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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掰开孟娉婷扣在丹田处的手,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孟都知想怎么谢本王?”孟娉婷仰着头迎视着沈烬温,但因距离贴的太近,加上沈烬温比她高出一个头,仰着脖子实在酸的难受,她便作含羞状微微垂首,“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蒙殿下不嫌弃……”沈烬温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看看,目的来了。通常这个时候,便会说以身相许,这样她就有了故意留在他身边的理由了。“奴愿为殿下……”果然——“画一副画像。”“???”吊了半晌的胃口,竟然只是给他送个画像。一种被戏耍的恼怒油然而生,沈烬温一把攥住孟娉婷的皓腕提了起来,逼着她再次仰头对视,咬牙道:“孟都知,你耍本王呢?”“奴万万不敢。”孟娉婷鸦羽般的长睫扑闪扑闪的,水眸颤颤,似受了不小惊吓似的。看得沈烬温越发咬牙切齿起来,他明知道孟娉婷是在演戏,可是他竟然还是心软了,忍不住稍稍松了松手上的力道。“殿下若是不喜欢,亦可以换些其他的,只要是奴给得了的……”说罢,她抬手缓缓地将面纱揭下,露出了那张白净的小脸。孟娉婷就那样仰着那张面若桃花的脸盘,静静地看着他,可那檀口轻抿,抿的是欲说还休,水眸轻漾,漾的是媚态横生,一颦一笑间,全是钩子,钩得沈烬温心痒难耐。孟娉婷给得了的东西,已经不言而喻。这算什么,一会儿装清高要与他保持距离,转眼间又开始主动投怀送抱地勾引他,她这是在故意试探他的底线吧。前世,他就是这样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他自问不是一凡夫俗子,不会被美色迷了眼。可直到他遇到了孟娉婷之后,他方知自己比那凡夫俗子还俗。他咬紧后槽牙,在这要和不要之间挣扎了一瞬。要,中计。不要,怂包。“不必了。”他松开孟娉婷的手腕,转身走的无比决绝。目送沈烬温离去后,孟娉婷余光一溜,扫见墙角的黑影已经不见了,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她重新戴好面纱,低头看着被沈烬温勒红的手腕,用虎口轻轻摩挲了起来。她都如此“不知廉耻”地主动投怀送抱了,竟然没有得到像玉娆那般的下场。所以,她敢断定的是,魇魔之术一定起了作用。只是不知为何,这世的沈烬温格外谨慎,对她似乎也充满戒备,难道是他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既然怀疑,为何又来救她?孟娉婷甩了甩头,觉得满头思绪越理越乱。看了一眼天色渐晚,看来那人今日是不会来找她了。她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看来是自己高估闻琴师的琴技和美色,也高估了那人的决心。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谁知,当她沿着穿廊往宴厅去时,经过一处月洞门,冷不丁地被人拉了进去。她一时不防,惊地“啊”了一声。便听见有人叫压着嗓子急唤她:“孟都知。”她捂住胸口,定睛一看,是此前偷看闻琴师的两个皂隶。很好,鱼上钩了。孟娉婷故作防备地问:“你们是谁?”其中一个面皮白净秀丽的皂隶忙上前一步,甩手安抚她:“孟都知怕别,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是这里的……皂隶,找孟都知就是为了……打听一个人。”“皂隶?”孟娉婷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然后冷笑道:“二位娘子莫不是觉得娉婷眼瞎,既然二位连身份都不愿相告,恕我无法奉陪。”且不说孟娉婷前世见过她,就她如今这番打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儿身。那‘皂隶’见孟娉婷要走,急得跺脚道:“孟都知先别走!”孟娉婷顿住,扭头看着她不说话。“实不相瞒,我乃京兆尹之女,闺名冯晴若。”说完,冯晴若扯下幞头,一头如瀑青丝立时xiele下来。脸若银盆,朱唇皓齿,修眉俊眼,灵动洒脱,倒是个英气逼人的大美人儿。前世孟娉婷可没少拿自己同她比较过,自己到底哪里不如她,她能成为沈齐佑的皇后。而她孟娉婷,却只能成为沈齐佑背后见不得光的那个人,直到最后她才清醒的明白,她不如冯晴若的,是身份。“原来是冯娘子,方才娉婷失敬了。”“是晴若唐突在前,不关孟都知的事。”孟娉婷问:“方才冯娘子说想同娉婷打听一个人?敢问,是何人?”“是……”冯晴若刚欲开口,她的侍女担忧地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用眼神提醒她‘三思而行’。冯晴若垂眸迟疑了一瞬,最后一跺脚,豁出去道:“是闻琴师。”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向旁人打听一个未婚娶的男子,若是传出去会惹人笑话的,何况二人的身份天差地别,冯晴若少不得做了一番挣扎。“冒昧地问一句,冯娘子打听他做甚?”“素闻闻琴师琴技高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本想着和闻琴师交流一番琴技,奈何家门甚严……,又闻那闻琴师品性孤傲,难以接触……”冯晴若并未说透,但她的意思已然很明显,她爱慕闻琴师,但不好直接去寻她,便来找孟娉婷先打探一番。无月楼不愧是沈齐佑在长安城里的“天眼”,她自掌管无月楼后,曾暗中利用无月楼调查过冯晴若。得知,当年冯晴若在嫁给沈齐佑之前,曾险些与一个琴师私奔。那时,沈齐佑已向冯家提了亲过了定,择了良日,冯晴若才发现自己中意的人是琴师,冯晴若退沈齐佑的婚不成,便与琴师相约私奔。后被沈齐佑提前察觉,暗中抓了那琴师,用刑致死,并伪造了一封琴师的绝情信送给冯晴若,才让冯晴若死心塌地地嫁给沈齐佑。而那个琴师,便是闻琴师。如今看样子,正是冯晴若与闻琴师互通心意之前,既然如此,她正好推波助澜,提前让冯晴若与闻琴师相识,尽快让冯晴若在沈齐佑向冯家提亲前好明白自己的心意。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成功与否,关键就在于这个先机。“闻琴师品性如何只有接触他的人才清楚,外人传言做不得真,娉婷只知道娉婷眼里的闻琴师是个极好的人。”她暗中观察着冯晴若星眸里滋生起的喜色,继续道,“闻琴师也只是偶尔替坊中姐妹配配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闭门研习琴技,不过时常也会教授一些初入行的姐妹们琴技。”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冯晴若一听,果然喜不自胜,叉手谢道:“多谢孟都知指点。”“冯娘子若无别的事,娉婷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