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季今楼入赘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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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将爹妈一通吃下肚子的石像头牙齿咬碎骨骼,一边唔唔地吞咽,一边发出了刺耳的啜泣声。 石刻的眼眶里突出了一颗豆粒大小的半球,似滚动般滑落,吞咽完成后,它发出了极其凄惨的破碎哭声,低低哑哑,最后,面容扭曲着强制安静了下来,宛如吃饱喝足后恬静安眠的婴儿。 只是时不时抽搐两下。 视线里,一抹白色影子上前几步。娄续这小剑尊存在感格外低,不言不语不出声,默默缀在人群外边。 他蹲下来,抬起手,隔空察看起这尊石像。 我双手背在身后,俯下身子,笑吟吟地问:“娄小师弟,你的眼睛为什么在方才的黑暗里没有灵光啊?” 娄续一怔,收回手,侧头扬起脸看着我,浅蓝若水晶的眼眸无波无澜。他的嗓音清冷:“我没有灵根。” “……喔。” 当初季今楼之所以能百岁金丹,就是因为捡了清慈仙尊给娄续的漏。我差点忘了小剑尊也是无灵之体,不能自主结丹。 “那你现在怎么用灵气啊?”我有点好奇。 娄续:“……我的丹田里有别的东西。”他顿了顿,“结丹以后就好了。” 金丹断尘缘成仙体,不再依赖丹田储存灵气。 我不去细究别人的秘法,转头问季今楼:“把那三叫回来处置一下这个东西?” 季今楼有些走神,闻言眨眼两下,移目瞅我,似乎是在默默地隐忍什么。 我咂摸一下,道:“说那石像头呢。” “……算了。”都处理两个了也不差这一个,季今楼没说那么全,但意思很明显,“她们自有她们的历练。” 2. 我盯了他好一会儿。 感觉这个人不对劲。 昏迷之后居然给我盖毯子,被我拍了色图还没揍我让我删,不会是对我余情未了吧? 不会吧。 这家伙贤者时间还没到吗? 我试探道:“你剑借我用用呗,我试试能不能砍这个头。” 3. 季今楼:“……” 娄续:“……” 我虽然也有过听闻,比如剑修的剑就是剑修的老婆,跟他说剑借我用用等于你老婆不错给我嗯嗯。 但是我不要脸啊! 我不信季今楼还会在小辈面前跟我动手,仗着一个脸皮厚度堆砌出来的居高临下,诠释软饭硬吃,继续拱火:“你不会不敢吧?怕我弄断吗?” 季今楼深吸一口气。 “是的。”他冷静道,“我不敢。” 这剑连剑鞘都没有,我先悄悄开了防御的法器,法诀蓄势待发,再一脸弱智反派的模样动手就抢。 说时迟那时快,剑修防抢剑都练出肌rou记忆了,季今楼一个松手,让这把剑飞上天,然后反手给我一巴掌。 我被他抽了手,倒也不痛,心里放松多了。 还好还好,他没抽风。 好怕他迷恋上我啊! 结果还未等我把这口气送完,我蹙眉搓手思考人生的样子被他收入眼底。 季今楼:“……” 他低下头,牵起我的手。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合适反应,手就已经被他握在掌心里,手背触感温热,力道极轻。 他察看了一下,别说伤了,那当然是连一点红都看不见。 季今楼抿了下唇,又触电般猛地抽回手,冷嘲热讽,翻脸不认人:“金丹了还这么娇气。” 娇气?! 好想捅死他,侮辱谁! 我瞪大眼睛,可惜怒不可遏仍需再遏,谁让我先撩者贱,只能勉强挤出笑脸。 “这就生气?” 季今楼诧异道。 随后,他指尖一点,悬在空中的剑就落到了我的手心里。 我握住剑柄。 “诶?” 他偏过脸。没说话。还不肯看我。 4. 哪个女人没有过仗剑天涯当侠女的梦想!我以前还是凡人的时候,干的最勤快的活就是帮主家擦剑架了! 不过梦想归梦想,毕竟我不止这一个梦想,所以当初就没选择当剑修。 我怀揣虔诚之心,仔细端详了一下手里的剑。