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到底是谁比较变态

    既然要尝试，而现在的时间也还不算太晚，那么今晚就尝试也是不错的选择。

    柚木晃生不确定今晚会发生什么。但如果在夜晚的梦境中即将再遇到新的人，他宁可和已经认识的人……上床。

    在六只眼睛的注视下，松田阵平谨慎地伸出手……然后他跳起来，问了柚木洗手间在哪，郑重地去一楼的卫生间又洗了洗手。

    然后他回到客厅，点击了那个手机应用中，积分商城里的“一张随机场景卡”。

    一张随机场景卡：这是一张随机的场景卡，需要3点积分。是否确认兑换？

    松田选择了确认。

    手机屏幕上亮起橙黄色的光，就像是普通游戏抽卡过程中会有的那样过了一段全是马赛克的动画（……），然后应用界面上展现出一张灰底黑白色的卡片。

    下方跳出了一个对话框。

    ＊

    【柚木晃生·098☆】

    我的性癖是NTR：

    “我想看着别人抱你，可以吗？”

    嗯，深爱你的柚木晃生永远无法拒绝你的请求。他默许了你的朋友来到他家、进入他的卧室……并脱掉衣服，在你的注视下拥抱全身赤裸的他。

    ——不过，如果他表现得足够好，也记得给他一点专属于你的安慰哦。

    （注：这是一张特殊的联机场景卡。玩家购买后可发送给联机好友，参与这次三人行场合。）

    ＊

    柚木晃生剧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会还有这种——”

    萩原捂住脸，而松田阵平……松田坚强地撑住了，他又点了一下屏幕。

    “——啊，真的可以。”他说，“可以选择‘激活’、或者‘赠与’。”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一个选项，然后萩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后者默默地选择了接受场景卡，然后试探性地看了一眼柚木晃生。

    柚木晃生闭上眼睛。

    “……总之……不要做得太过分——”

    他的声音很微弱。

    萩原试着选择了“激活”的按钮，然后下一秒，他发现自己的手掌中亮起一束漂亮的金色碎光。它们旋转、组合……最后变化成一张实际存在的卡片，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他想了想：“说起来，场景卡当中……至少我之前找不到安全套呢。”

    柚木把脸埋在手掌心没回答，而松田呛了一声：“逻辑上来说，为了玩家服务的游戏设定也不会在这种道具之内安排这个吧。”

    萩原伸手捏了捏柚木的耳朵：“所以小柚木允许吗？今天晚上的梦里……让我和小阵平抱你？”

    柚木晃生呜咽了一声。

    “……你为什么接受得这么快啊。”

    萩原研二：“……”

    他其实能感觉到自己情绪还处于僵硬的、迟钝的状态，所以他强行克制住了，决定等之后再爆发……如果现在连他也开始尴尬害羞，那柚木晃生可能会更纠结。

    “……所以？”

    “可以。”柚木有些艰难地回答，“……但……请不要做得太过分。”

    萩原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再认真地补充一句问题：“嗯——怎么样的程度算过分呢？”

    ——柚木晃生咬了他一口作为回答。

    ＊

    问了奇怪的问题的萩原被拒绝留宿，只好一边忍笑一边跟松田一起出了门。

    夜晚的星空宁静而美丽，并肩行走了一段之后，松田突然开口：“萩——无论如何，我很高兴你因为这次奇迹而……活下来了。”

    萩原笑了笑。

    “我也很高兴。”他说，“老实说真的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我也很害怕……但活下来之后的感觉很好。更不用说还认识了小柚木……”

    松田又呛了一下：“今晚——咳——”

    萩原研二：“……”

    “啊，”他抬起手捂住脸。夜风吹在热得要命的耳朵上，萩原研二终于放松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真的要被羞耻感淹没了，“……总之，不可以继续拖下去啊。”

    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发出一声悲鸣：“以前完全没想过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啊！”

    ——其实，关系很好的同性朋友之间，或多或少地会有可能提到“两个人的兴趣爱好这么相似，万一以后喜欢上同一个人要怎么办”。

    ——但这个问题放在过去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身上是完全不成立的。因为小时候的松田阵平喜欢萩原千速……萩原研二的jiejie。

