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应该怎么做

    裴砚原本是打算在村里呆到来年的六月等她来赴约的，眼下人到了，日程也提前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冬天也会熬一两个月，索性他便打算两月后出行。

    裴砚在村里简单的建了个房，很朴素的屋子，由于钱财不足，最后修房用到的材料只剩下后山林大片的翠竹。

    辛雪自打来的这几日就不曾停歇，每日都喜欢作弄裴砚，有时她会去厨房做点不擅长的甜点，有时会趁着裴砚睡着拿着毛笔在他脸上写自己的名字，让他出了屋子被村子里的人笑话。

    两个人就这么普通却不平凡的过了些时日。

    虽然裴砚说了会娶她，可却中规中矩，还特意给她单独留了个房间，而他住进了简陋的竹屋里。

    这天春节，家家户户团圆日，窗上皆亮着昏黄烛火，门口贴着喜庆的春贴。

    辛雪学着隔壁王大娘家的模样，特意花钱从她家买了一副春贴，她垫着脚把上联贴在一边，去另一边的时候她侧眸看见由远及近的裴砚。

    裴砚身姿颀长挺拔，气质透着几分清冷和淡然，他大步而来，从她手里接过春贴。

    她问他：“你还没告诉我，你今日一早便出门了，是去做什么？”

    “进城置办了点东西。”

    辛雪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春贴，她又把最后剩的横额递给他，“买的什么？”

    裴砚垂眸看她一眼，眼中总是带着温和笑意，如一位清风明月般的君子。

    他说：“你说你喜欢吃蜜金橘和琼花露。”

    说话间，他已经把春贴全部贴好，紧接着不知从何处取出了包好的蜜金橘和两坛琼花露。

    辛雪顿时哑口，她不过是无聊时随口一说，她根本不喜欢甜食也不喜欢喝酒的。

    她只不过是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一个凡人女子一样罢了。

    若是以往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她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因为她想要什么几乎都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此刻，她脑海中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她从小就天资过人，在父亲看来是欣慰的，也只是欣慰而已。

    因为那天父亲从人间带回了一件护身法宝，他特意为小妹带的。

    至今她还记得，父亲揉着小妹的头难得流露出和善的面目，他说：“你不用像辛雪一样刻苦，即便有天大的事，都有为父和辛雪护着你。”

    那是小妹的父亲，也是她的父亲。

    可她的父亲从来是严厉的，他罚过她与魔兽关在一起整整三日，也不带一丝亲情的打断她的腿警告她不准再带着小妹偷跑去人间，那时的她，刚过十岁。

    辛雪出身不俗，确实不曾有过物质方面的短缺，可她却也有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

    没有一个人真诚的待她如此。

    “怎么了，可是不喜欢？”

    思绪被突然打断，辛雪眨了下眼隐下无关的情绪，她弯唇一笑，笑意柔和，她说：“我很喜欢。”

    裴砚见她心满意足的模样自己也不曾发觉的扬起唇角，随即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十分宠溺的一个举动，他说：“酒可以喝，但要适可而止。”

    “喝醉了不还有你么？”

    “酒多伤身。”裴砚一面说着，一面取出一颗蜜金橘塞进她嘴里，“听话。”

    辛雪好笑的看着他，笑得眼圈微微潮湿：“裴道长，我又不是小女孩。”

    “嗯……”

    裴砚似乎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径直进了屋子。

    辛雪站在屋外，嘴里蔓延着蜜金橘的味道，心里似乎也满是它的味道。

    她忽然有点茫然了，脑子里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或者说她应该怎么做。

    做的事有对与错么？

    如果有，那她所做的，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