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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那日,你为何没有去府里?”七宝咬了咬唇,泪已经悄然跌落地上:“我、我病了……”她不敢说是张制锦拦着没让自己过府,吸了吸鼻子说道:“裴大哥,你怪我吗?伯母她会不会也怪我没有去送她?”虽然七宝低着头,裴宣却仍清晰地看到透明的泪滴在空中晃过,落在地上。水磨的青砖地面如同被雨点打湿般出现了几滴深色的痕迹。裴宣不由自主地紧紧盯着泪滴的痕迹,却又强命自己转开目光:“我听知妍说过,你曾经去探望过母亲,还跟她长谈过?”七宝一怔,说道:“是……”裴宣说道:“母亲跟你都说过什么,你可愿意告诉我?”七宝呆了呆。裴夫人亡故之前,叮嘱过她让她“照看”裴宣。但这话七宝如何能说得出口?且裴宣这等人物,又哪里需要她照看什么?何况还有张制锦那旁敲侧击的警示言语。七宝心头微乱,竭力想了想:“太太、太太只是放心不下裴大哥,所以……跟我说起了你。”“是吗?”裴宣虽然尽量不让自己情绪外露,但是听了这句话,眼角仍旧禁不住透出了丝丝淡红,他暗中深深呼吸,“还有呢?”七宝说道:“还有,还有太太……”七宝努力想把裴夫人叮嘱自己的话,用一种恰到好处的表达方式说出来,不至于让裴宣误会,却会让裴宣得到些许安慰。她皱着眉头说:“太太只希望裴大哥以后能、平平安安……”裴宣见她绞尽脑汁的模样,笑:“七宝,你不会说谎,何必强装呢。”七宝吓得噤声,却又忙道:“我没说谎,裴大哥,我真的没有,太太的心愿就是想让你平安……平安喜乐的。”裴宣听到“平安喜乐”四个字,脸上流露出一种渺远孤冷的神色。这神色让七宝觉着害怕。然后裴宣淡声说道:“如果这是母亲的心愿,只怕要让她老人家失望了。”“裴大哥!”七宝不禁叫了声。裴宣却又望着她微笑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怎么,七宝担心我不得平安喜乐吗?”七宝松了口气,喃喃:“当然了……”裴宣道:“张制锦若是知道了,恐怕不会高兴吧。”七宝吓了一跳,本能地转头四看。裴宣道:“你很怕他?我知道今儿他休沐在家,不会在宫内。”七宝讪讪地说:“裴大哥,你不要开这种玩笑。”裴宣点点头:“那好吧,以后我会注意。好了,你去吧,我也该去面圣了。”七宝将走未走,看裴宣,他却也没有动。七宝犹豫着说道:“裴大哥,你比之前瘦了太多了,你、你要保重身子啊。”“我看你也瘦了,”裴宣瞥她一眼,“我自然是情有可原。你呢?”“我、我之前病了一场。”七宝忙说。“知道,”裴宣道:“我也没说别的。”他说了这句后,又换了些许温和的语气:“多谢你记挂,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会很快好起来的。毕竟,我不能辜负母亲的遗愿,还有……七宝的心愿,对不对?”一直跟裴宣道别,将出宫的时候,七宝才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程弥弥。她本来想问裴宣,是否找到了程弥弥的下落,毕竟那女子还怀着身孕,那可是裴宣的骨rou。但因为张制锦那晚上的话,就如一根刺一样时刻在七宝心头上横着,让她一想起这三个字来就有些心有余悸,浑身不适。一方面她绝不肯相信张制锦的话,因为这样,仿佛对裴宣是一种人品上的亵渎。但另一方面,她又隐隐有些害怕地觉着,张制锦是不会说错的。——这日,李云容从老太太的上房退出,往回而行。丫鬟露葵说道:“姑娘的这门亲事,咱们爷像是很满意,怎么奶奶却好像不太喜欢?”李云容低声道:“这门亲事是国子监的祭酒作保,四爷看在上司的面上,自然不便如何,可对方若真有才情,为什么考了好几次都没考得功名?如果真的是什么清高之辈,又怎会让祭酒出面、选咱们家的女孩儿呢,我担心是那等眼高手低之辈,耽误了岩儿的终身。”露葵忙问:“既然如此,方才怎么不告诉老太太呢?”李云容道:“哪里有这么容易?如果我所想的是真的,却偏没有证据,可四爷已经看中了那人,如果听说我在老太太面前多话,四爷会怎么看我?且如果让府内的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拦着这门大好姻缘,薄待姑娘呢。”露葵叹道:“果然为难。这可如何是好?”两人才拐过角门,李云容抬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前方的墨竹旁侧,负手而立。李云容精细非常,见状便即刻看了小丫头一眼,露葵也心领神会地低着头,后退走开了数步。“九爷怎么在这里?”李云容脸上浮出恰到好处的笑意,徐步上前,“莫非是有什么事吗?”张制锦默然抬眸。李云容看的很清楚,眼前的这双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锐利之色,但她不懂为什么张制锦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李云容心头一震,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只是微笑:“敢情真的有事?九爷但讲无妨。”张制锦盯着她,淡淡地说道:“相思苦,君与我同心。”李云容心头大乱!同时脸色也随之大变,再也不似方才般镇定。她不由自主地猛然后退了一步,然后又飞快地左右看去。但此时此刻,只有丫鬟露葵在身后不远处,除此外并无别人。李云容竭力定神:“九爷……突然怎么说起了这、这一首词?”张制锦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四奶奶可曾告诉过别人?”“什么、什么意思?”李云容只觉着说出每一个字都很艰难。张制锦道:“这首词的来历,四奶奶可对别人说起过?”“你、”李云容素日里何等的镇定自若,此刻却竟禁不住透出手足无措之意,她咽了口唾沫道:“九爷可是在说笑吗?我怎么可能对别人说起?”张制锦当然看得出她没有说谎。“那可有人知道此事?”他依旧神情淡淡的问。李云容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摇头,可又心头一紧:“你为什么忽然这么问?难道、难道有人知道?”张制锦道:“没什么。”他得到自己想问的,便向着李云容一点头,迈步转身。“锦哥儿!”身旁李云容仓促地唤了声。张制锦站住,却并没有回头。李云容望着他:“你到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