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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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两人就打败了正机之神，向你走来。 珐露珊为你好好包扎伤口，贴心的给你系了个蝴蝶结。 流浪者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你腿上的伤口。 “谢谢前辈了！”你笑着感谢，试图用手撑住地面站起来。 却是一跌，膝盖以下一点知觉也没有。 你还没领奖励，就是为了拿到这个副本材料你才受伤的。 “阿散？可以帮我领一下地脉花吗？”你指了指场地中央的硕大的花朵，请求流浪者。 “……”他却没回应你，半蹲下身，视线盯着你脚腕上的伤。 眼眶红红的，甚至能看到血丝。 “我没事的，不疼的，等拿完奖励传到神像就恢复如初了。”你安慰道。 “……”他垂下头去，你紧张等他回话。 “……为什么没叫我。”沉默许久，他才低声说道。 “为什么不叫我。”他抬眸撞进你的眼，靛色瞳眸里满是愠怒。 你第一次看见他生气，顿时惊奇又无措。 “我……我……”怕他对这里感到反感而难过这种rou麻的话，在你直面他时，竟有点难以启齿。 “我要给珐露珊前辈突破……”你话头一转，“嗯……对。”你确认般点头，“珐露珊前辈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正好你把材料用完了，我就来打了……” 流浪者：“……” 他依旧一言不发，气氛低沉的可怕。 “正好我也想看看自己的练度怎么样，就让你……”你断断续续地说。 “是吗。”他听完你别扭的解释后平静无波，站起身，走向场地中央领了奖励。 你深呼一口气，这样的流浪者让你感到陌生，平日他沉默寡言偶尔嘴硬别扭，但从来没让你感到如此有压迫感过。 这是他的本性吗？ 你不安望着流浪者的背影，预感有不太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材料已经拿到，你第一时间传到神像，随着高大的雕像发出光芒，班尼特和钟离的身影也随之显现。 “抱歉啊二位，是我cao作不当，让你们受伤了。”你双手合十，诚恳道歉。 冒险家少年挠挠头，不好意思笑道：“不怪旅行者，是我太倒霉了。” 一旁的钟离先生也无责怪你的意思，“小友客气了。” 两位都是习以为常的模样，反观你身后气压极低的某个人偶…… 今天打本伤亡如此惨重，你没好意思继续刷怪，解散了队伍让各自去休息。 神像旁就剩你们两人。 你：“……” 流浪者看着你，似乎等你解释。 “你在生气我没有带你？”你小心翼翼询问，仔细观察他的神情。 “……”出乎你意料的，少年耿直的点了点头。 “可是那个地方……”你用指甲挠挠脸，欲言又止。 “我还没脆弱到需要刻意避免的地步，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流浪者抱胸，全无你曾经见过的死寂。你又回想起流浪者敏捷对应正机之神的模样，这就是力量带来的自信吗？ “如果在哪受过伤都要顾及我的想法，那整个须弥和深渊，或者别的地方，我可都去不了第二次。” 流浪者对自己过往的经历平淡如常，你的心却被刺痛了，他是从多少场战斗中爬起来，才能用这么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的？ “……”你皱眉，“可是我不舒服。” 流浪者：“……” “明明我有机会让你避开那段记忆，又为什么不去做呢？我只是这一次搞砸了，下一次下下次从今以后都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你直视少年的眼眸，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流浪者瞳孔微缩，诧异的神情出现一秒就被他刻意抚平，“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倔强的话没说完便被他的笑声打断。 你呆滞看着他和煦的笑容，像被朝阳吸引了目光。 流浪者扶了扶帽檐，“那旅行者可要说话算话，人偶总是会受些伤，要是脱离旅行者的视线一秒，就有机会被破坏掉……” 他缓步走进你，贴近你的耳边轻声带着戏谑道：“所以……你可要一直注视我啊。” —————— 自那天之后，你就有点不敢面对流浪者。 耳边酥酥麻麻的吐息，和蛊惑般的声音一直盘旋于你的脑海，你的心脏异样般激烈的跳动，某种不明的情愫将要孕育而生。待你去看流浪者时，他又恢复往常的模样，放佛刚才如同告白的话语不是他亲口所说 。 …… 告白？ 告白？？？！ 你兀地从床上爬起来，惊醒了身边的人偶。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做噩梦了？”流浪者起身打开床头灯，顿时房间亮如白昼。 “没……没事……”你如何启齿又梦到那天他亲密对你说的话，“……我肚子有点饿，去找点吃的。” 你下床，没注意到身后人偶深沉的目光。 游戏和现实世界通感真的很好，自从你喜欢上原神，在游戏里吃饭睡觉就越来越频繁，毕竟这是属于你的提瓦特，有喜欢的角色相伴让你越来越依赖这片土地。 醒来枕边就是绝妙精致的脸，多大的吸引力啊。 可惜这份吸引力在他说了那些话后，变得越来越微妙起来。 换种角度说，少年的长相一开始就对你有极大的吸引力，声音也好听，凄惨的经历让你心生恻隐，从开始走到现在随着一点点接触逐渐了解他，慢慢知道他本来的性格，然后接受喜爱…… 可这份喜爱只是玩家对角色间的喜爱…… 本来你是这样笃定的。 你趴在阳台上静静吹着夜风，想让大脑清醒起来。 “厨房可不在这边。”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你身后，你心一紧，解释道：“走路上突然发觉今天壶里的星星很漂亮，就停下来看了看。” 流浪者站在你身边，昂首去看你说的星空。 夜风吹起少年的碎发，靛色的眼眸倒映满天繁星，精致优美的侧颜曲线犹如上帝勾勒最完美的名画，他神色认真，无害平静的神态让你恍惚想起他最初宛如纯白卷轴的模样。 你不小心看入迷了眼，等流浪者坏笑地看你，你才发觉已经盯了他许久。 “怎么？我比星星好看？” 你：“……” 你一哽，羞耻别过头去。 “哈哈。”流浪者开心一笑，那得逞的笑声让你有点想锤他，真是一点也不像当初那样脆弱可爱了。 不过……倒也不错——你想着。 “不是说饿了？还要站这里吹冷风多久？”流浪者托腮问你。 你摸了摸肚子，空瘪瘪的确实有点饥饿。 “那我去厨房了。”你转身离开。 “我和你一起去。”少年说道。 —————— 面对热腾腾的茶泡饭，你大快朵颐，边吃边赞赏道：“你手艺那么好，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之前某位旅行者总是很主动，包揽了每一餐，可从没问过我会不会做饭。”流浪者坐在你对面，嘴角带笑看着你狼吞虎咽地吃完真味茶泡饭。 “好吃，满足！” 你摸了摸被填饱的肚子，“这下可以好好睡觉了。” “所以……方才你是真做噩梦了？”流浪者迟疑问道。 “……”你拨弄碗里的汤匙，“也不是噩梦啦……只是一些往事而已……”你端起空碗起身，“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 流浪者盯着你落荒而逃的背影，暗暗啧嘴。 ——他失误了。 少女诚恳的话语犹如誓言，“从今以后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他似乎被这话引诱了，像吸引他跳进炉火。 ——那你可要好好看着我。 ——不要移开一分一秒。 他故意带着暧昧和蛊惑，诱导少女和他一同坠入深渊。 却没想到他失算了。 自那天之后，少女对他解释给珐露珊突破除了感谢她一直以来的陪伴外，还有想让他变得更强的私心。 而她也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给珐露珊材料突破之后又把精力聚焦在他身上，每天给他刷圣遗物。 他自私的感到安心的同时，又担忧下一位“珐露珊”何时会到来。 她/他也会如同知论派的学者那样，夺走旅行者的注意力，无论夺走了多长时间，一天甚至几秒，他都难以忍受，痛苦不已。 怎样才能让她不会抛弃他呢？ ——做最特殊的那一个。 他的造物主将他视为“实验品”，在判断他无法承受神之心的重量后便抛弃他，又再次制造一个完美无瑕的人偶。 而“神的造物”这份特殊性让他被虫豸盯上，走向了独属于他的被欺骗的可笑的一生。这身体的独有性又使他在深渊中活下来，摸爬滚打拿到了“散兵”的名号。 不过这份过往勋章的名字已被他舍弃，他已获得了全然不同的新生。 做她的特殊——他脑海中的想法告诉他。伙伴，朋友，亲人可以有很多个，而他贪心的不想做其中普通的一员。 那……伴侣呢？ 这足够特殊，地位得以夺走她所有目光。 他一步步接近她，平日若即若离的身体接触，暧昧的话语，甚至让少女愿意为了他花大把的时间留在提瓦特。 可是少女眼中的疑虑在加重。 是她发觉到了他这不堪的心思？ 他起身，在少女先一步来到房门前。如开始那般，没有旅行者到来，房门禁闭。 他握住把手，试图打开，纹丝不动。 他得掌握主动权，就如同这扇门迟早也会为他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