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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之中泡了千八百年又冷又硬,稍微靠近一些就能冻出霜。但晏不晓同样是练剑的,手却又宽大又温暖,就算上头有些厚茧,亦叫傅怀仁心中很喜欢。难得晏不晓说些动听的,傅怀仁一时心潮澎湃,反握住晏不晓的手:“我——”“谁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就听见晏不晓这么高高兴兴地说。傅怀仁:“……”他可能在病死之前,会先被气死。也可能在气死之前,先带着晏不晓一起死。世人在晏不晓眼中,分为朋友,和路人。傅怀仁是他的朋友,容庭芳是路人。晏不晓以为这么说了后,傅怀仁总是会高兴的。可是该高兴的人没高兴,不该高兴的人却笑开了花。他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傅怀仁扭头就走。“怀仁?”傅怀仁一颗心像是刚浸过热水又扔进冰窖的,一句‘朋友’堵了半天,方面无表情说:“你还欠我两万五千两白银没还。天凤羽和麒麟火没给。”晏不晓一下有些傻眼。“上次不是说不用还了吗?”“亲兄弟,明算账。”妖界离那么远,哪里有天凤啊,荒谷倒是有麒麟,也不知是真的假的。晏不晓算了算如果他每年还两千两的话要还多久——好像很久。晏不晓沉默了一下,提出一个中肯的建议:“亲兄弟明算账,那能不能打个折?”鹤兰轩内,胖鸡还在套容庭芳的话:“你当真不说?”容庭芳正在喝茶,他是龙,不喜欢烫,这茶按着他的喜好,不烫不冷刚刚好,又有股清香,呷一口余韵悠长。可惜有人不懂慢品,咄咄啄完自己那杯,就开始嘴不停蹄地sao扰他。容庭芳搁下杯盏:“告诉你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胖鸡警惕地捂住了自己的尾巴,“毛不能拔。”容庭芳有点可惜:“这都被你发现了。”余秋远心想,废话,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既然被发现了,容庭芳不是个执拗的人,他道:“好吧。那我们换个主意。”他撑着下巴说:“我要你许诺我一件事。”“你出了瓦行,便好好跟着我,听我的使唤。”说着他幽幽道,“这天下要我命的人多着,可惜他们没本事。但倘若我出了事,你的金丹可也就保不住了。”“……”胖鸡想了想,这个条件答不答应好像没区别。一根绳上的蚂蚱,本来它就要跟着容庭芳的。当下爽快答应了,“没问题。”容庭芳神秘一笑:“可是你自己要答应我的,日后我再将条件告诉你。”胖鸡呆滞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容庭芳慢条斯理道:“意思就是,你除了要当我的宠物,还额外许我一个承诺。”刚才他可没有说,叫胖鸡答应的事就是方才说的话。一码归一码,是胖鸡自己误会了要将这两个条件混为一谈,可怪不得他。“……卑鄙小人。”“多谢夸奖。”通常灵物化成人,是占了天地的光,所以余秋远很注重内外兼修。在蓬莱弟子们看来,魁首就是一个端方仁厚的君子,谦和有道,普济众生。但灵物是有妖性的,那是一种本能。余秋远觉得他压抑多年的本能,被容庭芳刺激地差不多了。我要取走他的金丹,吸干他的精元,叫他变成人干。他阴暗地想。——完全忘了自己是一只单调的鸟,不是妖媚的狐狸。容庭芳好心顺了顺它炸起的毛:“悠着点,你的小命在我手中,翅膀要留着替我跑腿,身上的毛还能裱一裱。别气成了鼓风鸡,再叫风吹走了。”他还要留着胖鸡去炫耀一番气死余秋远,倘若那个老家伙还没死的话。作者有话要说: 胖鸡:可惜我不是狐狸精,不可以——楼主:不你可以【暗示脸第22章蛟龙戏水其实容庭芳和傅怀仁做的买卖很简单。一个想活,一个能让他活。傅怀仁的先天不足之症,在人类看来无药可解。但妖之所以为妖,灵之所以为灵,都有它生存的道理。人类历尽千辛万难要达到的目标——寿与天齐,是妖灵天生就有的优势。容庭芳袖着手:“我告诉他他的病我能治。他信我,我便留下来了。”“你能治?”胖鸡在脑中搜罗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任何可行的办法。它也从来不知道,容庭芳会治病。“你怎么治。”容庭芳漫不经心道:“抓一只凤凰来,剖个心放点血。能治百病。”胖鸡:“……”容庭芳看它一眼:“骗你的。”他笑道,“要真如此,凤凰早就被抓没了。何况如此简单的办法,难道傅怀仁就想不到吗?他一定已经将世间的办法试过多回了。”胖鸡哎然一声:“生死由命,他何必要逆天改命?”“修道者,谁不是和天在争。我看这些人也未必快活地很。”胖鸡没再说话。蓬莱在日月崖收弟子时,也见过不少资质平平的孩子,过早成熟。天底下有灵根的弟子少之又少,大户人家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被修道门派选中,甚至狠了心用些障眼法,非得叫这些孩子开个灵窍。灵窍能开,强开,却折寿。但是与地位相比,或许就都成了牺牲品。容庭芳没有说的是,他刚才的玩笑话,并没有半分虚假。只是就算有凤凰血,也不足以救下像傅怀仁这种先天不足的人。炼狱谷的最底端,埋在焰火之下,有一种引绛草。它本来没有花,但用凤凰血浇灌后,就能开出花。这种花能治世间百病,何况区区不足之症。可惜引绛草生于火中,取之则化灰。你说,谁能够踏进炼火中,捧着它,温着它,将这草取到需要的人面前?是以这种办法,也近乎于无。但若是容庭芳恢复修为,想要延缓傅怀仁几年寿命,还是不成问题的。沧海桑田,谁知道这几年间有什么变故,当然是先答应了眼前再算数。家仆已将赤金石送来,随后又默然退下,没有说半句话。来之前,傅怀仁交待过了,住在这里的客人,若无必要,千万不要与之交谈的好。余秋远看着这些人如鱼而来,如鸟而出。说道:“看来傅老板很忌惮你。”容庭芳笑了笑:“谁不忌惮我呢?”“闻人这个名字是你胡诌的?”容庭芳把玩着一块紫金玉:“不然呢,告诉他我叫容庭芳,再告诉他,我只是和魔尊同名同姓,并不是同一个人?”他信手就将那玉扔嘴里嚼了,看的胖鸡倒抽一口冷气。又踱步去挑别的天地灵材。“还是说你有更好的办法?”这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因为闻人笑这个名字余秋远从来没有听说过,所以能从容庭芳嘴里如此熟稔说出这个人,十分好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