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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还是说饿了?有稀饭,要吃吗?是你最喜欢的松子粥,很好吃的。”廖南清摇摇头,连咽温水的声音都不敢大,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目光始终不敢落到苏北墨的脸上。他的手臂上还打着点滴,廖南清蔫蔫地闭眼,想睡却睡不着。他的脑子一团混乱,微微作痛。“还要喝水吗?”苏北墨问他。廖南清不自觉地张口,苏北墨顺着他,再次弄了点温水给他润了润喉咙,没喂太多,他现在不适合一下子喝那么多水。廖南清小猫似得舔了舔仍然干涩的嘴唇,苏北墨很自然地低头亲了他。廖南清愣住了,这才一点一点地把目光落到苏北墨身上,脸上。在清晰的灯光下,他看到苏北墨的胡渣乱糟糟的,平时帅气的模样已然消失不见。怎么才几天没见着,苏北墨就跟个流浪汉一样。廖南清眼眶微红,挣扎着动了动。“别动。”苏北墨说,“让我看看你。”廖南清‘啊’地张嘴,沙哑的喉咙难听极了。他的眼角渗出些许湿润,吃力地抿了抿唇。沉默多时,廖南清在苏北墨那满是心疼的眸子中,终于开口了:“我现在……很难看。”声音涩涩的,说不清的滋味。他被打的脸上淤青一连片,右眼也肿了,真的很不好看。苏北墨吸了下鼻子,亲他的手背:“没事,我也不好看。”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廖南清心中棉麻地落下针扎。被痛苦对待那么多天,他再次重逢了苏北墨的温柔,顿时鼻子酸的很,咬着牙不想哭出来。他像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噩梦,此刻,光又落了进来,极其生疏。廖南清害怕地蜷缩指节,迫切地想挽留更多,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他明白,只要不去接触,就不会渴望。而一旦渴望了,再次剥离,那是拔骨锉心的疼。“还疼吗?”苏北墨没有发现他的不安。廖南清轻轻点头。苏北墨颤着睫毛看他,眼眶湿了一次又一次,他胡乱地抹了把脸,心中的痛苦无处发泄,压抑再压抑,最后竟是幼稚地和廖南清置气:“他们来找你的时候,你就应该躲起来,哪能相信他们……”廖南清落寞地垂下眼帘,思绪被卷进一个漩涡,他将自己的声音上了锁。苏北墨心疼起来:“对不起,我不该凶你。”廖南清还是闭着嘴,他连对着苏北墨都不愿多说一句。只是眼泪浸湿了枕头,他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出神。“对不起,南清。我不好,是我不好。”苏北墨紧紧握住他的手,无措地亲他的手背,温热的唇上沾染着咸苦的眼泪。他怪自己的不成熟,讨好一般地去哄着廖南清,“我们喝点粥好吗,你会饿的,就一点好吗?”廖南清这才稍稍有了反应。此时,病房外,赵沁看到儿子那混乱的状态,尴尬地咳嗽了声。苏北墨扭头,没松开廖南清的手,另一只手胡乱地擦了擦脸:“妈。”话音刚落,廖南清瞬间紧张地缩起身子,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他低着头,下意识地推开了苏北墨,挣扎着往边上靠了些。为了抽出手,廖南清使足了劲,怕弄疼他,苏北墨立马松了手。愣是赵沁也没想到,廖南清会对自己的抵触这么大,她只好勾了勾手指,示意苏北墨出来说话。苏北墨拒绝道:“妈,我先给南清喂点粥,我们一会说。”赵沁无奈:“我就耽搁你几分钟。”苏北墨想了想,最后抚了下廖南清的肩膀:“南清,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廖南清闭紧嘴巴,没吭声,眼底空廖廖的。他僵硬地攥紧被单,努力不让自己颤抖,却在苏北墨走出病房,关上门的那一瞬,彻底惊慌失措。喉咙像是被人掐着,喘不上气,廖南清痛苦地呜咽。慢慢地,他捂住心口,不断自我安慰,一遍遍的:“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不分开……不分开……”可廖南清脑中又不断回想起那李琴说的那两个字——‘错了,错了’。……外头的苏北墨和赵沁并不知道短短几秒内,里面的廖南清会和刚才判诺两人,还不紧不慢地谈起话来。不过苏北墨有催促:“妈,南清还在等我。”“就耽搁你几分钟而已啊。”赵沁扶额,对自己的儿子彻底无语,“我就是想和你说说,我想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我正好有个朋友就是这一块的专家,就在B市。”苏北墨不大高兴的样子。“你还别给我摆脸色,就他这几天的经历和以往的童年阴影,心理不出点问题都难。现在是没什么表现,慢慢的都是有后遗症的。”“他现在这样子不太好回B市。”赵沁点头:“先在这里治疗几天缓缓,然后我和你们一起回B市。你爸捅的窟窿,总要有个人来填。”说到苏敬,苏北墨是一脸不耐烦,赵沁知道他不高兴,点到为止。苏北墨其实很感谢赵沁地帮助,他想起什么,问道:“妈,你是不是上次就知道我和南清的关系了?”“有察觉,但不确定。”“可你为什么……因为你什么都没阻止。”苏北墨没想过赵沁是个开明到这种程度的母亲,她似乎一下子就接受了,这看上去很不可思议。但确实,苏北墨是误会了。“我并没有接受。当下的社会里,哪有父母会因为自己的小孩是同性恋而高高兴兴地坦然接受的。我现在帮你处理这些,是因为它涉及到另一个人的安危。之后,我还是想和你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包括廖南清一起。”赵沁摊了牌,她严肃道:“性取向不是错,但在一个顺时针的社会中,选择逆时针走向,是非常困难的。这个时代,一纸结婚证都无法保证与承诺感情的保鲜期,你们的关系,该如何长久维持?如果有一天,你们彼此厌烦……”“我知道。”苏北墨把手插进了裤兜里,打断赵沁,他微微偏过脑袋,“但我爱他,至少我现在很清楚地明白,我非常爱他,并且不能失去他。”“北墨……”赵沁头疼。苏北墨坚定道:“妈,我不想再后悔了。”赵沁明白,她现在所有的话,苏北墨都听不进去。她无心再说,大家都需要一段冷静期。但有一件事,她希望苏北墨听自己的:“张远刚的事情,你交给我。”“我自己有打算。”“什么打算?告诉那些高利贷他的行踪?”知子莫若母,苏北墨捏紧拳头没说话,赵沁耐心道:“你刚还说爱廖南清,可你这样做,和廖南清入狱的父亲的做法,有什么区别吗?错误的方式,错误的爱,他的父亲留给他什么样的童年,你不是看到成果了吗?”苏北墨烦躁地回答:“我做的事情,没那么严重的。”“怎么不严重,如果是你的行为间接导致张远刚死了,你就绝对脱不了干系。不论是谁,触犯了法律就一定会付出代价。你把事情交给我,我来处理。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