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卵击石。我苦劝不听,只得给他们各五千兵马,让他们领兵前去。”张耳怒极反笑,骂道:“各领五千兵马?我连一队行伍都不曾见过!更不曾见张黡之人,连音讯都全无。”陈余叹道:“那定是给章邯杀了。可惜了我的一万兵马。”张耳拍案大怒,道:“你辜负兄弟之情也就罢了,现在却当面嘲弄,却不是把我当傻子!”陈余惊疑,道:“我如何当面嘲弄于兄长了?”张耳眯眼盯着他,森冷道:“张黡怕不是给你灭口了?”陈余愕然,亦大怒,起身伤心道:“万没料到,在兄长眼中,我竟是如此不堪之人。我今日能做这大将军,全靠兄长提拔。既然今日兄长疑我,我便也无颜再留下去了。这大将军之职,便还于兄长。”将虎符官印摔在案上,又气又委屈,往后堂去了。陈余这一下发作,连大将军也不做了。张耳吃了一惊,一时间把对陈余的疑心伤愤消了大半,复又坐下来,想起从前十数年与陈余父子般的情谊,心道:难道当真是我错怪了他?他坐在那里,有点放空,看着虎符官印,没有伸手。旁边蒯彻道:“张兄,小弟听说,上天赐给的富贵权柄,若是不好好接着,反而会有不好的结果。您看……”“你说的对。”张耳点头,什么兄弟情谊,什么父子关系,身处险境之时,谁有兵权都不如自己有。张耳伸手,把虎符与官印牢牢攥在了手中。却说陈余怒而扔下官印与虎符,遁走后堂,冷静下来后,也颇为后悔,但是又倚仗与张耳的兄弟情,暗暗期盼,张耳就此下了台阶,不跟他掰扯下去,反而把虎符官印还给他。这样俩人就算揭过这一篇去,能重新开始了。谁知道张耳却拿了虎符官印走人了。陈余这下子,又怒又伤心又尴尬。信都已无他立足之地。当夜,陈余带了十余名亲信,悄无声息出城走了。但是,张耳陈余这对昔日的刎颈之交,梁子深深结下了。陈余暗暗立誓,东山再起那一日,要以张耳之血洗刷今日之辱。却说胡亥启程前往汝阴。李斯向胡亥请求道:“陛下,能否让老臣孙女留在荥阳,与她父亲团聚些时日?”李斯提出这个要求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首先当日李婧见皇帝的事情,李斯已经听说了。但是皇帝之后,压根没跟他提起过孙女的事情。所以李斯现在吃不准皇帝的意思——然而不管怎么样,孙女与皇帝说上了话,总是好事情。其次,如果李婧真的要入后宫,那最好当然是中宫之位,最差也得是一宫之主,等有生育之后,再进一步。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李斯也担心,万一皇帝一个把持不住,礼仪未成,而实质先行,那就大大不妙了。虽然皇帝自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微妙地透露出了一种性冷淡的气场……咳咳,李斯抚了抚白胡须,到底是男人,还是不可不防的。胡亥听了李斯的请求,一愣,这才想起李婧来,笑道:“李卿,你养了一位好孙女啊。”李斯抚着白胡须呵呵,总感觉心里不是滋味。胡亥歪头想了想,道:“李卿啊,你那孙女留在这里陪她父亲太可惜了。”李斯心中一紧——陛下,是这就要让婧儿入宫吗?胡亥想起赵高呈上来的资料里面,李婧做的那些先进而又充满杀伤力的木工小玩意儿,啧啧两声道:“你孙女是个人才啊。”李斯微笑听着,夸,接着夸。胡亥手舞足蹈道:“你见过你孙女做的攻城云梯吗?这么长,底下有两个搭子……”李斯抚着白胡须的手猛地顿住了。“朕想过了,若是按照她做的模型,放大几百倍,用到实战中,效果一定很好!”胡亥讲得唾液飞溅,摩拳擦掌,双眼发亮道:“别叫她留在荥阳了。叫她跟着咱们一块,到章邯军中,跟章邯切磋切磋,看他那边需要什么样的作战工具。朕看啊——你那孙女都能给做出来。”李斯:……想打人!李斯尽量保持心平气和,微笑道:“陛下抬爱了。老臣孙女不过做些女孩子的小玩意儿罢了。”胡亥瞅着他,一脸“你可真是暴殄天物”的痛惜之色,“……算了。朕也不跟你讲了。总之,你孙女得去汝阴。”他冲着李斯眨眨眼,自以为俏皮道:“对啦,别忘了你的小文章。”李斯:……想造反!数日后,胡亥、章邯、蒙盐……还有李婧,齐聚于汝阴。第84章在去汝阴的路上,胡亥邀请李婧同乘一辆马车,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并不)。作为一个上辈子搞哲学的家伙,胡亥对搞技术的专业人才都有种谜之钦佩,比如特别会做木工的李婧。而胡亥又打算把李婧作为军事装备人才来用,当然要抓住机会把人给笼络住。毕竟李婧与章邯、蒙盐等人不同,不只是女儿身,还是丞相的孙女,不管是从哪个方面考虑,都不像是封个高官、给点兵权都笼络住的人。至于该怎么笼络女孩子,胡亥还真是没经验。不过有句话怎么说的,不管男女,只要是人,投其所好,总是没有错的。李婧好木工,那是墨家的看家本事。而胡亥原本是学哲学的,墨子作为中国古代一位知名哲学家,也在他的学业范畴内。所以胡亥就从墨家说开来。“来了?”胡亥抬头看一眼进马车的李婧,摆手示意她也坐下,“朕正在看,你来了正好一起讨论讨论。朕一向是很推崇墨子的,你瞧篇里讲的,‘天之行广而无私,其施厚而不德,其明久而不衰’;可见‘天’之下,众人当相爱相利。正所谓‘天欲义而恶不义’,朕为上位者,当匡正下位者。”他说了半天,却见李婧雕塑般坐在一旁、眉眼纹丝不动。胡亥合起竹简,咳了一声,道:“你觉得呢?”李婧眉眼不抬,下垂的嘴角一撇,想起此前祖父的叮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淡漠道:“陛下所言极是。”胡亥:……胡亥摸摸鼻子——还不信有朕“聊”不动的人了!他想了想,也许李婧对理论不感兴趣,而是对实际cao作更感兴趣。于是胡亥微笑道:“有记载,说是公输子削竹木为鹊鸟,可以在天上连飞三天。但是墨子以三寸之木做车辖,能承担五十石的重量。可见鲁班机巧,还是要能为民生所用,才是大善。朕看你之能,不在墨子之下。”他留出了对话的空白,让李婧来填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