    当然，松田在不久之前决定放弃这段单恋了——毕竟萩原千速看他真的是从小看到大，太熟了产生不了这样的感觉，他继续坚持下去也像是个一头热的傻瓜……然后他就一只脚栽进了春梦，并在今天终于认识了柚木晃生本人。

    之前就存在的好感被放大，松田阵平在心底承认，他……如果不是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他可能真的会尝试去追柚木晃生。

    ——而这份心情，足够熟悉他的萩原研二一眼就能看出来。

    “也没必要这么纠结？”松田吐槽，“我又不会真的试图和你抢……当然这张卡——咳，总之，如果完成的话，我这边应该可以刷出新的积分继续兑换卡片给你。”

    萩原郁闷：“怎么可能不在意——而且抢不抢的，小柚木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人。他现在确实更喜欢我……但那是因为他都没有和小阵平认识过，也先入为主地经历过了那次场景卡……”

    他低声抱怨：“如果真正认识了小阵平，他肯定会更喜欢你的。”

    松田有点好笑。

    “——你在说什么啊。从小到大，你才是那个人缘更好的人吧？我可是到处惹麻烦和别人打架斗殴的那个人诶。”

    萩原用脚尖踢了一下水泥地面。

    “但小阵平是什么样的人，那些随便给你戴上滤镜的人一无所知吧。”他轻轻地说，“只要真正认识到小阵平……啊，超有威胁性的。我甚至还今天晚上亲自邀请小阵平去了小柚木家——”

    松田：“……”

    松田突然沉思起来：“这好像和刚刚那张卡片上的描述一样——所以你该不会真的有奇怪的性癖吧，萩？”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目瞪口呆，然后坚决反对：“那这么说来，这张卡片是小阵平抽到的——小阵平才是吧！看起来是只和飞机杯一起玩的普通人，结果私底下喜欢这种做法！啧啧——认识这么多年，看不出来啊小阵平……”

    松田阵平：“……既然说了是随机那当然是随机的啊！总之卡片现在是你激活的，所以描述中那个把朋友带进恋人家里的毫无疑问也是你。变态的是你才对啊萩！”

    “是你比较变态吧！”

    “不，再怎么说这点我也完全比不上你——”

    两个人一路像是小学生一样争执到底谁是变态，最后回到警察宿舍时还没争出高低。

    ……但总之，接下来在梦里他们是真的都要当变态了。

    22岁的警察先生A和22岁的警察先生B在公寓门口对视一眼。

    “……睡之前稍微查一点资料？”萩原提醒松田。

    后者面红耳赤：“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倒是你……别又太过纠结而失眠得睡不着啊。”

    ＊

    这天夜晚的梦境，正如最开始所预料的那样，柚木晃生、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柚木家再次聚首。

    又或者说，柚木晃生出现的位置是在自己家的卧室床上，穿着单薄的睡衣，而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站在柚木宅门前。

    萩原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摸出了自己的钥匙。

    松田：“看，场景卡剧情就是你邀请我来……咳。总之变态的果然是你吧萩！”

    萩原研二：“……”

    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然后投个幼驯染一个瞥视：“所以……小阵平对接下来的事情是期待呢……还是不期待呢？”

    松田：“……”

    松田阵平干咳了一声。

    他的声音也放轻了：“……总之，按照剧情要求，我要跟你上楼……然后和柚木晃生——上床——”

    这只是个虚拟的场景。

    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会是真实的经历。

    他回想起之前那个春梦，而后突然地……有种奇异的口干舌燥的感觉。

    “在场景卡中好像会比较容易起反应。”萩原说，“……游戏设定吧。”

    然后他侧过头，神情变得认真了一些：“小阵平……”

    “啊，我知道。”松田同样正色回答，“柚木如果被我吓到，我会停下来。”

