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忏悔
“现在开始忏悔吧。”姜鸦声音平缓，“再重复一遍刚才的回答。” 野格快速回想着。 上一个问题是……你有什么感觉？ 他咬紧牙，稳定呼吸，深深低垂下头颅，沉沉回答道： “抱歉……我感觉……很好。”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紧握着象征战争之神权柄的石中剑、在向神灵祈祷与忏悔的中途，在当事人面前说这种话。 利落地给他一刀吧。 皮鞭再次扬起，鞭挞在圣骑士健硕的脊背上，发出凌厉的抽打声，却只留下一条红痕。 戒鞭一般由净除牧师执掌，用于鞭挞净除灵魂中的污秽，对皮rou伤害并不大。 尤其是圣骑士们久经锻炼，戒鞭正常力度抽打上去也不过留下些淤青罢了。 野格的呼吸愈发沉重，感觉更加耻辱。 赫卡忒手中的戒鞭没有任何净除效果，也没有用力伤害他，反而像更像是……某种羞辱性质的责罚。 “更具体一些。”赫卡忒凉薄的声音响起，像是在做审讯记录。 “更具体……？”野格犹豫了一下，嗫嚅一阵，最终低声说，“我不知道。” 他脑袋里充满乱七八糟的肮脏想法，但无法宣之于口。 啪！ 皮鞭再一次落下。 “说谎。”赫卡忒声音温和，却蕴含着威胁的意味，“骑士，你该考虑一下你身后的那位牧师。” 野格握紧了手中的剑柄顶端，睁开眼，黑眸迷茫地盯着眼前的剑。 战争之神在注视着吗？ 为什么不将邪神从祂的教堂里驱逐出去、将他解救出来呢？ 不，骑士不应该祈求旁人的救助，骑士的职责是保护他人。 他应该保护好莱恩牧师。 “最后一次机会，骑士。”赫卡忒的声音恶劣又愉悦。 野格深吸一口气，身体因廉耻感而紧绷起来，单膝跪在地上，声音发紧： “我……” 他不知道怎么说才比较含蓄内敛。 这里本应是净除污秽的神圣之地。 骑士们在此接受洗礼，在战争之神的庇佑下洁净身体、蒙受祝福、进行忏悔。 野格恍惚地注视着面前的几只烛台上苍白的焰火，沉毅的面庞逐渐被苦楚的情绪占据。 他的头颅越来越低，自暴自弃道： “里面……很热、很软…潮湿的……对不起、我很抱歉……” 他不可回避地想起了当时的yin乱场景。 骑士挺直的脊背瞬间垮塌下来，弓起虚弱的弧度。 野格将额头重重抵在剑柄顶端，汗水沿着泛红的脸颊淌下、滴落到地面上。 他如受伤的野兽般沉沉喘息着：“对不起……” 赫卡忒握着手里的皮鞭，看着那弓起的脊背上交错的两条红痕，舔舔嘴角，犹豫了一下没有动手。 “那之后呢，”她问，“你感到欢愉吗？” 赫卡忒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可怕，让人心底发凉。 焦灼的情绪、guntang的回忆和冰冷无情的问询碰撞在一起，野格几乎要陷入崩溃。 他强迫自己尽可能地冷静下来，抛弃在邪神面前不必要的羞耻和自尊。 “是……我因此而欢愉。”他的声音开始颤抖，语速越来越快，“我试图插得更深，并沉溺于性欲的快感……我在您的身体里面……” 皮鞭再次重重落下。 野格重喘着发出一声低吟，刺痛从背后的肌肤传入深处，他却并未因此得到救赎。 他可耻地硬了。 作为圣骑士最后的体面和尊严随之支离破碎，野格意识到自己竟因受辱而起了生理反应。 “之后做了什么呢？”赫卡忒继续问道，语调微微上扬，带着莫名的诱惑性。 “……射精。”野格绝望地陈述道，紧紧闭上了双眼。 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烫，像被丢进了油锅里煮沸似的。 房间里只剩下他可悲的喘息声，安静极了。 片刻，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嗒、嗒、嗒。 脚步声停在了他的身后。 预想中的鞭挞并没有继续，恰恰相反，背部传来温软而细腻的触感。 野格不敢睁眼回头看。 他能想象到那艺术品般的手怎么抚摸着他背部的机理、沿着他的淤痕和疤痕细细抚摸，直到他的身躯因此轻颤。 赫卡忒惬意地眯着蓝眸，掌心贴在新欢的脊背上下滑、然后从头再来一遍，像是给大型野兽顺毛。 她弯下身侧头，微卷的鸦黑发丝垂落在野格宽厚的肩膀上，在极近的距离注视着圣骑士忍耐而挣扎的面孔。 好可爱。 “戒律里没有说不允许做这些，对吧。”她笑了笑，安抚道：“结束了，你可以起来。” 野格呼吸一窒。 戒律里当然不会说“禁止与邪神交合”或者“禁止向我主描述交合过程”这种事。 因为根本没人会这么做！ 他的眼皮动了动，做好面对现实的心理准备后才睁开眼。 她在玩文字游戏。 戒律没有禁止不代表那是对的。 野格沉默地敛下眸子，扶着石中剑的剑柄，撑起跪在地上的右膝，缓缓站起身来。 随后，他意识到赫卡忒比自己要矮上不少，于是开始犹豫要不要低下身子。 赫卡忒笑眯眯的，一身牧师装站在他面前，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个。 野格抿抿唇，面色依旧有些灰暗郁沉，低声问道：“莱恩牧师他？” 赫卡忒朝牧师扬了扬手，于是他立刻睁眼爬了起来。 莱恩怔愣出神地在原地站了两秒，根本看不见眼前的两人似的，神情逐渐恢复自然。 他接过赫卡忒递给他的戒鞭，端着圣书，自顾自推门离开了。 “什么事也没有，他不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事。”赫卡忒笑着解释道，“别费力气汇报了，圣骑士先生。除非你想在同胞面前做些更过分的事。” 野格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 记载中的邪神，要么试图扩张信仰，要么浑浑噩噩凭权柄本能行事，要么陷入休眠搞事全看信徒…… 神本无正邪之分，但正神之外的神灵大都会给现世境带来极大的危害，故而被称为邪神。 但眼前这位是想做什么？ 记载里并没有赫卡忒的名字。 野格还没想好怎么跟她交流，试探她的目的，赫卡忒已经站回了阴影里身形开始模糊。 “你该回去休息了，野格团长。”赫卡忒开心地跟他告别，须臾间散作黑雾落入墙角的影子之中了。 什么也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