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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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 ~” 清晨的阳光灿烂温暖,买菜回来的时候揣摩着对方的口味,特地准备的早餐是粟米馍馍和窝窝头。 床上的人平躺着,还在安睡,你心想着看来昨晚的酒量确实有点为难一个超过三千五百岁的老人家了。 哎呀,难得起得比对方早。 你打开手机看看时间,估摸着老家伙要醒来还有一会儿,于是你坐到床沿上打量着对方的睡颜。 都说埋藏地底的文物,重见天日时是带着凝固时间的美丽,回到人间惊艳世人的。 你不禁想起了前些日子的安阳之旅。 老头开着车,表情是一种冷漠,和挡风玻璃外的初晨旭日形成鲜明反差。 “诶呀,难得回老家探亲,就不要臭着一张脸啦~” “呲”一声,拉开罐装可乐,插上吸管递到对方嘴边。司机一脸无语地抿了一口,依然没有任何表示。 你自觉无趣,收回了罐子,刚咬住吸管,“等等。” “干嘛?” “大清早不要喝可乐。”方向盘稍微旋转了角度,“对女孩子身体不好。下次不要这样了。” “哦。” 你咕嘟咕嘟地吸了好几口,“大早上喝冰可乐对老人家身体也不好啊。”何况您都高寿超过三千五百岁了。 默默腹诽着,打开了手机的音乐软件,不巧,是《封神榜》。充满感染力的前奏铺垫,在歌手第一句唱起时,足以把人的思绪拉远到遥远的殷商王朝。 “每个人都有一道伤,那是曾经天塌下的地方……” 对你而言,这单纯只是一首好听的歌,大气磅礴,让人回味。但对旁边这位嘛…… 好吧,你承认你是故意的。 故意给老商人听灭商故事的配曲。 何况,这位也是个大王。 但你不就是图这张僵了一早上的冰山脸破防的脆弱模样吗? 真是个小坏蛋。 如你所愿,老家伙破防了,神色忽然就变得惆怅了起来,目光如此哀伤。寥寥一瞬。 也是,人之常情。 停好车后,你拉着老家伙兴奋地走在去博物馆的路上。前来“探亲”的主角倒是淡定,迈着将近一米二的大长腿,走的不缓不急。 博物馆的装修并没有想象的富丽堂皇,或许是展览的器件已经足够重磅。 “这就是觚吗?”你用手机的摄像头拍下了像个喇叭一样有着大开口的酒具,“这么大的开口,用起来会洒出来不少吧?” “没准就是不想喝那么多,故意洒的。” 你看着他,狡黠一笑,用自认为最谄媚阿谀的夹子嗓音,“那大王平日如何饮酒的,可否告解妾身一二?” 别说,成功刺的老人家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好歹是个王,想什么呢,当然是用方觚啊。喏,看那。” 铜锈爬满了器具全身,岁月蚀刻掉了最初的金碧辉煌,可青铜器特有的肃穆威严之美丝毫风采不减。 就像眼前这位实实在在历经了三千六百多个春秋的传世老古董本尊。 现在这个沉睡的老古董睁开了他迷茫惺忪的眼睛,凝固的时间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 “抱抱。” 看来昨晚确实醉得不轻。 被一把子整个揽住,成年男性的体重大半压在身上,多少有点难以招架。 简直像被一只大型犬科动物锁住了,完全挣脱不开嘛…… 你感慨着,发现老家伙好像还是不大清醒。 “你说,家里有个传世三千六百多年,真正的商周老古董,搁当时也是最尊贵最稀有的存在,现在能正常使用,是种怎样的体验?” “那日子的判头可大了。” 后来逛到文字博物馆,路两旁摆着甲骨的复制品,你打趣着让对方翻译翻译。 “这个嘛……”老头扫了眼一列的摆件,忽然用河普cao起帝王腔,“大胆,竟敢命令寡人!对寡人如此不敬!” 你当时是怎么做来着? 水汪汪的眼睛可怜楚楚地瞧着他,“大王~” “笑话,寡人什么没见过?区区美人计……”他面色坦然地揩了你一把油,“寡人简直毫无抵抗之力。” “所以那些玩意上面写了什么?” “哦,没什么,流水账的日常占卜而已。还夹了点狗粮私货。” 啊这…… “为了不浪费甲骨,占卜的时候会格外小心,一次只会用一个地方。正面用完反面接着用。” 幽暗大环境中,只有展品柜在发光,整个甲骨展区颇有一种混沌中文明启蒙的神秘感。 但是文物会说话。 来自早商的大王,正指着这些放大展示的象形字,一脸认真地问,“像不像电摇?” 您是商周的,您了不起。 冰箱上还贴着玄鸟文创周边——安阳之旅的纪念品。 “作为当时的时俗日常的必要内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至少占卜一次。如果结果不吉利,必要的话,我们会反复占卜请示,直到出现想要的裂纹为止。” 老头说这话的时候,扫码,付款,取货,一气呵成。然后看了眼,“啧”了一声。 赌狗绝不认输。 也是,活了三千六百多年的不老妖怪怎么缺钱花。 好在运气并没有彻底为难他,在连抽了五次相同的结果后,倔强的大王终于得到了自己最心仪的贴纸。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似乎还在迷糊的老头,就这么像八爪鱼一样地死死把人锁着,毫无松开的自觉。 “松开。” “不要!”说着说着,又把人往怀里塞了塞。“我一松开你就又不见了!” 压着胸口有点发闷了。 于是—— “你干嘛?”感受你似乎在解开他睡衣领口的扣子,虽然好奇,但是毫无阻止的意思。 当然是——在没出息地为老东西的美色折服啊。 老头好啊,老头妙啊,精致苍白的锁骨,带着一股破碎感,分外地激发侵略欲。 咬下去的话会出事吧? 但你还是情不自禁地咬了。 “嘶……” 老头眯起眼睛,倒不是被咬疼的。跟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