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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丝突兀的甜香……那是林溪月的信息素。林厌被这两股矛盾的气息所包裹着,耳边是嘈杂凌乱的声音,有人的呼喊、有引擎的咆哮,有搬动重物时发出的摩擦,隐约夹杂着救护车的鸣笛……在那样短暂的片刻里,他的头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随着杂音逐渐飘远,唯一有实感的,是沾满了双手的、温热的血。以及那压在他身上的、无法忽视的重量……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林溪月以及陷入半昏迷状态,沉重的喘息拂过林厌被冷汗与热血打湿的鬓边,烫得惊人。直到车门被工具重重打开,救护人员一涌而上,将在后座里抱成一团的两人弄出来……出乎意料的是,林溪月就算已经没了意识,抱着兄长的手臂仍然扣得很紧,为此花费了不少力气。等终于被抬上担架,一片激烈的鸣笛声中,车子摇晃着向医院驶去……林溪月伤的较重,轻伤的林厌则被简单安置在旁边,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突然撑着床沿缓缓坐起来。小护士见状连忙过来扶他:“先生,您……”“我没事。”到底是磕到了脑袋,林厌这会儿头晕的想吐,身上沾染到的血迹已经干涸变黑,但属于林溪月的味道密不透风的包裹着他,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刚才发生的惨状……他深深地、缓缓地吸了口气,有些涣散的目光终于重新凝聚。林厌冷静下来,他看向被医护人员包围的另一张床,嘶哑着嗓音问:“……他怎么样了?”“目前是失血过多……子弹卡在了肌rou里面,需要做手术取出来。”小护士匆忙的回应着,一边给抢救人员递东西,或许是林厌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她抽空安慰道:“不过您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林厌没有说话,只是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抹了把脸。到医院之后,林溪月很快被送进急救室,林厌抬头看着上方亮起的红灯,只觉得那光芒要比血更刺眼……他吐了口气,扶着墙在门口缓缓坐下。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嘈杂,迟纵在处理完收尾工作后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当他看见浑身染血的林厌,只觉得心脏都漏了一拍,箭步上前一把扶住对方的肩膀,喘息着道:“你、你没事吧……”林厌本来就有点脑震荡,给他这么一晃真快吐了,勉强挤出了一句应答。靠得近了,迟纵也闻出了血液中的信息素,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那、那溪月……”“正在抢救。”林厌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xue:“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说完这句两人便陷入了沉默,迟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用力消化着信息……片刻后他冷静下来,拿着电话出去了一阵,回来时见林厌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叹了口气。温热的水杯触碰到冰凉的指尖时,林厌本能颤抖了下,他抬起头,见迟纵眼神复杂的望着自己,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做什么?”“没有……”看着对方如此防备,迟纵心里多少有些不太好受,他抿了抿唇,将手里的纸杯放在林厌手边的桌板上:“我已经叫来了最好的专家……他不会有事的。”过了好半天,林厌才“嗯”了一声,没什么感情的说了句谢谢。迟纵却十分焦虑,他仿佛坐不安慰,在医院的走廊里来回走动,皮鞋敲打着冰冷的瓷砖地——他刚从会议上下来,一身西装在过程中变得凌乱,精心修饰的发型也被他自己挠成了鸟我。就这样转了好几圈,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事……该死,我应该早一点查清楚……他们居然和黑帮有来往……”在大少爷痛苦且压抑的声音中,林厌微微垂下眼,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被压扁了的烟,拆出一根塞进嘴里。呼吸透过滤嘴,尼古丁熟悉的苦涩多少盖过了口中腥咸,林厌没什么表情的听着迟纵的自责,冷静到有些冷漠。好在没多久后,急救的灯熄灭下来,护士出来摘下了口罩:“手术很顺利,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现在正在麻醉……”迟纵闻言,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地,他长吐一口气,迫不及待的上前查看林溪月的情况。林厌仍旧在位置上坐着,当病床被推到跟前时,他停滞的目光终于闪烁了一下,本能站起,却眼前一黑——那根紧绷的神经猝然断开,在天旋地转的眩晕中,他终于失去了意识。……等醒来时已经重新躺在了病床上。林厌望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之前那身乱七八糟的衣服被换掉了,柔软的病号服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鼻腔一阵发痒。林厌动了动僵硬的手指,一点点找回身体的控制权;脑袋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晕了,后脑明显缠着纱布,硬邦邦的。手机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他无奈之下,只好按响床头铃……几分钟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却十分叫他意外。迟纵仍然穿着他昏迷前的那套衣服,却脱去了外套、摘下领带,有些发皱的领口开了几颗扣子;他也是一宿没睡,脸上挂着nongnong的疲惫,这会儿将手里打包的粥放在林厌床头,顺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感觉怎么样了?”下意识的,林厌皱了皱眉:“……怎么是你?”迟纵有些烦躁的抓着乱发,信息素受情绪影响,有些躁动。他有些不想承认的开口:“溪月让我来照顾你。”“……”“你都不问一下他的状况么?”面对林厌的沉默,迟纵有些恼火:“他可是为了你伤了肩膀——还可能留下后遗症!”……甚至可能,无法像以前那样,弹奏钢琴了。这个消息就像一块巨石死死压在他心口,迟纵被压得喘不上气来,焦躁和无力诅咒般包围了他,像是熊熊燃烧的、不熄灭的火……Alpha的信息素在房间里蔓延,烧灼的酒精再一次刺激了林厌的喉咙,他咳了几下:“林溪月怎么样了?”迟纵闻言,烦躁的捶了下床沿,像只愤怒却无处发泄的野兽:“医生说治愈的可能性很小,但坚持复健的话也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他絮絮叨叨起来就没完了,林厌被动听着,缓缓将一块枕头垫在后腰……比起迟纵的苦闷和自责,他的心情一时难以用语言描述,就像是……像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剪还乱。这本来是很简单的关系,他一时心软收留了林溪月,三个月之后他们重新成为陌路……或是稍微不那么亲密的朋友,但总好过现在。不论起源如何,归咎于谁的失误,但结果便是林溪月为他挡了一枪,废了一只手。要说愧疚肯定多少会有一点,林厌不至于那般无情;但实际上,他既不是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