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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但若是单打独斗,十个士卒也打不过他们三个中任何一位。李甲道:“那咱们怎么混进县衙呢?”他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要不咱们从后门进去——我一柄鱼肠剑,悄无声息就能割了看门人的喉咙。”蒙盐道:“从府衙后门,到县令所在,总还隔着几百个兵丁。杀几个看门人,不过杯水车薪。”李甲道:“那你说,咱们怎么办?”他倒不是抬杠,而是一脸敬佩望着蒙盐,真等着他说出什么好的建议来。习武之人,对于强者有种天然的孺慕。蒙盐的武艺与尉阿撩不分伯仲,又精通兵法,在李甲心中,已经成为继胡亥之后,排在第二位的厉害人物。胡亥看一眼天色,道:“咱们先找个落脚之所,吃顿饭,休息休息。从长计议。”岭南与北地不同,别说执行北地严格的“传”“验”制度,当地小半人是从北地来的士卒妇人,大部分还是本地的百越之人,有的还生活在族人聚居之处,只偶尔买卖之时才与外界通音讯。有些犄角旮旯之处,朝廷军队打仗的时候能攻到,但是长期占领就不现实了,最后还是要放归当地人自治。赵佗接管岭南之后,意识到将当地人杀光是不现实的,也是不符合利益的;他调换政策,要求手下人马与当地越人和睦相处,鼓励通婚。而当初随着大军南下的,除了士卒民夫之外,还有大量的商贾人。这也是当时朝廷政策“重农抑商”的一种体现。毕竟在当时的人们看来,岭南瘴气重重,荒僻野蛮,属于不文明不发达地区;但凡有别的选择,都不愿来岭南的。而当初南下的士卒加民夫有五十万之众,后来朝廷征调来的妇人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万,这还不算逃了的。女人才三万,男人却有五十万,哪里够分呢?有买卖的地方,就有伤害。这种巨大的女性缺口,催生了岭南贩卖妇女的行业。这简直已经是公开的一门生意。像是后来所谓的“牙婆”,乃是一面贩卖胭脂、花粉,一面借机牵线,买卖女子。但是牙婆本身倒未必是人贩子,像此时的岭南,贩卖妇女已经成了一门生意,那么这门生意里的细分环节也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比如有专门走访越人聚居之所,寻其中适龄女子,或威逼或利诱或哄骗,总之集结起十几名或几十名的少女来;统一带给中间人。中间人却是跟军队挂着的,往往一队女子带过来,交给军队,这便都分给了一支军队的各级官员。至于底下的士卒,能娶个寡妇就算是很不错的了。绝大多数普通士卒,还是只能干看着。胡亥等人作越人打扮,虽然没遇到“传”、“验”的问题,但是他们在县城一现身,还没等想出混入县衙之法;刘萤与李婧却已经被物色人选的牙婆盯上了。第115章身后被人尾随,尉阿撩和蒙盐对视一眼,都已经心知肚明。拐过街角,蒙盐低声对胡亥道:“有人跟着我们,两名妇人。”胡亥当机立断,“捉!”那两名妇人假装互相聊天,才跟着胡亥等人进了巷子,就被蒙盐和尉阿撩一人一个,捂住嘴反扣了胳膊,连挣扎都来不及挣扎。尉阿撩和蒙盐拖着这两名妇人到了巷子深处的古树下,李甲、李婧和夏临渊守在巷子口,堵了个密不透风。一行人心中都是高度警戒,毕竟身处险地,一来就被人盯上了——难道是撞上了军队的斥候?然而军队什么时候改用女人做斥候了?只见这两名妇人,约莫四五十岁上下,穿着花色新鲜的绸缎,耳朵手腕上都戴着珠玉,脸上还打了香粉,虽然挣扎间那香粉都簌簌落下来,显得脸上斑驳可笑。但是不难看出,这两名妇人像是小康之家的夫人,又像是大户人家的仆妇。她们挣扎狼狈,暴露行迹又轻易,怎么都不像是军队的人。胡亥心念如电转,当下开口,却是仿照了白太公那生涩的雅言,道:“跟着我们做什么?”装作他好似是百越族人一般。胡亥高鼻深目,肤色雪白,的确与一般秦人面貌不同。那两名妇人不疑有他,一等尉阿撩和蒙盐松开捂住她们的嘴,忙道:“公子,这都是一场误会!咱们再没有跟着您——不过是顺路,顺路而已……”胡亥使个眼色。蒙盐和尉阿撩手上加劲。这俩妇人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又被堵住了嘴,哭喊呻吟都吞进了肚子里,早就哭得鬓发蓬乱。胡亥道:“我再问你们一遍,为何跟着我们?”其中一个妇人吃不住痛,淌着眼泪就都说了实话,道:“不过是看那两位女客颜色好……我们也并非歹人,要送女儿们去的也是好地方。从前我们给军队里送人,如今那批女孩,少说也做了官爷太太。这次更了不得,是县令大人要人,我们原已收够了人,只等今晚送去。可惜这批里面没有出彩的,总有些不如意,恰好瞧见您这二位女客……”刘萤和李婧的容貌,就是放在咸阳宫那美女如云的地界,也是第一等的;更何况是这岭南荒蛮之所呢。刘萤至此已是听明白了,怒道:“原来这二人是拐卖女子的贩子!”那妇人道:“姑娘快别这么说。若不是您二位生得着实好颜色,叫我等鬼迷心窍,我等素来都是讲求个你情我愿的。话也说开来,做到我们这个份数,多少好人家都求着我们去收了他们的女儿,不是模样周正、性格伶俐的,我们还不肯收哩。况且女儿家有了好去处,家人收了银钱,买主也成了家,我们这是帮县衙老爷们做事呢——若不是我们,你们这等小姑娘,夜里都不敢出门。你当那些娶不上媳妇的壮年汉子是什么好货色?yin心一起,什么做不出来?”刘萤俏脸绯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她冷笑道:“我倒还要谢你不成?”那妇人道:“那却也不必。话说明白了,我们是替官府做事儿的。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就此放了我们,我们也不来跟你们计较。”她看来是跟官府军队打交道熟了的,有靠山硬气得很。尉阿撩和蒙盐都看向胡亥。胡亥道:“我meimei半年前失踪了,怕是被你们这等人卖入了官府。”那妇人叫苦不迭,道:“哪里就能这样巧呢?”又察觉说漏了嘴,忙道:“我们从前用的女儿,都是正经从家里人手中买来的。你meimei既然无故失踪,断然不是我们所为。”胡亥道:“我meimei生得比随行的这二位姑娘还要貌美些,你说会给卖去哪里呢?”那妇人喊冤道:“着实不知……”胡亥道:“我听你说,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