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架

    三月底的天气逐渐暖和起来，午后的时光让人昏昏欲睡，特别是一群上了半天课的高中生，都在趁着课间十分钟争分夺秒地补眠。

    程静暖抓着笔，课桌上摊着数学试卷和草稿纸，头却快垂到桌子上，看样子已经昏迷了一会儿。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教室里的静谧，大家都迷茫无辜地抬头环顾四周看发生了什么事。程静暖也被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坐直了身体，一边念叨着“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吗同桌”一边摸上嘴角看有没有流口水。

    还未等她思绪转过来，巨响后紧跟着一声暴喝以及四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出现在教室前门，“原弈！你给老子滚出来！”为首的男生寸头黑背心一脸的凶神恶煞，露出的肱二头肌是感觉能把人勒晕的程度，他身后的人也是一个比一个的健壮。

    在他喊出原弈的名字时，在场众人纷纷转头看向靠窗位置的最后一排，程静暖也悄悄偏转过头去看坐在她左后方的人。

    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丝毫没有影响到当事人睡觉，此刻他才慢悠悠地坐起靠在椅背上，气定神闲地看着门口的一帮人，神态姿势拽得不行。

    程静暖感觉到旁边有人戳了戳自己的腰，她收回视线微微压低身子看向同桌，同桌推了推眼镜框，拿起桌上的水杯，以口型说道：“走。”

    收到信号，她拿起水杯和同桌静悄悄地走到教室后门饮水机的位置。“这季朝带着一帮人过来，我看是要把这个转校生打一顿了。”俩人接完水，程静暖只听同桌语气凉凉的说道。同时班里人也嗅到了火药味，纷纷离开座位跑到教室一边看热闹。

    程静暖食指摩挲着杯身，朝四周望了望，发现教室内外因为刚才的动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前来围观，但没有见到一个老师的影子，“老班还没来啊？”

    “你忘了今天全校老师都开会去了。嘿嘿，这一中有多久没有这样的热闹看了。”一道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插了进来，程静暖无言地看向身边叼着棒棒糖满脸兴奋的女生，“要打了要打了！”

    说话间，季朝一帮人嚣张地推搡开周围的桌椅走到原弈桌前，并一脚踩了上去，他前倾身体与原弈对视，语气里充满了威胁：“你敢搞我的人，你是皮痒了吧！！”

    面对眼前四个壮硕男生透露出的强烈压迫感，原弈一点没有放在眼里。他泰然自若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季朝，脸上不带一丝感情，嗓音低沉冷漠：“要打就别废话。”

    季朝脑中的弦啪地一下就断了，话音刚落他就挥拳打了过去，却被原弈一掌挡住。他吃了一惊，显然是没料到对方反应这么快速，抬眼看去只撞进一双狠厉而充满野性的眼眸中，下一秒他就被一拳打退了几步，鼻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我艹你妈！！”季朝一抹鼻血，眼神凶狠地又迎了上去，他带过来的其他人也跟着一起上前挥起拳头。

    程静暖一惊，她没想到看上去较为弱势的原弈这么能打，即使一打四也丝毫不落下风，但总归对面个个都是一身腱子rou的体育生，原弈身上多少也挂了彩。

    感觉打得有点凶啊，万一出现事故……程静暖抿了抿唇，转身想走，却被看戏的李星菲搭住肩膀，“放心吧，我看马上要结束了，他们打不过校草。估计明天学校的头条贴吧就是一中校霸校草为夺校花大打出手，哈哈哈哈哈！”

    “校花？你是说三年级的姜雨玲？她和原弈好上了？”程静暖忍不住八卦道。她知道季朝是有在一直追求人家，这季朝长得帅气身材好家里也有钱，算是妥妥的富二代，在学校里也算是有名地招女生喜欢，但偏偏校花看不上他，没想到这原弈才来一个多月就获取了姜雨玲的芳心，有点本事。

    李星菲俏皮地冲程静暖眨眼，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小道消息听来的。”程静暖默默竖起大拇指，论吃瓜的能力没人比得上李星菲。

    “不过被季朝这么一闹，马上也都要传开了，谁不知道他对外自称校花是他的女人。”李星菲面露嫌弃，“他偶像剧看多了吧，还他的女人，我呕。”

    人群突然响起一阵惊呼，只见原弈微喘着气，沉默地擦去嘴角的血，冷冷盯着对面掏出小刀的季朝。季朝血红着眼看了一圈他周围被打趴下的同伴，心中充斥着暴戾和愤怒，这股火烧得他耳朵嗡鸣不已。

    喜欢的女生被抢，场子没有找回，兄弟还被打了！他粗喘着气瞪着原弈，慢慢握紧手中的刀……

    “！”季朝懵了一下，他摸了一把湿漉漉的脸，是冷水。他转脸阴沉地看向泼他一脸水的女生，咬牙道：“你泼我？！”

    “……”程静暖眼神漂移了一下，有点心虚。

    她镇定地盖上杯盖，迅速扭身将杯子塞到李星菲手中又迅速走到季朝和原弈的中间，这间隙趁机给同样懵逼的李星菲和同桌使了使眼色，让她们赶紧跑去把老师找来。

    季朝目光沉沉的盯着程静暖，方才仿佛要冲破胸腔的情绪被这么一打岔而消散了不少，但还是极度得不爽。

    “同学，你们打架归打架，这动刀不太好吧，万一出人命怎么办。”程静暖干笑两声，劝他，“在老师来之前，你还是收起来吧，不然你们受到的处分还要重。”

    季朝没有说话，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折叠小刀，又看了看地上的兄弟，最终还是收好放进了裤袋里。

    程静暖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露出和善的笑容：“各位也都打累了吧，先歇一歇。那什么，这三位同学，地上凉，先起来吧。”她跨步上前去扶人，同时招呼一旁站着的同学来帮忙。

    季朝他们几人不是蛮横无理的小混混，平时一个个看着桀骜不驯的，但不会无故对人出手，这次打架纯粹是为了兄弟义气。

    他们本以为这次可以趁机出出风头，却碰上了个硬茬，多少有点丢脸，也不好意思再打下去，只能躺在地上假装伤得很严重。刚刚看季朝居然拿刀出来，他们着实是吓了一跳。

    现下有人给台阶下，他们也都围过去劝季朝，今天先放过那个小子，等有机会在校外收拾他！

    季朝沉默不语，另一边的原弈已经卸下防备，拉了张凳子坐下休息了。

    看样子这架也不可能再打下去了。

    “都围在这里干嘛！回教室！”一声怒喝响起，校长带着教导主任和二年级各班的班主任来了。见老师们来了，原本围在教室外面的学生一哄而散，班主任们也都回本班维持纪律去了。

    程静暖见状，默然走到自己班主任老徐旁边。校长环视了教室一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季朝几人身上，威压十足，骇得他们几个不敢抬头。

    “丁老师，你先带着你班学生去我办公室。韩主任，你也一起先过去吧。”季朝几人被押走了，临走前还狠狠剜了一眼原弈。

    校长沉默地看了几秒始终坐在凳子上淡定从容的原弈，让程静暖不禁为他捏一把汗，这个腚真是一点不带挪的啊，好歹站起来吧大哥，校长要发飙了啊！

    “徐老师，带人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一会儿你再来我办公室。”校长留下淡淡的一句话就走了。

    程静暖：哈？

    老徐无奈的叹息一声，安排班委打扫教室，恢复纪律。

    “程静暖，你过来。”老徐喊了一声正在搬桌椅的程静暖，示意她跟着一块去医务室。

    程静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