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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马车内主仆面对面而坐,皆裹得严严实实。“天呐?”“原来,‘风闻言事’就是‘根据传闻弹劾’的意思啊?这、这岂不是很容易冤枉无辜?”翠梅忿忿不平,鄙夷唾骂:“仅仅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儿,御史就胡乱弹劾人,未免太过分了!”“哼,夫人辛辛苦苦一整年,终于到了年底,却不能安心休息,气死了!”姜玉姝捧着手炉思考,分神说:“行啦,已经被弹劾了,生气无济于事,容我想想对策。”“咦?”翠梅咬咬唇,小心翼翼地问:“奇怪,魏大人的父亲是刑部侍郎,他得到了消息,为什么咱们家老爷没提醒您一声?”姜玉姝心平气静,“信件可能还在路上,也可能不方便提醒?我打听一下才知道。”午时,漫天飞雪,北风如刀。马车停下,姜玉姝一行回府,刚迈进二门,迎面碰见两个老尼姑,以及郭弘轩和管家。“四弟,出什么事了?”姜玉姝观察尼姑神态,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不妙。“二嫂?你回来得正好!”郭弘轩带领管家,疾步靠近,小声告知:“尼姑说,宝珠她娘上吊自杀了,龚大哥在庸州,一时半刻赶不回来,她们不敢做主,央求咱们拿个主意。”“啊?”姜玉姝一惊,“自杀了?”“对。”郭弘轩冷得鼻尖泛红,“唉,三哥病了,母亲才平静没多久,我不敢贸然相告,正想找二嫂商量。”姜玉姝垂眸,沉吟须臾,“幸亏你没告诉老夫人。暂时别声张,等过两天,我挑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行!”郭弘轩十分无奈,“唉,刚搬家不久,今天又是冬至,我哪儿敢把廖氏的死讯告诉母亲?最怕她念叨‘福运’和‘风水’了,无论大事小事,硬往那上面考虑!”姜玉姝叮嘱道:“她们上门求助,看着龚家的面子,郭家不宜置之不理。这样,立刻写信告诉龚大哥,并派两个人,带些银子去庵堂,先装裹入殓,找个地方停着,等候龚大哥处理。”“宝珠在这儿,她爹说了,一定回赫钦过年,估计就快到了。”郭弘轩赞同颔首,“好,我马上去办!”他和管家招呼尼姑,匆匆离开,悄悄派人赶去庵堂,料理廖小蝶的后事。一晃眼·小年夜姜玉姝忙忙碌碌,陪伴老小,直至婆婆和孩子们睡下后,才空闲了。榻上架了炕桌,烛光摇曳。姜玉姝坐在温暖被窝里,专注看信,神色凝重。潘嬷嬷把折叠整齐的衣服放进柜子里,收拾毕,凑近劝道:“很晚了,夫人该歇息了。”“哦。”姜玉姝回神,“嬷嬷先睡,我得回两封信。”“二爷的信吗?”“嗯,还有我父亲的。”潘嬷嬷并不知晓弹劾一事,顺口问:“姜老大人身体还硬朗?二爷回不回来过年?”姜玉姝提笔蘸墨,“还算硬朗。至于二爷,军营年底事儿多,将领嘛,得以身作则,如无意外,连指挥使也不会告假,千户更得留下了,一同庆祝节日。”“唉,自从他从军,年节几乎全待在营里!”潘嬷嬷心疼极了。姜玉姝一边斟酌措辞,一边说:“没办法,军务要紧。耐心些,等他解甲归乡,就能天天团聚了。”潘嬷嬷连连叹气,末了,关切问:“翠梅和小桃都回刘庄了,老奴在外间陪着您?”“不用。”姜玉姝笑了笑,“嬷嬷快回房,烨儿习惯跟着你和奶妈睡,我忙,经常没空哄他,还得你们多费心。”“哪里?小公子特别乖,照顾他,是奴婢的本分。”潘嬷嬷依言告退,带上门,回隔壁休息。少顷,卧房仅剩她一人。姜玉姝叹气,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盯着烛光,写写停停,全神贯注地给姜世森回信。良久,她搁笔,封信并收拾炕桌,掀被下榻,把小炕桌抬回原处。不料,刚直起腰时,猛地涌起一阵反胃感,她仓促跑向痰盂,恶心干呕,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她默默漱口,躺回被窝,下意识捂着肚子,焦愁沉思之余,瞬间无比想念丈夫,心烦气躁,久久无法入眠。数日后·图宁卫郭弘磊大踏步迈进帅帐,略躬身,“将军。”“来了?坐。”卫指挥使宋继昆头也没抬,随手一指椅子。“谢将军。”“可发现什么敌情了?”郭弘磊端坐禀告:“末将带人来回巡察,暂未发现具有威胁的敌情。”“唔。”宋继昆合上公文,抬头看了看心腹干将,和蔼问:“还有何事?”“年后,末将想告假回一趟家,求将军准许。”宋继昆端详几眼,胳膊肘撑桌,关切问:“怎么?莫非你家出什么事了?”郭弘磊忆起姜世森的信,沉默数息,深知捂不住消息,索性告知:“拙荆勤勤恳恳,为官清廉,最近却无端遭御史弹劾,恐怕会被罢免官职,末将担心她,想回家看一看。”第194章喜忧参半“弹劾?”宋继昆愣了愣,直言不讳,诧异问:“弹劾女官?稀奇了,谁会公然跟一个女人过不去?不怕被嘲笑欺负弱小吗?”郭弘磊冷静答:“御史,罗恒。他有资格风闻言事,揪住拙荆的传闻,就上奏了。”“什么传闻?”宋继昆不由得好奇。润河河道是我们与图宁县衙合作的……思及此,郭弘磊避重就轻,“相距太远,旨令尚未下达,末将不甚清楚。但听说,罗御史似乎弹劾拙荆‘结交皇商’、有‘以权谋私’的嫌疑。”宋继昆目光转了转,若有所思,“弹劾她结交哪个皇商啊?”“西苍文氏。”郭弘磊简略解释道:“其实,她是受孙县令再三恳求,一则推辞不掉,二则善意为民,热心帮县官出谋划策,成功说服文家来图宁开立屯田。”宋继昆恍然颔首,“这件事我知道。唉,孙捷确实、确实……莫说姜特使,有几次,连本将军也推辞不掉他的请求,太能缠了。”“啧,仅仅为了琐事就瞎弹劾,御史简直闲得发慌了!”郭弘磊忍怒,缓缓道:“众所皆知,除了公务之外,拙荆极少结交陌生人,对于应酬,她一贯能推辞就推辞,女人毕竟不方便抛头露面。罗御史风闻言事,有损拙荆名誉,我担心她应付不来,故想回家看一看。”“应该的。况且,你去年才探亲一趟,同级将领大多两三趟。”宋继昆心中有数,豪爽一挥手,叮嘱道:“尽快把手头的事情安排妥当,回家看看。”郭弘磊松了口气,起身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