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

    祁煜接到电话赶来急诊室的时候，正看到医生在给用完的缝合工具消毒。

    “怎么回事啊！”祁煜死盯着你小臂上超过十公分宽的绷带，脸色顿时阴云密布。

    “祁煜你先别急……”你本想等处理好伤口再回去见他来着，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因为重要任务，你出差了近半个月。这一次的任务等级高，难度大，保密性又强，出发时你只来得及给祁煜发了一条消息说要出差，之后就不得不关机了。

    任务结束之后，打开手机就看到这半个月里每天都有祁煜发来的消息。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日复一日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看到回我。”

    时隔两周，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结果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并不是你的声音。

    因为医生在给你处理伤口，你腾不出手，拜托同事帮你接电话，所以没想到受伤的消息就这么被祁煜知道了。

    “啊……你怎么不问我一下直接就告诉他了。”你有点无奈，这样祁煜肯定急死了。

    “我听他这么急，想着应该是可以知道你受伤的身份……”同事不好意思地挠头。

    果然，没过多久祁煜就赶来，并且看到了你还没来得及收进袖子里的包扎痕迹。

    “啊哈哈……你们先聊啊……”同事看着这场面，识趣地离开，而医生早就赶去了下一个患者的床位，这里瞬间就只剩你和祁煜两个人。

    “失联这么久，结果就给我带了个受伤的自己回来？”祁煜站在面前俯视着你，脸色依旧难看。

    “出任务嘛，在所难免。”你用没受伤的手牵住祁煜的衣袖晃了晃，“而且伤口不深，几天就好了。”

    “不深！不深还要缝针？！”听你这么一说，祁煜更来气了。

    “真的！就是划了一下，伤口有点长而已。而且医生说了，按时换药，注意忌口，保证休息，不会留疤的。”你心虚地解释道。

    “我信你？前脚保证静养，后脚又去拯救世界了。”祁煜眯起眼睛，一针见血。

    你摸摸鼻尖，讨好地笑：“这次是真的，任务结束之后有休假，加上我还得了几天病假，加起来有一星期呢！”

    听你这么一说，祁煜拎起你的行李，不容反驳地说：“那走吧，这一星期你就住我家，我亲自看着你。”

    总觉得要是有异议，他就哄不好了，你只得老老实实跟着他走了。

    到家之后，祁煜把你按在沙发上坐着，倒来热水，把带回来的药片分好递到你面前，盯着你，直到你老老实实吃完药。

    “不用这么夸张吧……我没有失去自理能力啊！”你举起没有受伤的胳膊晃了晃，想说你还有手可以用。

    “说了要看着你的，你老实待着。”这一听就还没消气。

    于是你哭笑不得地问：“那，我一会儿还要洗澡怎么办？你也要进来帮忙吗？”

    “我！”祁煜顿时耳朵发红，瞪着你，好半天才说：“必要的话那！那也是要的！”

    明明早就是坦诚相见的关系了，这种时候他还是会害羞。

    你喜欢祁煜一如既往可爱的样子，但今天他已经够担心了，不能再逗他了。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扶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帮我把伤口用防水绷带包一下吧，我洗完澡之后再拜托你进来帮我洗头发啦。”

    胳膊上有新鲜的伤口，洗澡的时候到底不太方便，你折腾半天，花了平时快两倍的时间才洗好。

    穿上浴袍，一边整理腰带，一边叫祁煜。

    才叫了一声，浴室门就被推开了。

    祁煜进门，连衣袖都已经挽好了。

    “你不会一直在门口等着吧？”你看着祁煜问道。

    “那当然了，都说了我不放心。”祁煜走过来，拿起小板凳放在浴缸旁边让你坐过去，又解开你洗澡时挽起的头发。

    你侧着身子靠在浴缸边上，头发垂向浴缸里，脸正好对着祁煜。

    他拿起淋浴喷头，调好水温之后俯身帮你冲洗，胸口忽然在你眼前靠得很近。

    属于祁煜的熟悉气息笼罩过来，你的目光无处可躲。

    幸好祁煜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适时转移了你的注意力。

    “烫不烫？”祁煜问。

    “刚刚好。”你答。

    片刻以后，来自洗发水的些许凉意沁入发间，祁煜的手指随之而来，一点点将洗发水揉出泡沫，又一寸寸涂抹开。

    “力道合适吗？”祁煜又问。

    “很好……”你感受着头顶一下一下轻柔的动作，心跳不相称地加速。

    祁煜洗得很仔细，你经过了十多天的紧绷，这时候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昏昏欲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你意识到，已经从浴室转移到了卧室里。

