺的全貌,与菩萨顶上寺庙的恢宏和极具庄严想比,显得有些平平无奇。而它之所以特别,恐怕是因为这些年民间流传的有关顺治帝的传言。也不知道太皇太后牵挂五台山数年,是因为传言有真实性,还是因为她希望传言是真的,借此慰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第71章除夕当夜,太子按照汉人过年守岁的习俗,和容歆一直陪在太皇太后的院子。外头下着鹅毛大雪,祖孙二人围着个铜锅,旁边儿还有太子破例允许膳房为太皇太后烤得羊腿。然而羊腿端上来,太子也劝着太皇太后少用,“您多用青菜,都是从皇庄快马加鞭运过来的,对您身体好。”太皇太后慈祥的注视着太子,笑道:“哀家吃,胤礽也多吃些。”“是。”苏麻喇姑和容歆侍于旁侧,太皇太后便道:“今儿除夕,咱们如今又在宫外,也不必太讲究规矩,再拿两副碗筷来,一起用吧。”容歆望向苏麻喇姑,见她未推辞,便也跟着向太皇太后谢恩。不过两人并未与太皇太后和太子同桌,而是在一旁另立了一张小桌。“这五台山的雪景与紫禁城中倒是大不相同,别有一番风味。”太子是第一次在宫外过年,也未曾见过这等雪满山的壮观之色,颇有些欣喜道:“胤礽以为,能得见如此雪景,实在不虚此行。”太皇太后含笑点头,对他道:“胤礽你自小长在紫禁城中,未见过草原上一望无垠的雪色,那里更加壮阔,让人心生肃穆。”太子眼中盛满向往之色,但随即又摇头道:“恐怕是难以见到的。”太皇太后亲自为他夹了一筷子菜,道:“见不到也好,草原上的风雪,是堪比刀剑利刃的。”太子是极富有好奇心的,便请太皇太后多说些从前的事,而太皇太后或许是在如此温馨的氛围中激起了谈性,果真细细与他讲起蒙古的事。容歆借着太子的光,也听了些史料上少有记载的民俗风情以及蒙古各部的联系。而说及蒙古,便不得不提及如今厄鲁特蒙古准噶尔部的首领,噶尔丹。此人二十七岁夺得准噶尔部统治权,短短几年便控制南疆,如今越发势大,隐隐有威胁漠北喀尔喀蒙古和中原之势。康熙一直有心调节,只是自他登基便征战不断,难以抽开身而已。太子也对其有所耳闻,虽也厌恶他野心勃勃,却也不得不承认道:“此人实乃枭雄。”“然八旗子弟皆非懦夫,忌惮之心可有,却不必心存畏惧,若敢来犯便教他知道大清的威赫。”太皇太后欣慰又骄傲地看着太子,“正该有此魄力。不过有你皇阿玛呢,你们只需安心地读书便可。”太子坚定地点头,“是,胤礽必定努力习得更多本事,守护我大清河山无恙。”这是个少年人的热血,莫说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便是容歆,也期待着他的未来如他所说一般,无悔无憾。太皇太后需得早睡,戌时中容歆便随太子回去,康熙二十二年在这样一个温馨的夜晚安稳地度过。第二日起来,大雪依然未停。侍从们早早便起来清扫,可积雪堵门,他们单是出屋便废了不少时间,更莫要说清扫平地上足有一尺厚的雪。容歆起来后,见侍从们刚扫完,身后便又积了一层,便穿了她唯一那双牛皮靴,吩咐绿沈和雪青照看太子,带着人去太皇太后的院子里。几乎行宫所有的侍从皆在各处清扫,容歆也寻了一个工具,一起开路,艰难跋涉时,问行宫中一个老人:“京中都少有这般大的雪,山西呢?”“回容女官,奴才记忆中也从未见过如此大雪……”他说时,满脸的忧愁。容歆行至露台,向山下望了一眼,满眼皆白,再无二色,心中叹息,“先去太皇太后处吧。”她到时,太皇太后已起床,容歆也不隐瞒,直接对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容禀,这场雪多年未遇,如今山路被大雪封死,雪又不知何时会停,行宫内的日子恐怕有些难处……”“你有何想法,直说便是。”“奴才是想,为防万一,缩减份例,尽可能节省炭和粮食。”容歆微顿,请示道,“天寒地冻,不若教侍从们集中待在几处屋内烧火取暖,太皇太后以为如何?”上位者恐怕不在意奴仆的命,容歆却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么些人冻伤的。方才她过来时便见到,有些人甚至连御寒的衣物也不齐备,恐怕极易风寒,若是放任不管,不知多少人要在这一场雪中丧命。况且人心难测,他们孤零零在此,若是有人心生偏激,便是有守卫,也是极麻烦的。而太皇太后深谋远虑,并未有犹豫,直接便道:“皇上和哀家既然将行宫全权交托于你,你自由行事便可,不必特意来回我。”容歆一听,立即躬身应道:“是,奴才遵命。”“教胤礽也搬到我这里来,能省一些便是一些。”容歆立即拜下,“太皇太后仁慈!”她在太皇太后处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