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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剧情章)事后闹脾气,帝位危机,敲晕强制休息

    刚被媚蛇标记的人,身体会自发抵抗媚毒,反应过于剧烈的都会昏迷。

    程十鸢翻了个身,寸断的腰咔咔作响,下身是撕裂的疼痛。衣服不是粗糙的麻布,贴在皮肤上软软的。

    程十鸢眼皮打困,侧过身撑起上身,将床头的外衫披上。

    折枝迎面走过来,换回了侍女的衣服,低眉顺眼地作揖。“公主殿下,奴婢和你一同回去。”

    “滚。”

    折枝动作顿了一下,递上程十鸢的剑。“昨日姜军撤军了。奴婢探查了漠禾城,城中群龙无首,兵民在抢食,还在唱衰您……”

    “不要让本宫说第二遍。”

    程十鸢充耳不闻,直直从她身旁走过,撞在折枝的右肩上。

    “本宫会处理的。也请少将军莫要委屈自己当奴婢。你还是适合当将军,当本宫的奴婢真让本宫心慌。”

    折枝转身,目光追随着她:“从来不会……殿下?!”

    程十鸢骑上帐篷前备好的马,策马直奔漠禾城,没有回头。

    城门依旧紧闭,只是没见守城士兵的踪影。

    “开门!”

    程十鸢扯着嗓子,声音尖锐,眼神泛冷扫过荒凉的城门。

    四处是乌鸦的嘶鸣,无人应答。

    身后响起高频的马啼声,折枝翻身下马,走到城门口,不停捶打、呼喊。

    “公主殿下谈和姜军,怎无人迎接?”

    厚重的城门被拉开,摩擦地板的沙沙声夹杂着发力的低吼。隋敏携着三五个士兵一起将门完全推开。

    程十鸢扫了一眼这几个熟面孔:“其他人呢?”

    隋敏抱拳于胸,直身跪在地上。“回公主,漠禾地处北疆,存粮本就紧张。不少百姓冲出向南逃去,还有很多不战而逃的亲兵。”

    程十鸢驾马直冲城主府,一路上遍地狼藉,走到街边拐角处都会躺着许多饿死的百姓,四肢僵硬,远远靠近还发着恶臭。

    程十鸢:“怎么不处理这些尸体?”

    隋敏:“士兵已从三万人逃剩下三千余,还要分配守卫四个方位的城门。这些是最近两天的尸体。前些日子的已经焚烧处理了。”

    程十鸢利落下马,快步走进城主府。“剩三千余人?其他的都逃走了?!”

    隋敏:“是。”

    她从桌案下掏出城主玉印,暖白色的玉在烛光下泛着洁白的光,百年难一遇的羊脂白玉。

    程十鸢翻出漠禾城的人口普查表,战争摩擦频繁,近几年来漠禾城人丁稀薄,人口数也越来越少。

    程十鸢揉着眉心,犯愁着谁当城主。

    折枝气吁吁地快步走进来,半跪着抱拳。“公主殿下,帝都有情况……”

    程十鸢朝隋敏挤挤眼,隋敏识相地退出去,将半开的门掩上。

    程十鸢:“有事快说,没事就滚出本宫的视线!”

    折枝尾音发颤,正色说道:“京中暗报,太子有夺权之心。陛下已命令殿下您速回帝都,一月后举行登基大典”

    程十鸢猛地站起身,手死掐着白玉,拓出个紫红色的印子,疼痛不足以抵消心中的愤怒。

    程十鸢脑子打结,脱口而出:“什么?!马上把隋敏叫进来。”

    隋敏还想半跪请礼,程十鸢将白玉交到他手上,拉起他。

    “本宫不得久留漠禾,你暂且当漠禾城主,本宫回京便指派人前来辅佐你。”

    光滑的城主玉令像烫手的山芋一般,隋敏连连摇头。“殿下,臣只是一介匹夫,怎可当此等大任!”

    程十鸢满脑子都是父王的安危,见他推脱,怒气上来。“你要抗本宫的命令吗?”

    “你每日飞鸽传书于本宫,写明漠禾近况。本宫有要事,先行一步。”

    程十鸢转身就走,脚步飞快,翻身骑上墨黑色鬃毛的骏马,肌rou健硕,马鸣声长啸,似是迫不及待展现自己的风采。

    折枝也跟上,程十鸢没有拒绝她的跟从,她打心底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啊。

    马蹄声密集却节奏感分明,一路驰骋,踏出荒凉的漠禾城。

    程十鸢皱着眉头:“武沈呢?”