    祁煜从身后环抱着你，正在替你吹头发。

    柔和的暖风从脖颈间穿梭，透过领口钻进去，酥酥痒痒，你迷迷糊糊地缩了一下身子，脑袋在祁煜肩头蹭蹭，贴着他的颈窝，凑得更近了。

    头顶传来祁煜轻笑的声音，你才清醒过来。

    “啊，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你揉揉脸，声音带着小憩后的慵懒。

    “快半小时了。”祁煜继续着吹头发的动作，手指不断在你发间穿梭，丝毫没有不耐烦。

    你侧过身，搂住祁煜的腰，嘿嘿一笑，抬头在他下巴上轻轻啄了一口。

    “嘶……别闹……”祁煜微微颤了一下，无奈地嘟囔了一句。

    他这么一说，你反而更来劲，正要从他怀里起来，却被他不由分说地圈在臂弯里，不让动了。

    “诶呀诶呀！”你抓住他的胳膊，悄悄用力，发现完全掰不开。

    “头发还没吹好，怎么又不老实！”祁煜关掉吹风机，先专心对付你。

    “就差发尾了，让它自然风干就好啦。”你拿指尖在祁煜手背上画着圈，“祁煜～让我看看你嘛。”

    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确信一定是憋着坏，祁煜无奈松手。

    你转过身，跪坐在他身前，　一眼就看到他肩头被你的头发染湿了一大片。

    你的手攀上去，刚好是受伤的那边。

    祁煜连忙抓住你，将手包裹在他手心，皱起眉头：“不许用力。”

    你在心里叹气：做猎人工作的，受伤是常态，像这次一样的皮外伤更是家常便饭，可这种程度就让祁煜紧张成了这样……

    但转念一想，被他这样记挂着，感觉还不赖。

    “这点程度没关系的。”你任由他握着手，倾身凑近想要吻他。

    “停！”意想不到，祁煜竟然伸手挡住了你。

    “？”刚好被捂住了嘴，你不解地歪头。

    “你别再乱来了！”祁煜松开你，从床上下来，三两步就到了放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头也不回地说：“今天我睡客房。”

    说完，真的逃跑似的离开了卧室。

    你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反复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绷带，终于哭笑不得地一头栽进被窝里，再次因为祁煜可爱的反应乐得直不起腰。

    自打那天起，除了必要的时候帮你忙，其他时候祁煜几乎都刻意和你保持着距离，拒绝一切你试图和他贴贴的动作。

    每到这种时候，祁煜的眼神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定。

    第四天，你的假期已经过去一半了，祁煜仍然坚持每天送你去医院换药，在家就尽最大可能不让你做一点需要费力气的事情。

    吃晚饭的时候，祁煜又是把菜摆好，把餐具给你放好，然后就坐到桌子对面，半点也不碰到你。

    “唉……”你看他这样，终于忍不住了，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伤口不舒服吗？”祁煜神色紧张起来。

    “伤口倒是没有不舒服，但是……唉——”你捂着心口，瞄了祁煜一眼，叹气叹得更大声了。

    “那是哪里不舒服？胸闷？现在去医院？”祁煜真急了。

    “是啊，胸闷。”你煞有介事地点头，“不过不用去医院，你坐过来，挨着我就好了。”你伸手去碰祁煜撑在桌面上的手。

    见祁煜皱着脸犹豫，你又长叹一声：“唉——！胳膊酸，也没地方靠一靠。”

    这下祁煜哪能还不明白你的意思？瞪你一眼：“你不知道我有多努力才忍住的。”

