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胎暗结 中下
“月儿接着讲。本皇倒要听听,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气氛微妙,但枫秀言笑自若。 魔神皇陛下无需向臣子解释任何事。 陛下在享乐时被无端打断,尚有兴趣容许月夜自陈禀告。 这已是陛下莫大的慈悲。 月夜却不谢恩,竟还出言顶撞:“陛下并不意外?好啊,原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你们都伙同起来,一起骗我!” “不,本皇并不知道。”枫秀浅浅笑着。 “我不信!”月夜神色痛苦,她现在平等地恨着在场所有的魔,她早已丧失了理智,几乎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枫秀静静看着她疯。 阿加雷斯只想当自己不存在,却不得不在这里向他学艺不精的女儿解释,神色疲倦而无奈:“月之所照,皆为真实,这并非只对召唤者起效,陛下又岂会骗你。” 枫秀竟还点头,道:“阿加雷斯都未敢在本皇面前祭出月魔柱来审问。阿加雷斯,你这个女儿,可真是青出于蓝。” 月夜一呆。 瓦沙克拉着阿加雷斯坐下,对月夜道:“傻姑娘,趁陛下还有耐心听你讲话,还是快些告状吧。” 他刚才听月夜说出阿宝和门笛私事,见东宫事发,倒是一惊,但瓦沙克很快便想明白了,陛下绝非是为这种宫闱秘辛动怒的性格。正所谓上行下效,魔界yin靡之风盛行,太子纵是任性了些,又意外弄出了孩子,却也无可厚非。更何况逆天魔龙一族子嗣极其艰难,阿宝如此年纪就能令门笛受孕,倘若细究起来,还算得上是魔族偌大的一件喜事。 瓦沙克放下心来,安心做一旁观者,顺便安慰了阿加雷斯几句,但好似收效甚微。 瓦沙克很是无奈,见阿加雷斯发丝凌乱,忍不住替他梳理,却察觉到了枫秀灼人的目光,只得暗暗收回了手,极是自然地顺势抬手抚上自己的发,将一缕鬓发别到了耳后。在枫秀眼前,若与阿加雷斯过分亲昵,显然有些不妥。 便听月夜道:“……这都是我亲耳听见。门笛与宝哥有染,宝哥被美色所惑,甚至许诺,要让门笛的孩子继承他的权势地位。宝哥可是逆天魔龙纯血,寻来一个没有他一点骨血的孩子做继承者,这岂非是混淆了逆天魔龙一族的血脉!” 枫秀听完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这样?” 月夜大怒:“只是这样?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枫秀被逗笑了:“傻月儿,你当逆天魔龙的血脉轻易就能混淆吗?” 枫秀的视线又转回到了瓦沙克身上。 瓦沙克接口道:“魔神若混血,后代不论男女皆有生育的能力,门笛是我的孩子。” 日月星三位魔神心中竟都做下了一致的决定,在此事过后要除去月夜今夜的记忆,故而此刻为她解惑,并未有所保留。 月夜没有听懂:“我自然知道门笛是星魔神的好儿子。” “……等等……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说……” 瓦沙克温柔含笑:“门笛的孩子,自然是阿宝的孩子。” 月夜心里有些乱。她的怒火顷刻熄灭,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措与恐慌。 月夜有些语无伦次了:“不对,就算是这样……就算逆天魔龙血脉不曾混乱……可是,可是太子要娶的人是我!宝哥他不该和门笛偷情。” 枫秀不免觉得这个孩子有点可怜了。他向来宠爱这个孩子,哪怕她无端闯进内殿撞破阴私,他也不忍怪罪。枫秀少有的耐心,宛若一位慈父,认真开解着月夜。虽然最终月夜也将失去今夜的记忆,但陛下还是做了这个无用功。 枫秀宽慰道:“不论怎样,月儿你永远是太子嫡妻。阿宝是太子,三宫六院也是平常,寻些看得上眼的玩玩,就算是男女不忌,又算得了什么?” 月夜摇头:“我不明白!” 枫秀免不得叹气了:“阿宝对你的心思,我们做长辈的看在眼里,阿宝向来最看重的就是你了。再说,门笛也是个听话的孩子,最懂分寸。你是太子妃,难道还担心门笛争你的宠?” 月夜一惊,更多的是茫然。她不曾料到魔神皇陛下竟会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样的话。 月夜不由得瞟了眼自己的父亲。 阿加雷斯低着头,不知此刻脸上是什么神情。 她又看了看星魔神。 瓦沙克噙着笑,听枫秀说完这话,竟还点了点头。 没有谁为月夜思考,他们都站在太子的一边。 月夜莫名的很想哭:“我还是不明白……” “你还小,有些事等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 枫秀伸手,一指轻点上月夜额头。 月夜沉静睡去,两行清泪无声落下。 阿加雷斯接住了她,为她拭了泪,将她抱到床上去睡。 枫秀真觉得此事有趣,但被打搅了这一波,如今床都被占了,也只好散了重温旧梦的心思。 枫秀笑着对瓦沙克说:“你倒是生了个好孩子。说起来,门笛的母亲却是哪一个,我不问,你倒是也从来没有说起过。” 这是一个秘密,瓦沙克本欲搪塞。 可瓦沙克不由自主地说出了真相:“……是我。” 瓦沙克回神时才发觉这话出自自己口中。 阿加雷斯猛地回过身来,见月魔柱静静伫立着。 魔神皇没有允准,没有谁敢收回,但他们竟都将它忘了。 真实之月竟还无言遍照着各怀秘事的魔。 枫秀怔了一怔。 随后,枫秀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枫秀逼问:“那生父呢?” 魔神皇的笑意隐去,骇人的压迫感骤然升起,瓦沙克在那一瞬几乎喘不过气来。 阿加雷斯在枫秀脚边跪下,瓦沙克没办法,只得挨着他跪,等候魔神皇的审判。 东窗事发,辩解已是徒劳。 “怎么不说话了?”枫秀勾起瓦沙克下颌,瓦沙克被迫抬头,“本皇要听你说,门笛的生父是谁?” “……阿加雷斯。”瓦沙克目光躲闪,避无可避。 —————————————— 突然好像应该要开儿童车的分割线 —————————————— 日月星亲若兄弟,然则君臣有别,在床上枫秀只将月与星当作自己姬妾看待。 此刻得知阿加雷斯同瓦沙克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甚至生子,枫秀心中极不是滋味,说不透是嫉妒多些,还是被背叛的怒意多些。 凌虐欲油然而生,枫秀从瓦沙克鬓边扯下一支带着珍珠长穗的金钗,他看了看,拽下流苏穗子,又将阿加雷斯扯了过来。 “大……大哥,你要干什么?”瓦沙克有点怕他了。 “不干什么。”枫秀又开始笑了,“审你,cao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