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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么定了。主持大师也说不错。”郭弘磊昂首,双目炯炯有神,意气飞扬。姜玉姝眸光水亮,笑上眉梢,“总算定了一件大事,省得我日夜冥思苦想!对了,宅子挑得怎么样了?老夫人她们正在长平等消息,得尽快办妥。”“这几天我带人看了许多宅子,看中一座二进的,不大,但十分齐整,宅主人是富商,祖籍新阳,因生意做到府城去了,便举家搬迁,要价一千两银,有庄大人陪同,他并未漫天要价。你觉得如何?”姜玉姝稍一沉吟,“带家具吗?”“贵重木料早搬走了。”郭弘磊伸指,竭力放轻力道,把儿子的虎头帽拨得端端正正,怎么看也看不够,即使婴儿一直熟睡。他压低嗓门,继续说:“但剩余不少桌椅、床榻、屏风等物,仔细收拾收拾,简单添置添置,即可入住。”姜玉姝颔首,“我暂不能外出,你和三弟商量着办吧。买住宅,难得合眼缘,县城齐整的二进院子,要价一千两,不算贵,索性果断买下它。”“行,听你的!明早我和三弟再同宅主人谈一谈,签订契书。”郭弘磊爽快答应。他心血来潮,伸出右掌,比着婴儿的脸,感慨说:“你瞧,这小子,脸还没我半个巴掌大。”这小子?姜玉姝扑哧一笑,“也不看看自己巴掌多么大!别说、别说烨儿了,恐怕廖表姐女儿的脸也没你半个巴掌大呢。宝珠好些了吗?”郭弘磊低声答:“一连服药几天,好多了,不日应可痊愈。别说宝珠,就连你的脸,也没我巴掌大。”说话间,他俯身亲近,缠绵深吻。“嗯!唔……小心、我抱着孩子——”半晌,两人额头相抵,郭弘磊目若朗星,牢牢护住妻儿,耳语说:“放心,孩子睡得香着呢。”话音刚落,婴儿呼吸一变,缓缓睁开眼睛,眼睛黑白分明,眼神澄净,水润润。姜玉姝揶揄说:“看吧看吧,你把他吵醒了。”“给我抱会儿。”郭弘磊兴致勃勃。姜玉姝顺势松手。产后她想方设法,请潘嬷嬷支招,坚持和奶妈吃一样的食物,却至今没奶水,甚遗憾,轻声说:“肯定是饿了。”“没哭,应该不太饿。唔……兴许只是想醒来玩会儿。”郭弘磊严肃道。初为人父者,小心翼翼地抱稳婴儿,仿佛捧着稀世珍宝,父子对视,他深切明白了“骨rou“、“骨血“、“血脉相连“等语意。小夫妻亲密紧挨,姜玉姝乐道:“尚未满月的小婴儿,玩什么呀?十有八/九是饿醒了。再不抱给奶妈,一会儿准哭!”“哭是练气息。常练气息,身体更结实。”郭弘磊一本正经。姜玉姝眸光含嗔,正欲开口,房门突被叩响,潘嬷嬷急切禀告:“公子,老夫人她们来了!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三公子赶去迎接了,您也快些吧。”“什么?”夫妻俩同时愕然,姜玉姝纳闷问:“不是说等买定了宅子和田地才搬家吗?怎么突然来了?”郭弘磊定定神,把襁褓交给妻子,起身答:“不清楚。你俩歇着,我去接母亲,既然来了,只能尽快安家。”“嗯。”姜玉姝仰脸说:“我无法相迎,稍后见面再给婆婆请安。”郭弘磊颔首,匆匆走了。不消片刻三辆马车停在通往后衙的侧门外,下人忙碌搬行李。郭弘磊脚下生风,于门槛前赶上了不由自主磨蹭的郭弘哲:“三弟!”郭弘哲眼睛一亮,如蒙大赦,“二哥,你来了,走,咱们一起迎接母亲。”郭弘磊点点头,率领弟弟迈出门槛。马车旁,郭弘轩扭头即飞奔,激动大喊:“二哥!三哥!”“四弟。”做哥哥的搀住弟弟,郭弘磊使劲拍打胞弟胳膊,慨叹:“长高了,也壮了。但不知学问进益了没有?我可要认真考考你。”郭弘轩顿时苦着脸,“唉哟,刚见面就谈学问……”郭弘磊威严问:“怎么?你怕谈学问,莫非平日没用功温书?”说话间,他带领弟弟走向母亲所乘坐的马车。“岂敢呢?当然、当然用功了的。”郭弘轩底气不足,一阵阵心虚。须臾,兄弟三人站定,郭弘磊躬身唤道:“母亲?”阔别重逢,王氏一听次子嗓音,年迈之人瞬间悲喜交集,眼眶泛红。仆妇掀开帘子,王巧珍左手牵儿子,右手搀婆婆,略弯腰走出马车。王氏扶着车门,俯视次子,颤声开口,“弘磊……”一别数年,郭弘磊抬头,端详满头白发的老人,心里极不是滋味,伸出右手说:“母亲请下车。”“母亲,慢些。”郭弘哲慌忙也伸手。王氏一抬手,搭住了次子胳膊,垂首踩着车凳,慢慢下车。郭弘哲黯然,却丝毫不意外。他默默振作,改而搀侄子,“大嫂、煜儿。煜儿,来,慢点儿。”“三弟。”王巧珍回应了两句,“煜儿,这是你三叔啊?不认得了么?”郭煜打量郭弘哲,依稀记得,“三叔。”“哎,真乖!”郭弘哲笑着揉了揉侄子脑袋。其实,每当面对嫡母和大嫂时,他总是紧张戒备,悬心吊胆,唯恐说错半个字、走错半步路,打从骨子里发怵。旁边,郭弘磊心里难受,双膝跪地,磕头伤感说:“分别已久,期间一直未能探望母亲,儿子不孝,望您宽恕。”郭弘哲急忙跟着下跪,生怕迟了半步。王氏霎时老泪纵横,心酸难忍,弯腰搀扶次子,哽咽说:“我的儿!快,快起来,皆因犯人身不由己,怎会怪你‘不孝’呢?为娘一把老骨头,原本不敢盼望今生能再见面了,幸亏你有出息,全家才被赦免了流刑。”郭弘磊顺着母亲的搀扶站起,王氏接过长媳递过的帕子,擦了擦泪,才吩咐:“阿哲,快起来,一家人,不必多礼。”“是。”郭弘哲起身,悄悄吁了口气。紧接着,郭弘磊施礼,“大嫂。”王巧珍还礼,“二弟。”随后,她推了推儿子,“煜儿,这是你二叔,还记得么?”郭煜抬头,疑惑仰望高大英武的陌生亲人,敬畏之情油然而生,怯怯喊:“二叔。”郭弘磊叹了口气,“当年分别时,煜儿才三岁,一晃眼,他都六岁了。”此言一出,众人均感慨良多。郭弘磊打起精神,搀着母亲招呼道:“外头风大,快进屋里坐。母亲,我们已经挑好了宅子,二进的,明早签订契书,择吉日就搬进去。至于其余人,大部分将安排到田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家里养不起上百下人。您看如何?”“你素来办事稳重,你做主吧。”王氏风尘仆仆,精力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