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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灯火下绣出对鸳鸯缠绵依偎,垂下眼帘细细端详,清浅一笑。☆、初心彼年入秋时节,一向身体康健的皇上忽然染上了一场怪病。病来如山倒,仅两天的时间便已浑身绵软站立不得,只能卧床歇息,来的御医也只道是身体虚弱,受了风寒,先开些补品服用,以观后效。苏贵妃日日衣不解带的照料着,拿到草药更是每顿都亲自熬煮,一口一口的给皇上喂药,细致的擦着漏出的药汁。每晚定时给皇上擦洗身体,加热药炉,夜阑人静时才趴在一旁歇息。但皇上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急转直下,整日浑身冒着冷汗,皮肤暗黄开裂,御医几次来诊都辨不出病因,苏雨初心急如焚,每日都炖些大补的药膳,用上活血安神的草药做焚香,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就是分毫不见起色。苏雨初消瘦了一大圈却只换来了皇上干裂处开始流血流脓,人也暗黄憔悴,呼吸也像干涸的鱼一般吃力。刚开始还有些妃子来献殷勤,假模假式的照料几天,后来看皇上这般模样,也都不再来寝宫,怕招惹上怪病。只有苏雨初依然相伴,有时睡着仿似听见皇上的声音,也要燃灯查看一番,常常夜不能寐。拿着棉布擦拭裂口之时,总心酸的掉泪,又想到自己是这深宫中最不能对皇上灰心的人,又强扯起笑容将泪水悄悄的擦掉。既然求人不得那便求天吧,苏贵妃只能将皇上交与几名贴身宫女照料,当日即整理些衣衫,带了几个随从,快马加鞭赶往灵心寺诵经祈福。苏雨初每日跪在佛像前虔诚诵读,一日一遍,恭恭敬敬,祈求打动神灵。诵经的周期为二十一日方才圆满,远在深山古刹中的苏雨初完全不知宫内早已是又一番气象。☆、流言在苏雨初刚离开的第二日,皇后听闻皇上身边只留了几个宫女照料,放不下心便来看望。意外的发现病中的皇上脸颊有了些血色,撩起衣袖,道道裂痕已然有收口的迹象,结着层浅浅的血痂,皇后惊喜,叫来太医再一查,这心脉竟已尽然恢复。傍晚,昏迷数日的皇上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吹着汤药的皇后,误以为这几日都是皇后照料,心有感念:“患难时刻,还是结发夫妻情深矣。”皇后一听立刻承应:“皇上不只是臣妾的依靠,亦是这万里河山、泱泱子民的依靠,,臣妾得以服侍您左右,是臣妾的荣幸。”皇上无言,单单留得两声轻叹。这苏雨初的离开恰逢皇上的病愈,本是个无可厚非的机缘巧合罢了,却演变成了有心之人的口实。于是,宫里开始流传起一个谣言,说这苏贵妃是只狐狸精,化身成美貌的女子对皇上施以惑术,日日吸食阳气,此番定是要加害皇上性命,皇上是真龙天子,福大命大,这才渡过一劫。这谣言被添油加醋越传越广,这狐狸精形象也是神乎其神,更有宫女在苏雨初玉枕下翻出条狐尾,说是还引出一道晴空霹雳,一时成了妃嫔秀女、民间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皇上崇敬鬼神,对天地万物修仙成魔深信不疑,加之自己的病确实来的蹊跷,苏贵妃又不在身旁照料也着实让他不满,这传言日日可闻,狐尾一事又人证物证确凿,苏贵妃偏偏又不知身在何处,皇上心里也有些惊慌畏惧。诵经周期一到,苏雨初拜谢法师,便起身回程。马车里的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反复思量着住持意味深长的那句“施主一去,怕是路途凶险,风云大变,还望多加小心。”却又扯不出个头绪。☆、冷宫一路车马劳顿的苏贵妃刚踏进宫门便被几个侍卫拦住:“皇上有旨,若见苏贵妃则请入冷宫。”苏雨初惊的久久缓不过神来:“这定然不是皇上旨意,皇上没有理由如此。”几个侍卫拦住欲强闯的苏雨初,口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奉劝你一句,你的地位可早已今非昔比,胆敢违逆圣旨,我们有权先斩后奏,你是聪明人,自己可要想清楚。”说完一正身上的腰刀:“冷宫方向可不在此,苏贵妃,南边,您请吧。”苏雨初心中大惑不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冷宫常年没有阳光照射,稀稀拉拉的草木也都蔫黄没有生气,看着就涌上些抑郁之感。门前的几个看守看到苏雨初先是对视了一眼一声嗤笑:“进去吧,您的床榻可早就准备好了。”“劳烦几位通秉皇上,苏雨初求见。”那几人对此不屑一顾:“皇上应该早就知道你回来了,你想见皇上,怕是心有不轨吧,皇上躲你都来不及呢,收收心,别做你那有名无实的贵妃梦了,你快进去吧,别耽误功夫,影响哥儿几个心情。”苏雨初怒火中烧:“本宫有何欲行不轨?既然你们知道本宫还是贵妃,那你们几个该是指使的起的,本宫与皇上十几年恩爱情分,岂容得尔等指指点点。”一人听完这话,也怕惹上麻烦,为难的挠挠头:“行了,你等着便是,麻烦。”“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苏雨初心术不正,居心叵测,未有贵妃之贤良淑德,现下圣旨撤回苏雨初贵妃封号,降为答应,永生禁于冷宫,以儆效尤。”等来的一道圣旨彻底覆灭了苏雨初的最后一丝希望。幽幽深宫千年叹,不知谁人轻歌言,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变故自皇上下了那道圣旨之后,八岁的衡溪澈便固执的跪在寝宫门前,皇上每从他身旁经过,他便要磕一次头,高呼一声:“请父皇明查。”皇上顺着窗口看向已经跪了一夜的孩子,面色惨白如纸,身体不知是冷是乏,抖的像风中枯黄的秋叶那般。许是实在跪不住了,双手拄地低下头缓和一会,复又挺起身子跪的笔直。端茶递水的宫女们见此景,都三三两两指指点点,开始嚼舌头说起闲话来:“翠儿你看,跪着的那个不是小狐媚子嘛,看那副样子,跟他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妖孽啊,哪有个好东西。”那翠儿扯起手帕遮着嘴低语道:“皇上仁德,饶了他们母子的命,他还在这跪着,这是求的什么呢?真不知足,也不怕哪天剿了他们的狐狸窝。”两人奚落够了,才把方盘端起来,心满意足的走了。衡溪澈一跪惹出的非议不小,皇上听的脸上无光,心有不悦。傍晚时那抹身影开始剧烈的咳嗽,皇上愤然而起。一出门便扯着孩子单薄的衣衫欲将他拽起,衡溪澈只挣扎开来,恭恭敬敬的磕头,声音坚定又略显悲切:“请父皇明查。”这一举动彻底燃起了皇上的怒火:“你这是质疑朕的决定了?朕糊涂到做事还要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