此剑通体乌黑,剑脊则有一道直直的银线,剑根处雕刻有“墨心”二字。 指腹轻轻抚摸过剑身,墨心剑的质感温和而不冰冷,轻巧却厚,边缘无刃。 “这是,木剑?” 娄续也投来了目光。 他显然比我更识货,语气笃定,少年音色轻且清:“量心木。” 我哇塞了声。很牛的样子,但是没懂耶。 季今楼言简意赅地解释:“杀意越重越锋利。一般用来充当剑鞘的尖。” 我摸摸它:“好神奇的作用,哪里来的啊?” 季今楼:“买的。” 我紧绷身体:“多少钱?” 季今楼瞅我一眼。 娄续开口:“这种,不可衡量。” 我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满满的渴望。 季今楼拿捏住墨心剑试图拽回来,我呆滞且下意识地死死握住,毕竟谁手上有一座灵矿起步的玩意儿都不会撒手,更何况是穷疯了的我:“我要……我要……” 5. 察觉到不对,我脸色严肃起来:“出事了。” 季今楼没把神识放出来,毕竟有两个神识覆盖在一起很奇怪。闻言,他没把剑收回灵台:“她们是有什么动静了么?” “更可怕,”我说,“是没动静了。” 季今楼颔首,然后一个反手就把石像头劈成两半。 石像头:你们清高! 这个家伙的行事风格很明确了,是属于剑修通用的破解不了就硬拆,地图拆没了基本等于破解地图。 我:“等……”直接没人了肯定是有里世界啊! 6. 在季今楼砍劈石像头的下一秒,黑里透蓝的水乡夜色骤然增添了一抹橘黄。 鸡鸣声响起,这一声鸡鸣破晓后,彷如整个秘境都生机焕发。 鸭叫、水波声、牛甩动链条撞到栓子……紧接着,天际亮起白昼时晴朗透亮的光。 我和季今楼站在原地,旁边的碎床和石像皆回归了原初模样,床还是床,桌还是桌,“家徒四壁”倒是增添了不少生活用具,房间的地基也扩张了许多,看起来是优渥滋润的一家。 比较古怪的是,我和季今楼其实站在了断壁残垣处,导致这一面的墙壁并没有修复。 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夹着菜篮子的大妈震惊地喊道: “大伙快来看啊!曹家娘子的墙破啦!!” 然后,她看见了在外缘站着的娄续:“哦哟哟哟,好可爱的小男童,可别在外面玩了。” 她把娄续推过来:“快快快,去找你娘——” 我眼睁睁看着我面前有了一个比我高的儿子,然后,大妈一边推搡一边满脸慈爱:“叫——娘——” “叫——娘——” 我疯狂给娄续使眼色,这种角色扮演的秘境最好还是顺着npc思路来啊! 娄续:“……” 他垂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白得透明发光的睫毛客观上楚楚动人,主观上那轻微的颤抖暴露出他不太平静的内心。 最终,他咬字:“娘。” 话音一落,他霜雪般的眉眼凝起几分慎重,转头盯向了季今楼。 季今楼:“……”感觉不太妙。 6. 大妈叫来别人一起帮我修墙面,笑吟吟地说:“可得修严实点,今年冬天格外冷!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她神情多了几分忧愁,“唉,希望冬天早点过去吧,已经让老赵他们去砍柴了,烧点火总会暖和些……” 我捕捉到了关键词,加上刚刚她让娄续叫我娘,我有了点对角色身份的猜测,也扬起笑脸,道:“哟,大娘你这么说,我也得让我家的男人砍点柴火。哪里多啊?” “诶哟哟,往岛心上走就是树啦!”大娘说着,轻蔑地看了季今楼一眼,“确实得让你家男人多干点活,吃白饭的……” 7. 在找人修缮墙面的时候,我随意攀扯了一下,大致了解这户人家的情况。 首先,这户人家是典型的女主人和她的窝囊废入赘夫婿,女主人嚣张跋扈夫婿默默忍受。 其次,有其他村民在场时,行为必须符合人物逻辑,不然其他的村民就会一直盯着你,然后一个又一个人围过来。 就比如现在刚把墙修好,一伙妇人男人都挤在我家院子里,嘴里机械地重复着要吃饭要吃饭。 