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番外(二)
此村名为六联庄,是由六个小村子联合起来的大村庄,庄子里共住了三百一十户人家,一千二百四十人。 村民们在村子四周用石头建起了高高的围墙,日夜安排人在村子里巡逻,出入都需要村长等人批准,这些年来,土匪袭击过六联庄好几次,每次都被他们打了回去,慢慢地,一些规模不大的土匪就不敢再来了。 那天,郑元帅等人逃到他们村前,村长不忍看着他们惨死,让村民们打开门,将他们救了进来,为此还和土匪们打了一仗。 送走郑元帅后不久,朝廷便颁布了招安的告示,土匪们为此十分得意忘形。可越是高兴,土匪们越是忘不了当日六联庄救治郑元帅的事情,毕竟连朝廷都奈何不了他们,却在六联庄连连吃瘪,这让他们憋屈不已。 于是,他们也联合了几个匪帮,在当中搜罗了几个姿色不错的女匪,让她们扮做落难的穷人家姑娘,以博取六联庄众人的同情,混进了六联庄里。 女匪们利用美貌,很快便勾搭上了几个在庄子里有话语权的男人,从他们口中,摸清楚了村子各处的布防,等到中秋那夜日,村民们担心晚上土匪来袭,特意将节日庆祝改在了中午,只以为光天化日之下,就算土匪们来袭,他们只能够及时发现,不会影响什么。 酒过三巡,女匪们故意端着下了蒙汗药的酒食去给巡逻的人吃,在她们的酒色齐攻之下,巡逻的人没忍住一人喝了几杯,没一会儿就头晕目眩,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一头栽倒在了哨岗之上。 没了守卫,女匪轻而易举打开了大门,迎进了早就埋伏好的土匪,还在喝酒的村民们完全没有察觉,等发现时,好几个的人头已经滚落了下来,鲜血喷溅,染红了土地,也染红了桌上的酒菜。 其他人反应过来,连忙呼爹喊娘,拖儿带女,想要躲藏,然,土匪们哪会给他们躲藏的机会,各个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见人就杀,一边杀还一边喊:“斩尽杀绝!鸡犬不留!” 虽然他们这么喊着,但要是碰着漂亮姑娘,也还是会手下留情,然后将手中的武器换作胯间的凶器,狠狠捅进姑娘柔嫩的身体里,待jian完之后,杀与不杀,也全都取决于他们的心情,运气差的,直接便死了,运气好的,侥幸活下来,也会被他们带去匪帮,从此沦为他们泄欲的玩物,有时候也不知她们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说到此处,其中一个村民指着村子中央的深井说道:“土匪走后,我们回来收尸,这口十八米深的井里填满了尸体,都是年轻姑娘,她们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不愿落到土匪手中,被土匪jian污凌辱,索性选择了投井自尽。” 先跳的被水淹死,慢一步的被后来跳下来的砸死,憋死,再慢一步的就死不成了,又被土匪捉了上去,就地jian了,轮了。 “孩子们则被挂在村口的老榕树上给他们做活靶子练刀,练箭。我们进来时,孩子们的尸体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有的上半身挂在树上,下半身掉在地上,中间只有一根肠子牵扯着,还有的浑身皮rou都被削下,腹中内脏也被掏出,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挂在树上随风摇晃。” 弦月从破掉的窗户看着外面那口深井,光是听着他们描述那日的惨状,身体都不禁颤栗了起来,紧紧抓住鹤龄的手,感觉他手掌的温度,方才能够确定自己是在人间而非地狱。 鹤龄将弦月的身体往怀中带了带,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问村民们:“你们几个是怎么逃过土匪的屠杀的?” “中秋节那天,有些人外出走亲戚,侥幸逃过了一劫。给死去的人收完尸,其他人都离开了,我们不想离开故土,也不想离开死去的家人,所以就留下了。” “土匪如此残忍屠村,这种大事,当地官府竟没有上报!”弦月回过神来,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有个村民冷笑了一声,随即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痰,“他们与土匪蛇鼠一窝,互相勾结,怎么可能会上报呢!” “有人就在附近村子走亲戚,发觉土匪攻打六联庄,立马就去了衙门报案,希望衙门能够出兵帮我们一起对付土匪,然而县太爷却说他没有调兵的权利,让我们去城西找驻军统领,于是我们一行人又匆忙去了军营,跪倒在军营门口,哀求他们能够出兵。我们哀求没有让他们有一丝动容,驻军统领更是,神色冷漠地以没有上级的命令,他不能私自调动军队为由,拒绝了我们苦苦哀求。我们又找去他的上级,岂料那门房看我们只不过是一介草民,连进去通报一声都不愿,我们连见都见不到那官老爷。我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最终只能够大哭而回,为死去的亲朋好友收尸。” 尽管弦月已经有所准备,但当她亲耳听到这些官员的所作所为,还是气得直哆嗦,不敢,也不愿相信这就是他们国家的官员与将士。 村民抬手抹了一把泪,“你们能想象得到吗,那一日我们回来,里面尽是些热灰红碳,人畜死尸,木头燃烧人rou的香气令人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庄子里的水沟,流的都是血水,上面飘满了焚烧尸体而产生的油花,几只牲畜侥幸活命,我们用水沟里的水给牲畜拌食,牲畜都不愿吃。畜牲都比土匪和这儿的官员有人性!” “你们放心,土匪会剿,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也不会放过,我一定还太明山一片青天!” 弦月的保证,让村民们有些激动,不过他们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并不认为弦月能有本事做到。 太明山这边的土匪来源已久,早在几百年前,前朝时候就有了。最开始是因为时局动荡,天灾频发,一些穷苦百姓生存不下去而落草为寇,后来一些战败的游兵散勇,不敢回去,索性到这儿做了土匪。还有一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早前就纵横乡里,鱼rou百姓,世道一乱,他们反倒是如鱼得水,索性光明正大的做了土匪,开始打家劫舍。 这些土匪又可分为惯匪和散匪,散匪人数不多,只敢对一些小户人家动手,不会杀人,也得不了什么大财,多是一些走投无路的穷苦百姓,不得不落草为寇,待世道好了,他们便就各回各家了。惯匪势力大,人数多,且兵器优良,所以敢占山为王,公然与朝廷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