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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迎接,行礼并问候,毕恭毕敬。姜玉姝含笑引见:“这是犬子,这是舍侄,那位是舍弟明诚。”姜明诚上前,以晚辈的身份朝县丞行礼,文质彬彬。“嗳呀,不敢,不敢当。”黄一淳立即还礼,丝毫不敢怠慢侍郎之子,“姜公子,请,请进。”小厮忙碌搬运行李,郭弘磊朗声招呼:“走。”一大群人涌向后衙,热闹寒暄,衙役和小吏忙前忙后,使出浑身解数套近乎。不仅衙门中人,绅商听见消息,有所求者更是千方百计接近,试图趁机攀些交情。于是,姜明诚便在后衙住下了,或钻研学问,或与新任教谕等人探讨学问,或去县学待几天,还在姐夫教导下练习骑射,日子过得充实而愉快。一晃眼,十月中旬。深秋时节,风萧瑟,天气越来越冷,漫山遍野黄叶飘零,图宁各镇各村忙于收割庄稼,披星戴月,生怕粮食被霜雪糟蹋了。这天上午,姜玉姝率领一干下属,巡察粮食作坊。作坊宽敞整洁,第一批雇工埋头干活,个个卖力,一捆捆扎好的粉条堆在斗车里,堆得冒尖,流水一般运往仓库。姜玉姝拿起一捆,掂掂分量,凑近闻了闻,又掰了一小段,试探硬度,满意说:“很好,越做越齐整了!”“今秋收成不错,待税粮收上来,一堆积,恐怕年前也忙不完。”黄一淳也掰了一小段,直接放进嘴里咀嚼,“到时,冰天雪地,制粉需要灶火,柴禾是个问题。”姜玉姝叹了口气,“是啊。图宁少山林多草原,用炭制粉是不可能的,太奢侈,需要动用大批人手收集柴禾。”“不过,看在上月顺利用土豆和干粮换了一批铁器的份上,值得花费精力!”姜玉姝不禁笑起来,“滁节知县够爽快的,几乎没还价,就成交了。”众小吏乐呵呵说:“咱们厚道,开价公道,自然用不着还价。”“滁节得天独厚,有好几个铁矿,想从图宁学本领,理应交点儿束脩”“有得必有失,滁节有铁矿,却土壤贫瘠,听说今年歉收得厉害。”“哈哈,还是咱们图宁好!地方辽阔,土壤肥沃,按照目前的情况推算,只要不起战乱,用不了几年,老百姓就能衣食无忧了。”“但愿如此。”官吏边走边商谈,作坊管事们恭谨引领,一行人走走停停,巡察作坊内外。下一刻,两名衙役突然快步靠近,低头禀告:“大人,灵埔知县和安陕知县,前来、前来……拜访。”“他们已经上衙门去了,您看该怎么办?”姜玉姝停下脚步,定睛打量衙役,纳闷问:“拜访就拜访,你们做什么一副惶恐慌张模样?”众小吏面面相觑,或皱眉或撇嘴,窃窃议论。黄一淳近前,小声提醒:“大人莫非忘了?灵埔是图宁最大的债主,欠安陕的也不少。”“从前艰难时,两三任知县曾经向邻县借过财物,可谓负债累累。因此,除非兵荒马乱,否则每年年底,几个债主都会轮流上门……催债。”哦,债主!姜玉姝恍然,猛一拍额头,尴尬坦言:“咳,不是我手里欠下的,忙忙碌碌,居然给忘了。”“欠了太多,衙门一时半刻还不上,最久的一笔欠了十几年,债主恐怕没什么好脸色。”债主登门,县丞愁眉不展,耳语提议:“要不您干脆学前任孙大人、出城躲一躲?”第269章债多不愁“躲债?”姜玉姝愕然。黄一淳尴尬点头,透露道:“前两年,孙知县在任的时候,几个债主年年轮流上门催债,起初还算客气,但图宁底子薄,短时间内无力还债,拖来拖去,债主不高兴了,催得紧,孙大人十分头疼,曾经发生过小小口角。所以,孙大人后来干脆避而不见,出城待几天,对方见不到知县,自然会离开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般躲法,不妥。”姜玉姝万万没料到,自己竟有被债主上门催债的一天!“咳,您有所不知,灵埔的古知县,心直口快,脾气较急躁,听说,他着急的时候,连知府的话都敢驳。”姜玉姝会意,小声问:“听起来,就是他跟孙大人闹过不愉快?”“没错。不瞒您说,下官当年在场,几位知县吵了一架,唉,场面难堪,不欢而散。”县丞一片善意,推心置腹地宽慰:“横竖不是您做主欠下的债,咱们又没有说不还,等有能力了,再从长计议也不迟。”其余小吏纷纷点头,附和说:“对!图宁从无赖账之意,只是暂时拮据罢了。”“同为地方官府,好歹体谅些嘛,催什么催?县衙还能搬走不成?”“是啊,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由于是陈年旧债,官吏大多认为不是自己的责任,内心理直气壮,甚至流露忿忿之色。姜玉姝皱眉,沉思片刻,果断一挥手,叹道:“算啦,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得商量着解决债务。走,回衙门,会一会两位债主!”“啊?”“这……”姜玉姝打定主意,雷厉风行往外走,“走!”“是。”众下属只能跟随,一行人匆匆返回县衙。晌午·县衙姜玉姝官袍笔挺,脚下生风,带着笑意,快步迈进客厅,定睛一望:灵埔知县和安陕知县端坐,几名随从侍立,等候已久,枯等喝了几轮茶,心情自然高兴不起来。其中,灵埔知县年逾不惑,个头高大,方脸浓眉,嘴周蓄一圈短须,须发粗硬浓黑,照面一打眼神一碰,便知其非斯文之人。安陕知县五十开外,鬓发斑白,倒是笑眯眯,一副和蔼模样。她定定神,含笑拱手,歉意解释道:“古大人、胡大人,幸会!实在抱歉,我今天碰巧外出办事,让二位久等了,失礼之处,贵客莫怪。”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对方是年轻有礼的女人。两名专程讨债的知县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还了一礼。“姜大人,幸会。”安陕知县和和气气,笑意却未达眼底,慢条斯理问:“该说‘抱歉’的是我们,贸然打扰,恐怕打乱你的行程了?”“无妨。”灵埔知县打量鬓角冒汗的女官,“幸会。”姜玉姝一边擦汗,一边招呼,“坐,二位快请坐!”三名知县落座,小吏迅速奉上新沏的热茶。少顷,黄一淳赶到,简单见礼后,坐在了自家知县下手。“黄县丞,久违了。”灵埔知县似笑非笑,感慨问:“前几年,孙知县在任的时候,他是大忙人,几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