    他们一前一后的进门，然后萩原带领松田走上二楼，到达柚木晃生的卧室内。

    柚木是独居，但他的卧室非常宽敞，也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

    房屋的主人正有些不安地跪坐在床上，看到他们出现时，他下意识地后仰了一下，在灯光下暴露出白皙的脖颈、以及宽松睡衣领口处露出来的半截锁骨。

    萩原走过去，半跪在床边，伸出一只手……然后松田就看着不久前才见过的年轻人温顺地低下头，然后跪爬到萩原的身边。

    ——几乎就像是被拴上了项圈与绳索一样，他乖巧而柔顺地服从了无声的指令。

    “小柚木可能有点紧张。”萩原温柔地问，“不过按照场景卡的要求……小阵平需要先抱你——可以吗？”

    柚木的脸烧起来。

    已经在梦境外问过的语句被再度提及，而他的每一次回答都像是在不断提醒自己将要做什么事。

    “……是。”他小声说，“我做好准备了——松田君，请……温柔一点可以吗？”

    松田阵平愣住。

    哪怕做了一点心理准备，真正这一切要发生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呆住了。

    抱有好感但决心少去打扰他的柚木晃生，明确说过喜欢柚木晃生、又是自己的幼驯染的萩原研二。

    他居然真的有一种自己是被邀请来……抱幼驯染的恋人的错觉。

    场景卡给他换了一声便服，他试探性地从双人床的另一边半爬上去，然后又停住动作。

    “……需要先做点准备什么的吗？”他有点尴尬地问。

    柚木晃生被他吓了一跳，他还记得之前松田对飞机杯草草地涂了两下润滑就往里一冲到底的事情。

    “……你至少要……先把我打开……”他这么说的时候甚至不敢回头看松田。

    萩原研二“噗”地笑了一声。

    要看着松田抱自己认真想追求的柚木晃生对他来说也是个很奇怪的体验，但柚木和松田的反应真的逗笑他了。

    “小阵平是想试着调动你的情绪。”萩原低头亲了亲柚木的额头，“我勒令他睡前好好查资料的。他只是……怕直接进入正题会吓到你。”

    柚木捂住脸。

    但眼下的清醒确实也有些超出他的处理范围。在这种情况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眼睛，求助一样地看向了萩原研二。

    ……明明实际上，萩原和他并不是交往的关系。这只是场景卡中的一点影响。

    而萩原凑近，揽住柚木晃生的腰，用力地亲下去……把人亲到手脚发软，然后放开他，舔了舔嘴唇。

    “我很高兴小柚木会这样求助一样地看我哦。”他轻声说，“但在接下来——小阵平会好好照顾你的。”

    没怎么用力，他稍微推了一下柚木，后者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倒，然后上半身跌入松田阵平的怀里。

    他本能地绷紧了身体，又……缓慢地放松了一些。

    而松田下意识地拢了拢手臂，抱住跌过来的柚木晃生——然后一咬牙，郑重问出了口：“——唔，柚木君……我这样喊你可以吗？”

    柚木“嗯”了一声。他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不太自在，想挣扎一下坐起来，但刚才萩原亲得他有点缺氧，他刚试图直起来一点，整个人一软，又往回跌下去。

    松田阵平：“……”

    ——在大家都紧张的时候，发现有个人比你更紧张，你自己的紧张程度可能就会缓解一些。

    他现在就是这个感觉。之前纠结的感觉一下子散去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没必要这样子。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既然车到山前，那当然是一脚油门踩下去，前面是万丈深渊就飞过去，前面是盘山公路就往上开。

    “问几个问题吧。”他低头，“柚木君，你介意……我亲你吗？”

    柚木晃生：“……”

    这个问题怪怪的。但……实际上来说他不介意。他在场景外对松田的好感度都有15了，而场景内，照着剧情来说，他会因为萩原研二而接受松田阵平任何方式的对待。

    他摇了摇头。

    “抚摸——拥抱？”

    柚木抬起一只手挡住脸：“我都接受你抱我了……”

    松田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我知道了。”

    他双手扶住柚木的肩膀，换了个姿势，正面面对脸颊绯红的柚木晃生……然后低下头亲了上去。

    ＊

    先是嘴唇。

    被向下按在柔软的床铺上，松田的嘴唇覆了上来。柚木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被亲吻的感觉。他自然而然地微微张开嘴、张开牙齿，然后松田顿了顿，顺势把舌头顶了进来。

    柚木晃生能感觉到萩原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他为此紧张和惶恐，并无意识地向上伸了伸手臂……但萩原把他的手推了回来，而松田顺势按住了他的手腕。

