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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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雨滴急促猛烈地拍打着玻璃窗,燥热在蔓延。何战云渐渐平缓了抽泣,梁皖育抱的太紧他有些难受,抬手推了推梁皖育的胸口。 “我没事。”何战云推开他,下床走去卫生间,梁皖育跟了过去,看着他捧了手清水浇在脸上,十分担心。 “你这样还叫没事?”梁皖育的语气有三分的责备,何战云喘了口气,擦擦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只是觉得……算了,我没事。” 何战云挤出一丝笑容,想要从门侧出去,可梁皖育就站在那,他侧身一挡,何战云顿住脚。 “你觉得什么?” “没什么。”何战云垂着眼眸,很后悔刚才不争气地哭。梁皖育摁住他的肩膀,迫使何战云直视他,“你觉得什么?你不说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何战云试图挣扎却又被梁皖育摁得更紧。 “还不说吗?”梁皖育冷着脸,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驳了小少年的面子,便柔下一双眸子,温柔地看着他,“阿成喜欢你,我对你好,可这不代表我不喜欢你对吗?你心里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好不好?” 何战云迟疑片刻,对上梁皖育那双眼时他立刻委屈地瘪瘪嘴,但他忍住起伏的情绪,说:“我只是觉得,觉得你对我好是因为我这段时间的努力。” 梁皖育一顿,何战云接着说:“别人对我好,是因为我爸爸是局长,我舅舅是企业家,他们……他们都不是真心对我好……” 何战云垂下头,梁皖育渐渐松了手劲,看着何战云晃晃悠悠地走出去,嘴里呢喃着,“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他们觉得我很乖,可转头却说我是温室里的花……”何战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梁皖育,违心地笑着,“你也是这么觉得吧?” “我……” “你不用安慰我。”何战云无力地走到床边坐下,“我不想做一个矫情的人,这些话我也只对阿成说过。” …… “你能给我看看阿成的日记吗?我……我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会喜欢我。” 梁皖育看向他,何战云又立刻慌忙解释道:“我不是说阿成不好的意思,我只觉得……我好像没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何战云再次垂下头,他吸了吸鼻子,呢喃了一句梁皖育想不通的话。 “不应该是他,应该是我。” 一夜无言。何战云清早起了床,静悄悄地离开了警厅,梁皖育知道他起床了,他躺在上铺佯装熟睡,试图给彼此留出一些空间。 昨夜的特大暴雨致使本市一镇江口决堤,整个西镇都被淹没。这事在每年夏天的暴雨季都会发生,子弟兵穿着防汛服下乡救人,志愿者连接着一线和后方供给。何战云报了名,他穿上志愿者的红马甲,套上救生衣,坐在有人民子弟兵的皮艇上,划向受困家庭。 “云儿是男子汉了。” 白澜听到何战云的想法时,只是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出这句话,以往还能用未成年来搪塞他,现在何战云已经成年了,白澜也拦不住了。她知道,她这个儿子很乖,也很倔。 现场遗迹和化验的破碎衣物上并没有提取到罪犯的DNA和指纹。线索再次中断,这无疑让调查组的每个人陷入焦灼。该审的审,该查的查,梁皖育则又一次登门gay吧。 梁皖育的脸他在熟悉不过了,毕竟那句伤人的话好似一把刀子插在了张天宇的心里。一杯威士忌推到梁皖育面前,“梁副队,该说的那天我都说了。” 梁皖育笑着把杯子推了回去,“不好意思,我开车来的。” “噢,那……” “都不用了。”梁皖育摆摆手,“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我觉得这件事你有必要知道。” 张天宇嘴角抽了抽,笑的很不自然,“什么事?” “龙虎更改供词。”梁皖育说话间死死盯着面前这人,一双眼锐利地观察着张天宇的微表情。 “嗯……然后呢?” “没有了。”梁皖育冷笑一声,“龙虎说杀人那天他没去现场,说是呆在你这里,而那天的视频记录又被你删了。” “我已经把备份给你们看了!”张天宇激动起来。 “我知道,别急嘛。”梁皖育又冷笑一声,那笑里轻蔑让张天宇想到了几日前的审讯。 “龙虎确实有不在场证明,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有。”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那天去哪了?” “你是在审问我吗?” “没有,并没有。”梁皖育摊摊手,“我只是想说,你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张天宇疑惑地皱着眉,梁皖育突然温柔起来,“我想你应该清楚,怎样才能让龙虎有个好结果。” 梁皖育起身离开酒吧,只剩下张天宇一个人盯着那杯酒,思考着他的话。 …… 赌博的定义是什么?单单就是赌钱吗?如果做任何一件摸不准的事情都叫做赌的话,梁皖育绝对是个赌徒。早在延边时,他就靠那不要命的冲劲剿了一个又一个窝点,“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这种电影里的情节竟然真真实实的发生在梁皖育身上过。 梁皖育原以为辞职回家后就不会赌了,可他很清楚,他又开始了。三日前梁皖育曾赌何战云只是一时用气,肯定还会乖乖回到警厅给他送冰饮送甜点。 