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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不错,但他们毕竟才认识几天,是两个地方的人,也是两个世界的人。苏婉儿又不是不谙世事,她自小就见过人情冷暖,知道是非人心,并不会轻易盘出自己底细的。云行道:“不方便,就不必说了。”不用苏婉儿说,云行也能猜到一些,动手的是圣教的勾魂使,苏婉儿既然怕见到他们,想必也是圣教的人。能与勾魂使不相往来的,就是圣女的人。听说圣女有个徒弟,年不过十七八,又看苏婉儿容貌俏丽,一身环佩叮当,该当是了。云行如此解人意,苏婉儿更愧疚了。她蹲在那边不说话,与云行倒看上去郎才女貌颇为登对,阎一平本来是找苏婉儿想办法替云行治伤的,莫名其妙忽然觉得酸溜溜,仿佛三人行必有一多余。当下没好气道:“你愧疚,你愧疚前,能不能替人止血啊。”“他快流血流死啦。”苏婉儿这才反应过来:“我看看。”圣教其实也擅医治,苏婉儿还是会一些的,也就阎一平五大三粗屁事不懂只会拦路打截,阎一平一边看苏婉儿替云行处理那道如卷刃割出的伤口,一边皱眉:“你行不行啊,能不能轻点啊,人要给你弄死了!”“哎呀你好烦呀。”苏婉儿气地将阎一平衣服一扒,没顾阎一平反抗,唰唰撕成几个布条,“话这么多你来!我们可是能将死人救活的!”阎一平翻了个白眼:“你是小神仙吗?”倒是云行替他们解了围,他瞪了阎一平一眼,对姑娘就温和一些:“什么将死人救活,难道你们的本事,比药谷还要大,比金非池还要厉害?”苏婉儿冲阎一平做了个鬼脸,这才一边替云行包扎一边道:“嗯,我们圣——”她差点说溜嘴,又咽回去,只道,“我们那里有一个药莲,长在寒冰之中,能叫人腐骨生肌。就算你只差一口气,它也能叫阎王放了你。我虽不曾见过,但听说有人治过的。”“听说嘛,谁不会听说。”阎一平道,“光听没见过,那就是没活成啰。你东西呐,要是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没人见过啊。”“东西丢了嘛。”阎一平一乐:“果然是吹牛。”苏婉儿气的脸发白,不再理他,心中恨恨道,等阿罕过来,我一定要叫阿罕好好教训这个泼皮。这是圣女告诉她的,当然不会作假,至于丢到哪里,这谁知道。眼见苏婉儿与阎一平又要吵起来,云行不得不叫停。他颇为头痛。从来只知道女人麻烦,但他没想到男人也很麻烦,尤其当麻烦的男人与女人在一起,就更麻烦。“别吵了,阎一平。”阎一平忽然被叫到名字,不禁呆了一呆。便听云行道:“我与弟子分散,你去替我给弟子送一个口信,让他速回无情宗,告诉连宗主这里的情况。”又与苏婉儿说:“苏姑娘,你陪我找人。”阎一平立马跳起来:“为什么她这么轻松,不叫她去送信。现在这样明明是她害的!”“阎一平!”云行脸色虽白,气势仍盛,他本要像对弟子一般训斥,可是阎一平并不是他的弟子,不吃这一套。云行转念一想,放软声调,“你身为一座山的大王,我叫你送个信,是因为你厉害,你总不会要一个姑娘去奔波的。”“……我为什么不能要。我又不是正人君子。”阎一平嘟囔着,但见云行目光炯炯望来,不耐烦道,“好啦我去就我去。”红衣丫头虽然是女的,但比他能打多了。他要是撞上昨天的外域人,一定跑都跑不了就没有了性命。好男不和女斗,阎一平忿忿想,算了算了,谁叫他昨天被云行救了一救,若非因为要拉他,云行想必也不会伤这一刀的。再说了,那丫头能治伤嘛。他才不欠任何一个人。送完信就跑。待阎一平走后,苏婉儿道:“你支走他?”云行道:“哦?”苏婉儿将云行扶起来:“拔珠是冲我来的,我同你在一起,你能保护我,我也能保护你,还能将拔珠阿娜引开。臭山贼就算在拔珠面前经过,也不会引起他半分注意的。你岂不是在救他么?”她伶牙俐齿,大胆又热情,倒叫云行笑了笑,慢条斯理道:“嗯,他已经替我找到了长老,我便信守承诺,放他走了。你不光打架比他厉害,连脑子也比他好使。”“那我们现在去哪里?”云行微白着脸,却招出剑来。他的剑与旁的剑不同,能化成流光,苏婉儿是大漠长大的姑娘,对中原这些东西向来好奇。云行便道:“去找万仞。”他与苏婉儿解释:“剑与剑之间,便如人与人,叫它去找万仞,若在万仞附近,万仞也会有感应,只要白晚楼肯放出气息,疾羽剑就能带我们找到他。”苏婉儿道:“这么厉害,剑与剑都如此吗?”云行道:“嗯。从前我们宗内有一柄合剑,名珠玉璧和,它们就是一对,是世间最为亲密的半身。它们在一起,便是一柄剑,一个人。若它们生出异心,便只能毁了。”苏婉儿听的入了神:“后来毁了吗?”后来——云行道:“剑没有毁,想必初心仍存吧。”“要是世上的人能像剑一样,秉直刚性,坦诚相待就好了。”剑如此,何况于人,但偏偏做人是最累的。苏婉儿惋惜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事,“若坏小子不理会,岂非就没有用啦。”云行失笑:“应当不会。白长老很有分寸。”苏婉儿:“……”这怕是伤的眼睛。认人不清。江原又梦到了那个地方。一样的血狱,一样的牢房,还有深处那一扇门。江原手中仍然提着剑,一幅才从外面杀回来的模样。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江原没有犹豫,他直接踹门而入,果不其然这里依然像寒冰洞窟。他径直走向那摆在正中间的冰棺。若江原没有记错,这其中躺了一个孩子。这不过是江原一个梦,但要靠近那冰棺时,江原心跳得有些快,不知为何,他有些没由来的紧张,仿佛他要见到的不是一个梦,而是什么埋藏已久的秘密。这里十分冷,叫江原露在外面的皮肤开始刺痛,感觉之真实,仿佛能哈出一口白气。离最后一步,江原深吸一口气,一步迈前——然后一愣。他快步上前,可那冰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怎么会呢?江原伸手在那冰棺上摸索,里面空荡荡的,确实不曾有人。……江原有些发怔。人呢?不见了?他上回所见,里面分明有一个人。莫非梦果真是梦,虚假不能作数么?便在江原百思不得其解时,一双冰冷的手抚上江原的额头。在这空荡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