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不仅仅是合作

    第二天十二点，罗福路SMAKA。

    谈烟一踏进餐厅就看到坐在窗边萎靡不振的Joe，偌大的两个黑眼圈挂在那儿，垂着头哈欠连天，直到谈烟落座才强撑着打起点精神，稍稍坐直了些。

    谈烟是未来金主，Joe太了解这些人的行事作风，哪怕这会儿顶着张憔悴的睡眼，也要端出恭敬的姿态，忙招呼服务员，顺便把菜单递到谈烟手边。

    谈烟只要了杯柠檬水和椰子蛋糕，等甜品上齐了，两人才开始聊正事。

    “喜欢什么材质，风格和款式，哦还有婚礼现场是什么风格，回头我先出几套图给你预选。我今天带了之前设计的一些图稿参考，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感觉，虽然我已经好几年没设计婚纱，但之前也帮好几位明星和富豪太太设计过，还是有经验的，”Joe将Ipad过去，已然进入状态。

    谈烟指尖一拨，将pad先置在一边：“这个不急，不是我们今天见面的目的。”

    Joe刚准备好的套话只能全部吞了回去，硬生生拗出几个字：“那今天是？”

    谈烟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推到她面前，指尖点了两下：“这个才是。”

    Joe半信半疑地从包里掏出眼镜，手忙脚乱地带上后开始仔细看她递过来的名字。

    名片上清楚写着：谈烟，智创科技集团，SMARTVR品牌运营经理。

    Joe正犯迷糊，谈烟先一步和盘托出：“之前说的合作，指的是需要你把我的名片给一个人。”

    Joe紧张起来：“谁？”

    谈烟：“白菱。”

    Joe笑出声，脸上的颜色换了个遍：“白菱？原来你是想通过我和她搭上线，如果是工作，直接找她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谈烟抿了口柠檬水，幽幽道：“她最信任你，五年前她如日中天的时候，婚纱设计却挑了那时候还名气不显的你，直至今日哪怕所有品牌和艺人都和你解约了，她还是你的座上客。”

    她的嗓音柔柔泠泠的，不带威慑力，但说的每一个字都意味十足，Joe不由得脊背发凉。

    Joe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坐在她面前的女人，明明和自己在秀场见到的时候区别无二，论长相，谈烟是个美人胚子，但她是见过明星超模的，这样的美实在柔了点，不够有杀伤力。

    但那双看似温柔的小鹿眼却邪气得很，穿透力十足，敏锐又自信，Joe第一次有了种自己所有的秘密在她前面都无处躲藏的恐惧。

    她接下名片，收进包里：“行，既然你都调查过了，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名片我会帮你递，但我必须提醒你，她婚后过得......不太如意，几乎推了所有的行程，会不会接你的生意我很难保证。”

    谈烟老神在在，一点不担心：“她会的，交给她名片的时候麻烦帮我再带一句话，我手上有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Joe点点头：“好，但光这么说她大概不会信。”

    谈烟：“告诉她和阿姆斯特丹有关，她会信的，她可以当场验货再确定是否跟我合作。”

    Joe实在搞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接了活，自然要把酬劳问清楚：“那事成之后，我的酬劳怎么算？”

    谈烟喜欢和爽快的人合作，愿意打开天窗说亮话：“她答应做我的代言人，合约签订的当天，你会到账第一笔款，800万。”

    Joe嗤笑出声：“这和我欠的，还差很多，不过眼下这点也能应急了。”

    谈烟：“可以帮你还上最紧急的TSB贷款，之后的我会分批次给你，总时间不会超过半年，足以Cover你所有的欠款和利息。”

    “你......”Joe张大了嘴，惊讶到几乎失声。

    她这是连自己的所有底细都挖的清清楚楚，Joe忽然有些绝望，自己就这么被拿捏了。

    谈烟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缓缓起身：“你不用多想，我不是要掌控你，我们只是合作，我帮你解决你眼下的燃眉之急，你帮我达到我的目的，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欠款还完后，我还会支付你为我设计婚纱的报酬。”

    “还有......婚纱的报酬？”Joe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当然，这是另算的，所以，合作愉快，”谈烟伸出手，那抹笑映在暖阳下格外楚楚动人。

    Joe不由自主就送上了自己的手握了上去，刚才心里那股紧张劲也跟着散了。

    谈烟起身，带上墨镜，嘴角一勾：“谢谢款待，下次换我请，希望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好，”Joe也跟着起身，局促地搓着手。

    谈烟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退回来，从包里掏出长黑卡放在桌上：“玥山阁的黑卡，私人温泉，后山马场，山腰茶屋，二十四小时随时去都行。”

    Joe没敢接，看了眼卡，又转而望向她，不是一点点惊讶。

    谈烟笑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熬夜泡吧未必能真的放松，时间久了身体会受不了，说不定也会间接影响你的创作灵感。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山里走走，或许会对你的创作有帮助。山腰茶屋每月15日会有苏绣的师傅现场展示，20日会展出徐派或者竹派的大家名作，了解一些传统国风元素，说不定会对你自己未来的新品牌创立有所助力。”

    Joe眸子亮了，立马把卡收下，惨白的脸上也终于有了血色：“谢谢。”

    谈烟：“不用谢，我更希望未来我们能成为朋友，不仅仅只是合作关系。”

    直到谈烟走远了，Joe都没回过神，依旧直直地盯着那张黑卡发愣。

    她合作过不少大佬，也服务过众多名媛夫人，却没从见过谈烟这款的。

    开门见山找她合作，又暗中把她调查地清清楚楚，却又不找她做设计的活，而是让她帮忙牵线生意，实在有些怪异。

    但她没有高贵的姿态，就事论事的态度一点也不会让人别扭，最让Joe觉得感动的是她最后的这番话。

    她沉浮在名利场数年，现在应该算得上是坠到低谷，已经很久没有人真的关心她的情绪和梦想，而谈烟却能一语中的。

    Joe喜欢她的雷厉风行，忽然开始期待和她合作，当然也更期待她口中的最终目的。

    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做这些到底会有什么目的，她真的愈发好奇。

    Joe这里谈妥了，谈烟立马去瑜伽馆和尹念碰头。

    尹念已经抱着一沓资料在门口等她，看到她，不满地撇撇嘴：“迟到五分钟。”

    谈烟趁机捏了捏她的脸：“好，今天你所有的开销我包了。”

    “哟，这点小恩小惠就想收买我，我可是帮你找了不少关系才弄到景淮在硅谷OasisAI期间参与的所有项目。”

    “辛苦啦，未来一个月要求随便提。”

    “那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