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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兜帽,低着头,一步一步走进了黑暗之中。“喂!”虞姚下意识喊了出来,“骆大宝!”走到不远处的骆廷之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虞姚来不及过多思考,她的骄傲只能让她抬起头,避免眼泪落下来,却不能阻止她走向他。就算她真的做错了事,也要和他解释清楚,抱着这样的念头,虞姚大步跑上前,张开手臂拦住了他前进的路。“我有话和你说,你先别走。”骆廷之头也不抬,“我不想听。”虞姚鼻子一酸,两只手捧住了他的脑袋,姿态强硬,“你必须听!”被迫抬起头的骆廷之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比来之前还要烦躁的情绪让他紧紧皱起了眉毛,刚要不耐烦地绕过她,就对上了一双婆娑的泪眼。他挣扎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他恍惚间突然想起一句话——你的一滴泪是天上的一颗星。在他第一次见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就想过,有朝一日一定要再看她哭出来,一定很好看。可她真的哭了,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却好像一下子就把他的心都砸得稀巴烂。虞姚背过身,擦了一把眼泪,低声道,“阿姨去世了我也很抱歉,可我……”“说重点!”“我要走了。”骆廷之定定地看了她两秒,突然嗤笑一声,“爱走就走,谁管你。”他满不在乎地扬了扬手,权作是告别,“走吧,走了就一辈子别回来。”轻飘飘地放了狠话,他两手插袋,晃晃悠悠往外走。他不知什么原因,脚步放得很慢,可是身后的人也一直没有追上来。骆廷之在路边站了一会儿,眼睛盯着路灯,直到看花了眼,才转身离开。他也知道,其实没几个人会真的喜欢他,力气太大,脾气太差,成绩拖后腿,不认识的人提起他,要么是畏惧,要么是瞧不上,他也不在乎。他也知道,虞姚也没多喜欢和他做朋友,哪怕他当初强拉着人结拜,也是他自己心血来潮,她说不定也就是当看了个笑话。可他还是喜欢她。可他偏偏要说一点都不喜欢她。她骗他一次,他也要骗她一次,扯平了。骆廷之站在家门外的路灯底下,揉了揉眼睛,终于还是蹲了下来,脑袋靠在膝盖上。“我还是最喜欢你了。”他轻声道,“我也只有你了。”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啊。可她也和母亲一样,不要他了。——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的虞姚本来想追上去,结果不小心哭岔了气。等她追出来的时候,人都走得没影了。她又给骆家打了电话,和前几天的情况一样,依然无人接听。想起他今天说的事,虞姚心里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他那时候,一定很伤心吧。她却不在他身边。她答应过他的,却食了言。虞姚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天空,眼神失去了焦点。在今天之前,她也从来没发现,原来那个人对她来说,那么重要。她就这么把那个一直坚定保护着她的少年,一个人丢下了。饶是她再怎么早慧,这时候也只是一个未满九岁的孩子。她无法反抗父母,也不想抛弃朋友,理智和感情打得不可开交,让她的脑子嗡嗡地响。这种时候,没有人能帮得上她。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彻底放弃钢琴,不管不顾从这里逃开,再也不去管这里发生的一切。虞姚低下头,唇角轻轻抿起,将头埋在了膝盖之中。决定已经做下,她也不必再去见他。——离开的那一天,她跟着老师站在机场里,和父母挥手作别。她曾经在这个国家生活了八年多,如今却要独自离开。虞姚握紧了手中的行李,低头看表。这块表慢了五分钟,她始终没有调整回来。这是骆廷之塞进她书包里的那块表,她一直没有还给他。飞机起飞的一瞬间,虞姚闭上眼睛,耳边都是轰鸣声。她想起了很多很久之前发生的事。她想起一年级开学的第一天,她起得太晚,骆廷之就在树下等她,手里还拿着酸奶和面包,假装自己吃不下,要她替他来吃下去。她当时问他,自己有没有迟到。骆廷之偷偷调慢了手表,告诉她没有。后来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站在教室后面罚站。她想起自己六岁生日那年,他挑了好几样礼物都不满意,甚至跑遍全城想要给她找一个最好看的娃娃,只是没找到,最后拉着她去逛家具市场,指着宽大的双人床,信誓旦旦要送她一张床。她已经有了床,何况她也用不着双人床,他却告诉她,等他买了床,一张可以用来放衣服,一张用来放他。他早已想好了未来,她却走上了另一条路。人生要面临无数次选择,她只是一个来不及长大就要被迫站在岔路口的少女,别无他法,被命运的车轮推着向前走。这条最简单也最艰难的路,她走了整整七年。——虞姚第一次回国是在半年之后,刚好快到寒假,她准备给父母和朋友一个惊喜。喜没见着,惊确实有不少。她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才过中午,哪怕是冬天,阳光也算得上刺眼,虞姚戴上帽子,准备先回学校一趟。这个时候父母还没下班,她决定先去找骆廷之,把他不接她电话的问题解决一下。冷战了半年,她实在不想把这样的相处模式延续到下一年。走进教学楼的时候正好是课间,楼道里吵吵嚷嚷,不知道哪里传来几声尖叫,让她忍不住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没有出错。她跑到三楼的时候根本看不清楚状况,等她拨开人群看清楚里头的情形,哪怕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瞳孔也是狠狠一缩。地上七零八落倒着几个人,看起来都是男生,而站着的那几个都是她熟悉的人,骆廷之松松垮垮穿着校服,现场拆了把椅子,照着一个人的后背就抡了过去。有人已经见了血,剩下的也大多鼻青脸肿,他这一椅子抡下去,对方怎么也得在床上躺上半个月。虞姚深吸一口气,虽然吃了一惊,倒是没被吓到,只是轻轻喊了他一声。“九哥!”听到这个某个人独有的称呼,骆廷之手上动作蓦地一顿,浑身的凶恶气势散了大半,飞快地抬起头,向着人群中看去。三楼的动静闹得太大,楼上围了不少人,黑压压的一片,他谁都看不到。眼神锋利的少年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