    “小柚木现在归小阵平所有哦。”萩原轻松地说。

    ——才怪。

    刚刚吮吸亲吻柚木晃生的嘴唇之后，他就感觉自己兴奋起来了。超级可爱、超级乖巧的小柚木，亲上去就会自己主动张开嘴，被捏住脸也只会温顺地贴上来，哪怕积了一腔的口水、亲完之后缺氧难受也不会生气。

    口干舌燥、欲壑难填。

    但……他也同样很清楚，松田阵平已经成为了和他一样的玩家。

    柚木晃生以后总还会要和他的幼驯染接触，而最好的、能盖过他心底那一次糟糕的初体验记忆的……当然就是完整的、温柔的只由松田阵平带来的快乐。

    ——他的心底升起微妙的感觉。

    还以为可以把小柚木抓在手里……但除开他们，小柚木说不定也还认识别的人。别的存档的记忆在他们这里会被暂时遗忘，而那些人……小柚木这么可爱，会被不同的人喜欢、追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不想独占有好感、想追求并成为恋人的人是假话。但柚木晃生做出了选择，那萩原研二会尊重他。

    ——看着几乎占据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的、重要的幼驯染在抱自己恋慕的那个人的感觉究竟如何？

    有点糟糕、有点嫉妒……但也并没有到不能接受的程度。

    萩原研二惊异于自己的想法。

    ……但柚木晃生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松田阵平对他来说也是特别的。

    在这个瞬间，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牵着手一起继续走下去的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是松田阵平的话。

    ——他觉得也并不糟糕。

    ＊

    而松田阵平不清楚幼驯染的想法。他只知道柚木晃生的嘴唇亲起来感觉真的很好。

    柔软的唇瓣湿润而可爱，亲上去之后就会乖顺地张开，被用力地舔上颚和牙齿还会发出轻柔的哼声，就像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够引起身下这个人的反应。

    他放开柚木的嘴唇，后者的眼神有些湿润和涣散地望着他，白皙的脸颊上泛着漂亮的薄红，而睡衣的领口在他刚才按住柚木晃生的时候被往下扯了一截，完整地露出锁骨。

    松田亲了亲柚木的脸颊，然后顺着向下亲吻他的脖颈、肩膀、锁骨。开衫式的睡衣只需要解开衣扣，内里细腻柔软的皮肤就被裸露出来。松田阵平伸手摸到胸口那一块微微凸起的地方，然后又低下头，含住那颗浅粉色的rutou，用力吸了一口。

    “呜啊！”

    柚木的手挣扎了一下。他的一只手腕被松田按住，而另一只下意识地抓住了松田的上衣下摆。

    “这样做可以吗？”

    松田略略抬起头，问。

    柚木晃生：“……”

    他羞耻地侧开头：“不用每次都这么问我的——场景卡规定下我不会拒绝你的。”

    松田：“唔，因为你的反应很激烈啊。”

    一旁的萩原开始忍不住闷笑，而柚木晃生……柚木晃生有点想换个人咬一口。

    他强迫自己尽可能地保持镇定，但他这次回答的声音轻得松田几乎听不到。

    “……因为你这样做……我会产生快感。”

    在这么回答的时候，柚木突然觉得有轻微地战栗感掠过表皮。

    就好像有危险的凶兽睁开了眼睛，漫不经心地朝他投来一瞥，然后、像是有趣一样地将目光停驻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上衣已经被完全解开，胸膛和腹部都被完全袒露出来，松田揽住他的脖子让他上半身稍微屈起一点，帮他把上衣脱掉，又伸出手指，勾住了的睡裤边缘。

    “场景卡说我要抱一个全身赤裸的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先前没有的沙哑感，“那就先把这些都脱掉吧。”

    柚木晃生仰头望着松田阵平。

    他以为自己会恐惧，以为自己会因为上一次的场景卡中的经历而产生逃避的心理。

    ……但松田这么说的时候，他感觉有奇妙的热流从身体的各处涌起。它带来酥麻轻软的痒腻感，这让他口干舌燥。

    “……是。”他轻轻地回答，“请……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