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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干坐着,直到水汽模糊了眼睛,才深吸一口气。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出格的一天,特别是在发生之后的现在,他竟也未有多少后悔的情绪……反而心有余悸。那的确是他这辈子都没尝过的……感觉,像是踩在云端上,飘飘然的仿佛灵魂都要飞出天外。但这多少抵消了他心里对于这件事的阴影,并重新建立起了一个全新的认知……温热的水花从满溢的浴缸边缘溢出来,拍打在林厌的脚背上,将他从飘远的思绪中扯回来……扶着湿滑的边缘,他有些艰难地将自己沉入水面。当水花没过耳朵时,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门外,迟纵听着哗哗的水声,突然就明白了林溪月早晨临走时的那句话。他说他们谁也赢不了……没有什么其他讽刺或者宣战的意思,不过是一句最毫无修饰的描述,一个残忍却又现实的真相。林厌的心早就冷了,在前二十年漫长如冬夜般的人生里,在他们所带来的伤害之下,像一块冻死了的石头,再炽热的火也烧不化——他们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的等待,等待冻土解封、硬壳脱落,等待那人重新长出一颗心来。而在这之前,他们要不惧严寒,冒着被冻伤的风险,用手、用体温……去焐热那难以褪去的寒霜,去承受他们犯下的过错。如果就此放手也未尝不可,但迟纵扪心自问,甘心看见在他们重逢之后,终于解开了当年心结的林厌,与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在一起。那或许是个很温暖的人,或许会让林厌心动,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阴霾,会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只是那个幸福之中,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影子。你甘心吗?甘心放弃好不容易挽回的那一点温存,好不容易看清楚的真心,临阵退缩的再一次错过吗?……他不甘心。所以便只能向现实妥协……就像林溪月所说的那般,他要……他要照顾好那个人,寸步不离。只有这样林厌才不会遇到别人,只有这样……他才能抓住对方,哪怕这个想法很自私、甚至有些恶毒,可迟纵……别无选择。他喜欢林厌……他爱林厌,哪怕这份爱是他从那些乱七八糟过去里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可从头到尾,它都是干净的。除去迷茫的青春期里自以为的心动,他除去林厌之外,从未爱过任何人。如同林溪月孤注一掷也要给那人留下无法磨灭的记忆,就算顶着被厌恶、被反感的可能,迟纵也想赌一把,赌上他所有的尊严——赌上他满怀爱意的那颗心。在这一点上,他与林溪月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默契……但迟纵并不想承认。于是他跳过了这个环节,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心绪,在房间里傻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吞吞的回过身,有点笨拙的去收拾林厌的床铺。他记得刚才有烟灰落上去了。第六十八章等林厌泡得骨头都快酥了,慢慢吞吞从浴池里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去;翻出一套备用的浴衣披上,站在镜子前将湿透了的头发弄干,热风拂过后颈的伤口,有点疼,还有点儿痒。林溪月那小兔崽子下口可真没留情,要不是腺体自带保护功能,林厌估计第二天能直接变成杀人现场……一直到现在,他仍然能嗅到隐约的花香,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植入了蚊香片。乱七八糟的想着,伤口又似乎没那么疼了,他将干了的头发放下来,拢了拢衣领,遮住锁骨上的痕迹。林厌本以为按照那少爷的脾气,事到如今怎么得也该放弃了,结果一推开门,恰好对上对方错愕的目光……这小子正傻兮兮的抱着他的被子,散开的被套乱成一团,正准备往屋外走。有那么一瞬间林厌甚至认为自己眼花了,还是对方先心虚的立正站直,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想给你换一下被罩……”“……你做这个干什么。”林厌张了好几次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拖着还有点儿发软的步伐走上前,身上潮湿微热的水汽还未散去,凑近时带过一阵微风——柑橘味儿的洗发水混着一点儿花香,让迟纵下意识退了一步。下一秒,他怀里一轻,林厌接过了那乱成一团的被褥,转头丢回了自己床上:“……今天不是周末,你还要去上班吧?别在我这儿耽误时间了……”话未说完,就觉得后颈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狠狠一抖。迟纵的手被用力拍开,发出一声脆响,他有些委屈的摩挲着泛红的指尖,解释道:“就算是……是Alpha咬得,也要上药,不然发炎就麻烦了……你刚才洗了澡,伤口都泡开了,容易感染……”他的声音又沉又哑,丝毫听不出性格里惯有的朝气,像是整个人都溃散了,却又强撑着不甘心倒下似的,憔悴又疲惫。林厌一言不发捂着受伤的部位,不知为何,他不想看到这个样子的迟纵——可他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为什么对方还是执迷不悟?见他不语,迟纵扯着青紫的嘴角,艰难地咧开了一个笑:“还有你看,我……都这样了,直接去上班让人看见了多丢面啊?我就、就是想……想关心一下你,不要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好不好?”话到最后,已经有了几分恳求的意思,他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却不慎扯到了伤处,疼得抽了口气。林厌再冷漠,也并非真正无情,何况最近一段时日的相处,对方的态度多少抵消了曾经的厌恶——他是个记仇的人,却不喜欢咬着不放。于是林厌叹了口气:“……何必呢?”迟纵的答案却很简单,他说:“因为我喜欢你。”或许是那两个字有什么神奇的魔力,青年黯淡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一闪而过的星星;林厌的心跳突然有点儿加快,他咳了几声:“……哪怕我会让你受伤?”“你说这个吗?”迟纵比了比自己惨不忍睹的脸,事到如今,他竟然还笑出来了:“不瞒你说,我也没少还手……哈,那小畜生估计这会儿也在医院里呢吧。”话里还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林厌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你跟林溪月打架了?”迟纵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默认。“……我是自……”“我知道,”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大少爷便强横的打断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生气,但我又不能揍你,总得找个人出出气吧?”林厌:“……”不知为什么听着还有点道理。“何况那小子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前几天还跟我示弱叫我帮他,结果老子在外面辛辛苦苦给他镇场子,这畜生偷偷在后面挖我墙角——”迟纵越说越是愤怒,气得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