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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古尔班为首的三万达靼人。梁焓的法子还是以蛮治蛮,立古尔班为新汗王,重新确立达靼政权。这点子倒和燕重锦不谋而合。因为曾被巴勒孟甘抛为弃子,这三万人对巴勒王族皆无好感。再加上他们在大淳放了两年羊,见识过猪rou的各种做法,已经被驯化成相对亲汉的温和派教徒,对于向异族称臣并不抵触。古尔班一夜之间咸鱼翻身,从俘虏奴隶变成了新汗王,心中可谓惊喜万分,对淳国皇帝和燕重锦感恩戴德,直呼淳军乃仁义之师。为了向宗主国表忠心,他用三万旧部迅速整顿了王城内外的治安隐患,手段之狠厉,比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西达靼在巴勒孟甘的号召下,终于凑够七万骑兵,浩浩荡荡地向东达靼杀来。古尔班忽然感觉王座有点烫屁股。他下意识地向燕重锦求助,对方却淡淡回了一句:“达靼是尚武的民族,汗王这王位来得便宜,百姓难免心有不服。依我看,不如就趁此战立个威,将所谓的黄金家族打趴在地,也利于你日后统治。”古尔班听着颇为认同,但自己手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万兵马,难免有点心虚。燕重锦沉吟片刻,又调了五万燕字军给他压阵,这才令新汗王有了和旧主一博乾坤的底气。巴勒孟甘没想到和自己对战的是古尔班。他们君臣二人协作多年,对彼此的战术知根知底。几轮交锋下来,竟死伤对半,打了个平手。鞑琮沾玉被从塞北接过来时,见到的便是两队达靼人互相厮杀。人和马的尸体遍布草野,无数勇士的血汇成小溪,将澄清的河水染成了红色。同族之间的自相残杀,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场景。“大帅,明日对阵,我可以去吗?”燕重锦从马上回过头,不解地道:“你去做什么?战场上杀戾之气太重,对身体可不好。”鞑琮沾玉叹气道:“达靼既然已经输了,没必要继续挣扎下去。我......我想劝劝巴勒孟甘,让他投降。”“呵,你觉得那种人会降么?”“就算不降,也总有和谈的办法。大不了分疆而治,总比自相残杀好。”让达靼分裂成东西两部,自己人互相怼,倒也算是一个从内部弱化异族的办法。大淳可以扶植一个古尔班,又为何不能扶植一个西达靼王?反正梁焓认的儿皇帝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添一个。想及此,燕重锦同意了对方随军出征的请求。安全起见,他也携了亲卫军同行。三日后,两军隔着两百丈远的距离,对阵在达靼草原上的母亲河——阿赫吉河畔。巴勒孟甘接受了东达靼的谈判,他一身褐衣金甲,骑着一匹乌黑的骏马,独自出阵而来。鞑琮沾玉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独自御马,燕重锦只好和他共乘一骑,停在巴勒孟甘五丈之外,将人放了下来。看到自己的男宠从敌将怀里下来,巴勒孟甘心里有些憋不住火儿。“大王......”鞑琮沾玉往前走了几步,向他跪了下去,请求道,“不要再打仗了好不好?达靼人的刀不该砍向自己人......”“住口!你这个叛徒!国贼!贱人!”巴勒孟甘愤愤道,“如果没有你,我二十万达靼男儿岂会葬身雪山?!达靼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难辞其咎!还有脸劝本王不要自相残杀?”鞑琮沾玉惶然摇头:“我没有背叛达靼,我也不知那是假情报。”“没有?”对方冷笑着看了燕重锦一眼,讥讽道,“那汉人技术好吗?能满足你么?”鞑琮沾玉脸色一白,结结巴巴地道:“沾玉...也从未叛过大王。”“哈哈哈哈哈......”巴勒孟甘仰天长笑,“鞑琮沾玉,别装了。我看你是人尽可夫,人尽可主。说你是狗,你都没有狗忠诚!”“大王如何骂我都好,但求大王能够接受和谈,与古尔班划河而治。”鞑琮沾玉咬牙道,“达靼人......真的经受不起任何战火了。”巴勒孟甘冷哼一声:“一个叛徒要与本王和谈,另一个叛徒要与我平起平坐。淳人究竟给了你们多少好处?一群背祖忘宗的东西!”“大王...”“滚!”他们说的是达靼语,燕重锦听不懂。只是瞅着两人交流的样子有些不对,怎么也不像能和谈成功的。正欲催鞑琮沾玉起身,突然看到巴勒孟甘从腰后掏出一支小巧精致的弩,朝自己瞄准过来!燕重锦反应迅速地向后仰倒,堪堪避过一支擦面而过的弩箭。紧接着,又是一声破空之响,第二支箭也射了过来。却不是攻向他。“沾玉!”一见鞑琮沾玉栽倒在地,燕重锦惊怒地拔出枪,砰地一声将巴勒孟甘击下了马。后方大军一见两边人都遭受到袭击,当即擂鼓摆阵,如巨潮狂浪般杀了上来。燕重锦跳下马将人抱了起来。看着那枝插在胸口的利箭,和对方惨无人色的脸,他一时如鲠在喉,一个字也吐不出口。鞑琮沾玉望着坠下马的巴勒孟甘,低声咳了咳,口中溢出一缕殷红的血。“我这...二十年......到底算什么啊。”他惨笑起来,笑得泪流满面。眼见这人活不成了,燕重锦却不知该说什么,唯有尽量抱紧对方。他知道人在濒死之际,哪怕身处烈火之中,也会感到彻骨的冰冷。视线渐渐发黑,鞑琮沾玉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地道:“燕重锦,我给你...最后一个忠告......”他用力抓住对方的衣襟,声音颤抖,“千万...千万不要......做男宠。”以色侍人,色衰则爱弛。做一个侍奉君主的男宠,永远也得不到对方和世人的尊重。这世上最善变的是人心,最薄凉的是帝王。年老色衰之时,一旦行差踏错,就是遭人厌弃的下场......燕重锦,不要重蹈我的覆辙,不要把自己关入情爱的牢笼。比起奉迎争宠,你更适合比草原还要广阔的人生;比起皇宫深院,我更愿你在战场上的天空,自由地飞翔。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起来,紧抓着自己的手,终于无力地滑落下去。身后的骑兵如风潮一样从两侧奔过,扬起大片黄色的沙尘。看到有尘土落在那张睡颜安详的脸上,燕重锦伸手帮他拂了拂,又用袖子擦去对方嘴角的血迹。这人一向喜欢干净,没道理灰头土脸地离开。“大帅,达靼王负伤逃跑,可要追击?”金眼雕问道。燕重锦蓦然抬头,眼神锐利:“他没被枪打死?”“似乎没有,卑职看他被亲卫扶上马,往后阵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