所有人的语气语调都出奇一致,眼珠锁在我身上,连神态都仿佛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我赶紧走到季今楼旁边,他从开始就神游天外,等摸清楚秘境逻辑后更是脸色僵硬。 我咬牙切齿:“他们现在要吃饭!怎么办吧你就说!” 季今楼一直在面壁,现在干脆转过身,也压低声音,含着几分难以压抑的不耐:“我已经在带孩子了!我不会分身!” 娄续蹲在一旁:“……” 我骂道:“都怪你不拦着我杀这户人家!现在好了,让我们自己顶替上去,跟你玩过家家!” 季今楼面色极差,感觉濒临崩溃,我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去砍人,急忙叫停:“停停停,我先去找蒋道友她们,你烧饭。” 我回头,看见那群npc又换了个眼神盯我们。 我从善如流,转手就是一个巴掌,唾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废物!还不赶紧去做饭,吃老娘的用老娘的还敢让老娘丢脸!” “就你叽叽歪歪扯自己有多累,怎么一边带孩子一边烧饭是你的事情!废物男人!快点!” 季今楼先是八风不动还带点惆怅,随后幽幽地抬起手捂住了脸,见他好不容易入戏,我就没提醒他捂错位置了。 8. 趁着季今楼去后厨砍菜切瓜泄愤,我赶紧溜了。 照方才大娘说的“岛心”走,我果然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座郁郁青青的小山坡。 我沿着山路上山,一路上没有找到樵夫,没有狐狸没有蛇也没有老虎。 我盘腿坐下,思考起了迷题。而就在我思绪发散之时,耳边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 我抬首望去—— 对面是一行耸动的“人皮”。 他们身上披着樵夫的衣服,而身躯上的皮肤却泛起褶皱,头皮还耸拉到了后脑勺处,五官掏空着孔洞,眼部的孔拉扯开,露出人皮底下的肌肤和一双人的眼睛。 我他娘的吓得蹿起来了,什么恶心巴拉的玩意儿给老娘死!!! 9. 藤蔓拔地而起将这三样玩意儿拘了起来。其中一个发出一声熟悉的惊呼,一把剑亮在手中试图将束缚砍断。 挥舞无果,它放弃挣扎。 我悄无声息地靠近观察,其中一只发现了我,诧异道:“白真人!” 我:“我靠!” 居然是翠兰菜菜和那男的! 我:“你们啥情况啊,大白天的恶心死我了!” 藤蔓尖挑起她们身上套的人皮,这玩意吸附性还挺好。 翠兰解释道:“有三个披着人皮怪物给我们遇到了,杀了以后这皮就套我们身上了……毁不掉也摘不下,感觉是幻觉造物。” 这和那个传说对上号了啊。 确认过身份,我把她们都放下来了:“先去山顶看看。” 10. 山顶风光不错,视野开阔。我们走到了悬崖边,一览山下风光。 翠兰是个心怀大家的好人,这时候居然还能考虑到季今楼:“要是能找到季真人就好了。” 然而,我们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一缕炊烟吸引了。 甚至用“一缕炊烟”拿来说明都有失偏颇,毕竟没有谁家的“一缕炊烟”能形成一个蘑菇云。 巨大的蘑菇云从一户人家的烟囱处缓缓升起,越往上越缓慢,凝滞堆积在了天际,慢慢呈现出乌黑发绿的颜色。 翠兰大惊失色:“这是谁家在做饭?秘境是不是要崩塌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冷静:“……我家。”我的拳头硬了,咬着牙咧嘴假笑,“你们季真人干的好事啊……” 菜菜猜测道:“季真人在做法?” 我微笑:“在做饭。” ——谁家做饭能做出蘑菇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