    “忍住什么？为什么要忍？”你眨眨眼，“我好不容易放个小长假，都快结束了，你要一直这么跟我保持距离吗？”

    “还不是你！不老实！”说到一半，祁煜突然哑火，红着耳朵嘟囔着。

    你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祁煜，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太可爱了，更想撩了。

    “你笑什么！”祁煜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等你拆线，等你拆线！你等着！”

    “好啊！拆线不就是明天吗？”你撑着下巴点头，“我现在就开始等。”

    祁煜气鼓鼓地，不打算再理你，但仍然坚持不跟你挨在一起，说是再怎么也要等明天。

    以现在的医疗技术，一道伤口而已，即便看起来很深，没有伤筋动骨，愈合起来就非常快。

    拆了线，伤口已经只剩下一道不太显眼的浅红色痕迹。遵照医嘱按时涂药，最后连这点痕迹也会消失。

    和祁煜从医院出来，你拉住他的手，举起不再裹着绷带的胳膊朝他晃晃：“现在没关系了吧？”

    祁煜终于松了口气，把你揽进怀里。

    “失联了半个月，第一次打通电话，结果不是你接的，而且还跟我说你受了伤，人在医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祁煜把头埋在你颈侧，闷闷地说。

    “对不起嘛，我以后一定保护好自己。”你不断拍着他的背，抚摸着他的头发。

    “还说呢，是谁回家养伤还不老实，整天想着对我动手动脚？”说到这个，祁煜又开始念叨。

    “唔……这个嘛……”你一副犹豫着要不要背锅的样子。

    祁煜猛地起身，握住你的肩膀：“你是不是不思悔改！”

    “改！一定改！我发誓，以后一定不随便对你动手动脚了！”你举起剪刀手诚心诚意地说。

    看到你嘻嘻哈哈的样子祁煜就知道你又不正经，抓住你的剪刀手握在手里：“谁说这个了？是让你养伤就好好养伤，别瞎折腾妨碍康复！”

    “好啦好啦，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嘛～祁煜～～～”你见好就收，抱住他的胳膊，用特别乖的语气撒起娇来。

    “唉……”祁煜无奈地叹着气，“以后别再受伤了。”

    “知道啦！”确信祁煜消气了，你凑过去在他侧脸轻轻吻了一下，拉着他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回到家里，还是和平时一样的日常，但祁煜不再躲着你，任由你黏着他。

    晚饭后，你们一起散步回来，祁煜像前几天一样去浴室放水给你泡澡。

    短短四天，祁煜似乎养成了照顾你的习惯，并没有意识到你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做这些事了。

    祁煜正在伸手探水温，你跟进浴室，从身后抱住他，“祁煜——”

    “嗯？”祁煜一只手拍拍你的手背，另一只手仍然尽职尽责地在浴缸水里试温。

    你在他脸侧蹭蹭：“我的伤口已经好啦。”

    “我当然知道，诶？！”祁煜应着，只是话还没说完，你就把他的脸转向自己，越靠越近。

    被你这么一偷袭，祁煜险些没扶稳，不得已，一只手撑住浴缸边缘，一只手搂住你的腰。

    彼此灼热的呼吸就在咫尺之间，你低头捧起祁煜的脸，就着这微不足道的距离，将双唇贴紧他的。

    明明朝夕相处，却时隔四天才又这样亲密无间，感觉像是过去了四年。

    衣服都来不及放进脏衣篓里，只是尽可能地扔到了门边。

    你背靠着淋浴间的墙，祁煜双手撑在你身侧，低头温柔又缠绵地吻着。

    前边和祁煜灼热的胸膛紧紧相贴，背后贴着墙壁又觉得冰凉。

    你伸手抱住祁煜的肩膀，和他贴得更近。

    似乎是察觉到了你觉得冷，祁煜腾出手打开淋浴，温热的水幕倾泻而下。

    祁煜的睫毛上挂起水珠，让他的眼睛藏在水雾之后，更像深海明珠一样深邃，多看两眼就会被抓进去，沉溺而无法自拔。

    一边吻得绵长，一边祁煜一只手已经绕到你身后。

    熟悉的指尖似有若无地拂过隐秘之地，一触即散的酥痒感传来。

    祁煜贴着你的唇瓣问道：“可以吗？”