    折枝声音平稳:“回殿下,武将军暗中派人接他回去了。只是,亲兵们目无军法,羞辱了他。”

    程十鸢用力挥鞭,小腿夹紧马腹,骏马瞬间暴走。

    “活着就行。那些叛徒亲兵们呢?”

    折枝:“奴婢暗中杀了,他们似乎是太子的人,一直试图打开城门。”

    程十鸢的脸吹得僵硬,左右的景物飞速往后退,快出重影。身后的铜墙铁壁越来越远,最后剩下一豆大小。

    一路上,北疆的风始终迎面吹来,四周荒无人烟更让人心慌。

    程十鸢眼睛冻得微微眯起来,骏马的脚步一旦放慢,就会狠狠抽鞭子,后勾脚压马腹。

    她的花xue还在怪异地扯着疼,骑马摇晃时更加明显。

    马儿沙哑的嘶鸣是耳边狂烈的风声的一丝高潮。

    两天两夜过去。

    程十鸢依旧没有休息的想法,只想耗尽最后一丝体力,尽快回帝都。

    骏马日行八万里,早已经筋疲力竭,舌头疲累的摊在嘴边,脚步一轻一重,过水路时,没踩稳,直勾勾前空翻摔在冰冷的河水里。

    碎了一层薄冰,裂纹由中心散开,程十鸢踩着马背,踏空飞到对岸。

    她的腿一半被水浸湿,沉甸甸的水挂着,寸步为艰,踉跄地跨出两步,便脑袋一重,栽进湿漉漉的泥地上。

    苦涩的湿泥砸满一嘴,程十鸢伸出手臂用力擦着,撑着泥地站起。

    折枝揽腰将她扶住,不管程十鸢如何命令,都不管不顾地朝干涸地走去,牵着两匹马,按着程十鸢在石头上做好。

    “殿下,您需要休息。”

    程十鸢依旧起身。“少将军受不住便不要跟着,本宫不强制。”

    折枝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程十鸢面前。

    不知为何,折枝只要靠近她半步以内,自己身子就会像充水的娃娃一样,走不动路,脑袋也晕乎乎的。

    程十鸢拳头用力砸自己的脑袋,脚步虚浮一直后退,放声大骂:“你又想控制本宫?”

    折枝眼神闪过一丝难堪,伸手扶住快要跌倒的程十鸢。“殿下,好好休息。”

    眼睛瞬间漆黑一片,手脚失去知觉。

    密集的马蹄声钻入程十鸢的耳内,身子被搂紧,怀里很温暖。

    折枝扯着嗓子嘶吼,只觉得怀里的人动了一下,收住声音:“驾!殿下,快到帝都了。”

    程十鸢直起身子,后背迅速脱离她的怀抱,四周环看。

    数不胜数的小村庄镶嵌在田地上,男耕女织的生活,人们都挂着喜悦的笑容,全然没有漠禾城的凄惨。

    城门口整齐站着两排士兵,昂首挺胸夹道迎接程十鸢。

    站中间的是个生面孔,一脸陪笑,眼角的皱纹也挤成一团,脸部完全老得松垮,朝她桀桀地笑着。

    “臣是新任宰相,甄永。见过明珠公主。明珠公主凯旋而归,皇上摆了盛宴为您接风洗尘。欸,怎不见其他亲兵一同?”

    声音很是空洞,像是唤了肺癌般坏了嗓子似的,一股熟悉的味道燃上心头。

    程十鸢依旧骑着马,全无下马的打算,居高临下地看着甄永的高帽。

    “好,本宫现在就去。”

    那人俯身作揖:“是。宴会设在集英殿,公主殿下,请吧!”

    骑马穿梭在街道上时,百姓全然没有出征时的欣喜,见到程十鸢也只是半弯腰行礼。

    程十鸢冷哼了一句,后背稍稍后靠,声音仅容二人听见。“父王何时换了新宰相?”

    折枝压低声音:“宫中大事应当不止这个,此次宴会恐怕是鸿门宴啊。”

    “嘘嘘——”

    折枝紧紧拉住马缰,将埋头狂冲的骏马拉住,稳稳停在皇宫门前。

    程十鸢灵巧下马,将折枝拦在身后。

    “你去调查一下李天的踪迹,是不是背后有人。派人盯着程御。这场鸿门宴,本宫亲自参加。”

    “不行!”折枝猛地抓住程十鸢的衣袖,只是锦布滑腻缠绵,脱手松开。

    再抬头便只见程十鸢的背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