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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伸手一勾自己衣领,略微松了松领口。乌达抱起药箱来,翻来覆去打量着问道:“这箱子里有什么?”太子不答。乌达又说:“宋太医都能主动登门去取,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他撇了撇嘴,“殿下也不知道吗?”太子:“……”太子终于发现,乌达不是仅对宋春景话多,而是天生就话痨。“暖暖怎么还不来?已经两天了。”乌达自言自语。太子问:“暖暖是什么?”“是那个舞女啊!”乌达朝他解释,“宋暖暖,跟宋太医一个姓,姓宋的人长的都这么好看吗?”太子复杂的看着他,头痛的威胁道:“若是再多说一句话……”乌达立刻闭紧嘴,伸手在身前打了个叉。片刻后,太子再次望了望宫道尽头处太医院的大门。乌达不敢插嘴,心道:也就过了一眨眼的功夫。风停,树梢的叶片静止般一动不动。蝉声骤然响起。吵的人心中愈加躁动。“春景儿这两天心情不太好,你发现了吗?”太子问。乌达打量他神色,发现确实是问自己的,才自动解了禁言。“没发现啊,”他说:“宋太医今天还笑了,平时他都不怎么笑。”太子想了想,摇了摇头。“他眼中神色不大对劲。”乌达平日都不敢一直盯着宋春景看,更别提盯着眼睛了,还要分辨出他时常垂着的眼睛里与其他时候的神情有什么不同。这太高难度了。“是不是您惹宋太医生气了?”乌达回想宋春景近日的表情,发现总是绷着脸,确实不如之前和气温柔。太子皱起眉,十分不爽道:“怎么一有什么事就是我惹他生气了?”“因为别人不敢惹他啊。”乌达说。宋春景有太医院与东宫两座大山靠着,往大了说,还有寒翠宫与将军府两棵大树庇荫,一般人是不敢轻易攀附的。再说他眼角细长,眉目疏离,不爱多话。长相好看到整个人都透露出‘不好惹’,不像什么正经救人的太医。更像个一言不合取人性命、敢将补药换做毒药的刺客。平日就周身围绕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好不容易同他说上一句话也十分提心吊胆。虽然他应答之间有些客气,但是那点和气介于谨慎与疏离之间,让人更加不敢招惹。太子将他整个人翻来覆去想了几遍。体内不断压制的热血更加沸腾了,不停叫嚣着要冲破束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因空气都是热的,而更加躁热。宫道尽头的太医院出现一个暗色身影,乌达赶紧提醒道:“宋太医出来了!”太子立刻转头去看,看着他自远及近走过来,情不自禁跟着向前迎了几步。宋春景走上前来,太子清了清嗓子,“这么快出来了。”乌达在内心疯狂吐槽:明明你刚刚还嫌慢好吗???然而太子眼角余光的死亡凝视使他不敢开口。“院判已经打点好交接工作,说完就出来了。”宋春景道。太子随他一起往外走,乌达跟在后头,准备观摩学习一下怎么既矜持装逼又合理追人。二人并排而走,太子时不时觑着宋春景神色,见他放松的表情,便将一直稳稳端在身侧的手垂了下去。“同我一起去刑部看看吗?”他问。不等宋春景回答,他又给出了另一个选项,“还是先回东宫帮我换个药?”宋春景略一想,觉得其实都差不多,于是道:“殿下定。”太子自小都是自己拿主意,做过无数或大或小的决定,十分喜欢听这句话。“那先去刑部打个转儿,再回东宫吧。”他随意道。宋春景不置可否。太子全当他默认了。宫道再长终有尽头,太子走在最前面,头一个走出宫门。他扭头极其顺手的拉了落后半步的宋春景一把。修长手指握住隔着一个袖口的手腕,轻轻一握,复又分开。动作眨眼间完成,甚至感受不到彼此体温。随意,又自然体贴。“登基大典那日,你来看我吗?”太子问。没了宫墙遮挡,巳时的太阳不远不近将二人影子投射在地,刚好照出等身的高度。宋春景看了地上那并肩而行的影子,道:“届时百官到场行叩拜大礼,再重要的事都推后再办,比不得殿下登基重要。”“唔,”太子也微微低着头,看着地上剪影,他似乎觉得有趣,便站住身形。宋春景没防备,继续往前走,脚刚抬起来新的一步,就被他拉住了手,拽回了原地。地上影子恢复了整齐模样。太子认真道:“别人看的是皇帝登基,你到时候记得看我。”宋春景手上一凉一热,反应过来,太子已经再次松开了手。血液冲到指尖处,甚至有些麻木坠胀。他微微动了动指尖,觉得那骨节似乎生了锈,钝感强烈几乎不受脑子控制,他道:“皇帝就是殿下,下官一定好好观摩,毕竟此等阵仗不是谁都能见得到的。”太子低头笑了笑,那影子照不出表情来,因此仍旧一动不动。他笑完了,眼睛里似乎装满了日光,分外明亮闪耀。微风起,拂到人脸上将薄汗吹干,惬意非常。轻薄外衫微微晃动,触到了彼此手背上的肌肤。太子随着温柔的风起步,借着微微甩动起来的手,伸出手指轻轻勾住了宋春景的手。宋春景一愣,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脚下下意识跟着他往前走。这次双手却没有即刻分离,几步后,太子手势微微变换,轻轻握住了那只手。他口中继续道:“抓紧时间多叫叫‘殿下’,登基大典一过,可就听不到了。”阳光将后背烤的暖洋洋的,地上的投影双手相牵也清晰无比。宋春景只觉得唇齿发干,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太子看着他长长的眼睫,和盯着影子的视线,偏着头笑道:“若是你不喜欢,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他是嫡出长子,又是唯一的皇子,过早被封了太子,世上能直呼他名字的人极少。数来数去,不过三两人而已。果然,宋春景道:“下官不敢。”太子不强求,似乎在聊着闲天,语气分外悠闲:“随你自在,喊什么都行。”即便走走停停,太子又刻意走的慢,但是马车是不会自己后退的。几句话的功夫便到了眼前。太子定睛对着守在马车旁随时下跪做踩凳的人一眯眼。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