    你只是微微点头，随即又被吻住。

    接着，一直徘徊在外面的修长手指就这样钻了进去。

    “唔嗯……”你忍不住发出声音。

    祁煜的手指长而直，骨节匀称，轻而易举就能触碰到深处。

    你感觉到热水顺着他的胳膊淌下，一点点与guntang的内里融合。

    耳边是源源不绝的水声，你紧紧抱着祁煜，因为接吻的姿势不得不仰头，淋浴洒下的水让你睁不开眼。

    可闭上眼睛，下方的触感就要鲜明好几倍。

    又庆幸开着淋浴，这样随着祁煜的动作发出的黏腻声响才没有那么惹人害羞。

    耳边传来拉开储物架抽屉的声音。你想起来，那里面好像是有之前以防万一放在里面的道具。

    勉强睁开眼睛，正看到祁煜用牙齿叼着包装的一角，一只手少许用力撕开。

    和你对视一眼，祁煜嘴角勾起笑意。

    “帮我戴上？”祁煜把撕开的包装递给你，等你回答。

    脸好烫，一定是浴室里充满热气的缘故。

    你接过祁煜手中的包装，取出里面的东西，一点点靠近下方。

    为了确定位置，你低头看了一眼就飞快地移开目光。

    不管看多少次，还是会觉得祁煜真是精力旺盛。

    手上的触感guntang又坚硬，你抿抿嘴唇，总感觉今天没那么容易结束。

    等你忙活完，祁煜抓住你的手腕举起，低头从浅淡的伤痕一边吻到另一边，然后抬眼看你，轻声问道：“我进来了？”

    你还是只能点头。

    接着，祁煜托住你的腰身，整个把你抱了起来。

    背后紧紧靠着已经被浴室蒸汽捂热的墙壁，下边被硬热的触感抵住。

    祁煜一个用力，那硬热的感觉就进到了里面深处。

    “啊——”你仰起头，急促地喘息，两手牢牢抓住祁煜的肩膀，双腿下意识缠上他的腰。

    腰身不断被托起又放下，身下悬空的不安感让你只能更加依靠祁煜。

    下边被急促地占有着，胸前的柔软也被祁煜噙住。

    上下同时刺激着，你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阵白光闪过。

    这样的姿势前所未有的深入，每一次顶进去你都浑身颤栗，本能地缩紧。

    而这个时候，祁煜也会微微皱眉发出一声喟叹。

    还好他看起来是很喜欢的样子，这样，能补偿这些天以来的遗憾了吧？

    在淋浴下结束了一次，祁煜把目光投向浴缸。

    “你不会是想……？！”你刚被祁煜放下，腿脚发软地靠着他。

    “不行吗？”祁煜反问。

    “……”果然没那么容易结束。

    祁煜打横抱起你，长腿一迈，两人就一起进了浴缸。

    先前放着水被你打断，现在浴缸里早就装满了热水，正是适合泡澡的温度。

    你趴在浴缸边缘，祁煜再次从后边抵了进去。

    大半个身子浸在水里，随着祁煜的动作很难稳住身形，你只好用力抓住浴缸边缘，整个上身都伏在上面。

    祁煜第一次挺近，你就会不受控制地前倾，下一刻又被他搂着腰拽回到身前。

    身体不断碰撞，夹杂着激荡起的水花声响，简直是叩击心房，震耳欲聋。

    每次撩拨祁煜的时候，他都害羞得耳朵通红。可真正一做起来，又强势得不容反抗，最后害羞至极的反而是你。

    但……就是很舒服啊……

    你稀里糊涂地想着，除了顺着祁煜的节奏，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结束后，祁煜自身后抱着你躺在浴缸里，手里还不忘替你清理下边的一片狼藉。

    你脸上的余韵还没褪去，但已经十分疲惫。

    迷迷糊糊睡着前，似乎听见了祁煜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