可是却没有。梁皖育得知何战云去了防洪一线,离开酒吧时便开车去了西镇。 外地车是不允许进入的。梁皖育把车停好,找了当地一个村干部,被人带着去了救援后方供给区。 何战云正在来回搬运矿泉水,他累的满头大汗,面上使劲咬着牙运完了最后一箱。何战云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他用全是汗的手擦了擦全是汗的额头,笑着对旁边的人说:“哎,你累不累,要不你先休息会,我先去前面。” 前面就是救灾前线,是刚从重灾区救援回来的灾民,何战云得把食物和水运到那发给他们。小推车上放着四箱方便面和四箱矿泉水,何战云刚准备推的时候忽得一双手摁住了他。 何战云侧过脸,一瞬愣在原地。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迟迟开不了口。何战云垂下头,准备推车离开。梁皖育使着劲摁住了把手,“不欢迎我吗?” “我现在有事,不太方便。”何战云低着头,梁皖育放在把手上的手挪到何战云手上,握住的一瞬烫的何战云立刻抽出来,眼神慌乱地游移。 身后的志愿者已经休息好往这走来,何战云看见赶紧握上了把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时间。” “志愿什么时间结束?”梁皖育问。 “还有三天吧,救援已经结束了,我得去帮忙安顿灾民。” “好,三天后我来接你,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必须要接。”梁皖育依旧摁着把手,何战云不情愿地点点头后他才松开,看着那人着急忙慌地跑掉,梁皖育心里也产生了愧意。 水滥后往往是大旱,这三天的高温足足达到了40°C,这在九月初的天气中是极其罕见的。梁皖育按照约定来到西镇的居委会,这里停了一长排汽车,都是来接做志愿者的亲人的。何战云提前和白澜说了情况,他按照约定等着梁皖育。 梁皖育在人群中看见何战云,快步跑向他。何战云看到奔向自己的梁皖育,提不起从前的热情,只是拎着一个帆布包慢慢的走向他。 梁皖育一把拿过包,看着一句话也不说的何战云,“走,先带你去我家。”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中,何战云始终一言不发,车辆驶进小区时,何战云从半睡中醒来。 “到了。”梁皖育下车打开院门,领着何战云进了家。 “有什么事吗?”何战云站在客厅里,梁皖育笑着给他倒了杯牛奶,是之前经常出现在门口的那款牛奶。 “当然有事啊,你不是想看阿成的日记么?”梁皖育把牛奶递给何战云,“给,你喜欢喝的。” 何战云不情愿地接过,“我没说喜欢喝。” “你不喜欢喝,那为什么要天天给我送啊?”梁皖育不经意地挑逗弄得何战云脸上一红,张了张小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像是赌气似的一口喝完了牛奶。嘴唇上还印着一圈奶渍,梁皖育抽了张纸走到他面前,眼神直勾勾盯着何战云的嘴巴,抬手就要给人擦掉。 何战云立刻偏过脑袋,“我自己来。” 梁皖育止住手,轻挑眉尾点点头,转身走向梁泽成的房间,何战云也跟了过去。 日记本的封面画了一朵朵的云,何战云抚摸着,像是陷入了回忆。梁皖育站在一旁盯着他,何战云说:“这本子是我送的,云也是我画的。” 梁皖育没有说话,何战云翻开日记本,一页一页看着,从何战云认识阿成的那天起,他的名字也出现在了日记里。 合上日记本,何战云长长的舒了口气,“我不清楚,这里面写的都是事实,但也没有哪一句话表示阿成喜欢我。” “可他记得你的喜好。”梁皖育双手环抱胸前,审视何战云,后者转过头直视他的眼光,“那又怎样?我和他是好朋友,我也记得他的喜好啊。” 梁皖育没在说话,何战云觉得自己像是被骗了一样,被梁皖育强加了一个荒谬的结论在身上,他气鼓鼓的瞪着梁皖育,说出了他这段时间的想法。 “我和阿成是好兄弟,请你不要用你自身的定位来衡量别人。” “你什么意思?”梁皖育皱着眉,何战云转身就要出去,他一把拽住何战云,质问他,“什么自身的定位,我有什么定位?” “你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呀?”何战云挑衅的眼神激的梁皖育一肚子火,手上的劲使大了些,“什么经验?” 何战云不说话,梁皖育猛的凑近他,“说话。” “没什么……我要回家了。”何战云向旁边挪了挪,梁皖育长臂撑在桌子上将何战云围了起来,上下看了看何战云白里透红的脸,稍微想了想,“哦,白浩告诉你的是吧?” “不,不是。”何战云别别扭扭地偏过脸。 “龙虎是个gay这事是我推断出来的,白浩问我怎么知道,我说是经验,因为我在延边查过类似的案子。”梁皖育面不改色地解释,何战云屁股坐在了桌上,仍旧往后挪,梁皖育见状也打算逗逗他,朝前一挺身和人离得更近了。 何战云猛吸一口气,“你要干嘛呀?” “我干嘛?”梁皖育哼笑一声,“你这人冤枉我后就想跑,我不得拦着你啊?” 何战云咬着唇看着梁皖育,那人却嘲弄地笑笑:“我说的经验那是办案经验,你这个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啊?嗯?” 何战云脸红的都熟透了,一副委屈又别扭的表情,“我…我向你道歉,我…你…你不也冤枉我了嘛。” “那我也向你道歉。”梁皖育松开手,何战云立刻从桌子上滑下来,垂着脑袋不敢看梁皖育,半天才委屈地憋出一句话,“那你对我好……” “我对你好就是因为你值得。”梁皖育直截了当,“你何战云尊老爱幼,善良,勇敢,还去抗洪一线救援灾民。阿成他没看错人,你是他的好兄弟。” 何战云咬起下唇,鼻尖一酸局促地扣着手,梁皖育握住他的肩膀,温柔的眸子里似要掐出水来,“你很棒,我很喜欢你。” “嗯……”何战云颤抖着声线哼了一声,一下钻到梁皖育怀里,“梁哥哥……” 梁皖育抱紧他,听见小人软绵绵的声音他止不住笑出声来,“哈哈不委屈了不委屈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