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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原看着这个白晚楼,既不知是真,也不知是假,但此时,也只当作真的来看。“上回的烟花你嫌不好看,我换一个给你看。只是,我恐怕要多看你几眼——”“才能叫你看这大烟花。”便听话音刚落,万雷已齐聚,阿娜当机立断,不顾血rou仍在,迅疾后退,生生叫那雷劈了一个空,只打在江原自己身上,到底是舍臂保命去。白晚楼一把将剑掷出,硬生生削下阿娜一块血皮,便没再顾及,只上前一把揽住江原。他才自迷阵中闯出,便见江原喃喃自语,叫的却是‘成沅君’。白晚楼心下一沉,方才所见齐齐冒上心头,他生平难得涌起不悦,心中便如被蚂蚁噬咬一样不适。白晚楼只将这不知明的心绪按下来,要将江原拉出此地再作打算,却忽见未散的阵当中阿娜如鬼魅一般袭来,而江原接了个十足十,发狠间就叫雷劈下来——快的叫白晚楼反应都不能。江原看到了什么?白晚楼脸色不太好看。这个人同他说过,一定要是见到喜欢的人,好看的人,才会犯那个毛病。难道江原在这破阵中,见了什么喜欢的人,好看的人吗?他见了谁?白晚楼从来不知何谓嫉妒,也不知何为占有,但他想起先前所见,又见江原打别人的雷。……他很不高兴。不高兴持续到白晚楼将江原抗到一处洞xue,将江原往地上一扔,准备去把孙玺找来,但是他才走两步,便停了下来。死肯定死不了,但若是在他不在的时候,被人截了胡,恐怕白晚楼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个亏。只这么一想,白晚楼便不走了。他就坐在那里,盯着江原。江原只觉得睡梦中都不安稳,背后发凉,脖颈发酸,就像有人在用目光凌迟他一样。在这凌迟之中,他终于求生欲极强地睁开眼。浑身上下像被雷劈散一样。江原睁开眼,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他喉咙渴的厉害,心口也痛,浑身力气消失殆尽,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是随便来个山贼也能敲死的。江原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因为做了个叫人心情不太好的梦,一个生气,将全身灵力倾泄而出,怒是怒了个爽快,下场好像有些凄惨,就比如说现在。他动动手指,然后一只手覆上他额头,冰地江原一个激灵,醒了一些。这才察觉,他这脑袋下面是个腿,额头上是个手,拼起来,就是他现在身边有个人。江原下意识道:“晚楼?”便听一低低应声。江原睁了睁眼,面前一片黑暗,他伸手摸去,先是摸到下巴,又摸到脸,再摸到眼睫,眼睫刷在他手心麻麻痒痒的。江原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是你。”白晚楼将江原的手拿下:“是我。”黑暗叫人不知所措,江原道:“是天黑了还是我瞎了。”说着就要去摸自己的眼睛,但手却被白晚楼抓住了,冰凉凉的,像软丝绸缎。“你双目直视天雷,有些灼伤。我已替你敷了药,你不要乱动。”“……”江原瞎过两次,第一次年幼时,第二次是现在,但现在比从前那一次好。第一次时,江原直到最后都不曾见过救命恩人一面,而现下江原使劲眨着眼睛,倒不知是草药药性过强,还是因为毕竟只是闪了一下并不严重。朦胧中,江原竟能瞧见一些光来。白晚楼的脸有些看不真切,但就这样躺在白晚楼膝上,如此仰望着,周围是土,旁边是草,眼前是白晚楼。江原忽然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仿佛他曾经见过。水滴声中,江原道:“我方才好像做了个很差的梦,还同人打了一架。”白晚楼:“是迷魂阵。”“怪不得。”江原说能认出这是假,却也不像。说觉得是真,但也因他心中最阴暗之处而生。真真假假难以分辨,这迷阵却经此一击,散了个彻底。江原自己都不曾想到心中最阴暗之处竟然是方才那般情景,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实在难以说出口。他向来自诩大方,原来竟这般小气,记仇到现在?想到白晚楼,又想到那一记黑虎掏心,江原似真非假道:“若你要我的血炼丹,便不必等到现在了。你要定魂珠,我当下便能剖给你。”身外之物,有什么要紧呢。江原不过也是随口说说而已,但嘴上一凉,冰冰软软,既狠,又急,还干脆。他不禁张开嘴,与这送上门来的温软细致缠绵起来。便听白晚楼道:“我不要你的血,我只要你。”“……”这世上大约没人会拒绝这句话。起码江原不会。……江原心气忽然爆发出来。他一把揽下白晚楼!喜欢的人对你如此坦诚,而方才幻觉所见扎心扎地透底,这个时候没点反应,简直不是男人。江原当然是男人,还是个小气巴拉有仇必报的男人。他方才扎心扎的很疼,现在回顾一下都要吐血,即便如何骗自己宽容大肚也是不能的。白晚楼这会送上门来,就像是rou进到了嘴里。含来吐去,细细品味,都不可能叫人吐出来。只会越嚼越狠,恨不能吞下肚,方解心头难言的郁卒与欲求半分。地很粗糙,一点也不平整,很贵的衣裳被随意扔在一边,海珠滚在角落里幽幽泛着光。微弱的光中两个人并不如何温情地缠在一起,都揣了一肚难言的火气。欲求火加怒火,偏都掖在肚里不告诉对方,只发狠地折腾,有多狠是多狠。江原在白晚楼脖颈咬了一个重重的牙印,看对方吃痛地蹙起眉头,而鬓发全湿,就像冰化成水,水蒸腾成汽,而寒梅自霜雪中颤巍巍绽放,再去亲他湿润的睫羽。“我也要你。”“只要你。”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没空,晚上尽力【去睡觉了,晚安。为啥我听到了鸡鸣!采访一下。江原:吃了很多遍,高兴了。白晚楼:我也很好,学会了。江原:……白晚楼以一还十涌泉相报的爱好……【肾凉☆、掐错了人薛灿坐在大殿之中,正握着手中的罗网,不知在想些什么。忽听手下道:“城主,圣教的勾魂使来了!”只这么一句话落,顿觉有肃杀之气而来。薛灿一把将罗网攥在手中,不着痕迹地纳入袖里,后微微眯起眼。来人高大威猛,除却身上伤痕累累。薛灿视线落在拔珠搀扶着的另一人身上,那人伤要来得重,已没了一条手臂,背上削去好大一块血rou。正是从白晚楼手中逃出的阿娜。拔珠眉目间尽是寒意,看也未看那通报弟子,径自略过薛灿,尽直接往殿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