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梦中
如在梦中
梁晛动动鼻子,嗅到了水的腥味,白色的纱幔被风撩到他的脸上,他一把扯开,向四周一看,竟然又是一片泽国,他身处在一处水榭,一条九曲回转的石板路延伸到看不清的白雾中。 又是梦? “哗”地一声,一只手攀住了水榭边缘,梁晛立刻站起来。 两条湿淋淋的手臂撑起,郁珠从水里钻了出来,伸一条腿扒在地板上借力,她终于爬了上来,像条搁浅的鱼,衣服浑身紧贴包裹身体,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梁晛不奇怪看见她。 她是郁珠,但又不是。 梁晛移开视线,打定主意不去搭理她,却听见带笑的女声问:“要是郁珠,你会这样对她吗?” 梁晛诧异地抬头,他还以为这个梦和上次一样是默片来着。 “如果是她的话,你会毫不犹豫地跳下水把她救起来,哪怕你的水性并不好,是吗?” 她手臂撑在地上,小腿晃荡交叉,脸上带着笑意,说话时慢条斯理,可梁晛却不寒而栗。 “你没有告诉她,在梦里见过我的事,为什么呢?”她膝行到他面前,仰起头,黑色的眼孔凝视他,“你怕她误解你,还是怕自己发现……” “她和我其实就是一个人?” 还带着夕阳余晖的温情片段被她捏得粉碎,梁晛倒退了两步,那种晕眩感又来了,他扶住柱子,“你能进入我的梦,那你是什么东西,巫蛊还是鬼神?” 他还存着一点可笑的希冀,他不愿意问她和现实中的郁珠是不是一个人。梁晛的脸上出现一点茫然,现实或者梦境,他现在到底身处哪一边呢? 郁珠睨他,“你怎么知道不是你闯进了我的梦?” 他更困惑了,猛地甩了甩头,差点栽到水里,郁珠连忙拽住他,两人一块摔到了地板上,她哈哈笑起来。 她一点,一丁点也不明白,当身边的人突然变得面目全非时,会给当事人造成怎样的冲击,更何况,他或许有点喜欢她,为她某刻的一颦一笑悸动过。 “所以我来到荔岛,住进这间房子也是你设计好的,为什么?为什么选中我?” 她忽然趴伏在他的身上,将下巴抵住他的胸膛,他的腹部感受到带着凉意的柔软,她开始说话,他的胸腔也跟着震动。 “你爱上我了吗?你要是爱我,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她的吐息间都带着好闻的香味,梁晛用一种觉得她不可理喻的眼神看她。 郁珠被这种眼神伤害了,她委屈道:“你什么意思,我不美吗?身材不好吗?我具备一切一见钟情的品质。” 她怒视他,眼里分明控诉:你就是个没品的东西。 梁晛干脆闭上眼睛装死,不管是谁入了谁的梦,是梦总得有醒来的时候。 谁知郁珠在他身旁幽幽地说:“如果我不想让你醒,你一辈子就得困死在这里。” 梁晛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舌头舔了一口,他将她推开,“以你的能力杀了我也是易如反掌,你到底想怎么样!” 郁珠在地上滚了一圈,捂着被他推开时碰到的胳膊,一缕头发湿湿的贴着脸颊,像条可怜的小狗,“我想你爱我呀。” 心里骨碌盘算着,这一招怎么样,会奏效吗? 梁晛冷笑,“怎么,你中了魔法,要真爱之人的吻才能解开?” 他语调里带着不屑,郁珠脸上的表情也渐渐褪去,他的眼神愈加嘲讽。 “你要我爱你,你爱我吗?”他一字一句问道:“像你这样能称为怪物吧,你们也懂爱吗?” 对峙中的两人,同时被一道白亮闪了一瞬,蓝天苍穹霎时乌云密布,轰隆雷声像是要把天撕开一个口子,倾盆大雨转瞬间落下。 一个错眼,郁珠将他扑在地上,梁晛的脑袋狠狠磕了一下,她扼住他的喉咙,黑发、白肤、红唇,像极了要索命的女鬼。 梁晛已经做好死在这里的准备了,她的手越扼越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脸涨红发紫,他的呼吸也越来越艰难,比窒息感更难受的是喉咙被压住的痛感,她只需要再用力些就能掐断他的脖子。 郁珠猛地松手,她跨坐在他的腰腹间,看他大口的喘气,接着又猛烈的咳嗽起来,她掐住他的下巴,这次手法温柔了许多,俯下身如蛇一般贴到他的侧颈。 颈动脉一鼓一鼓的动着,像是能听到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纤长素白的指尖下移,用指腹点了点他的喉结。 “梁晛,你一定会爱我,我特别期待你跪在我脚边,像狗一样求我爱你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