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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雨势别说出乎血螭意料外,就连他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只是这么一来处境不就更不妙了。“这么沮丧于嘛,我又不是非它不可。”相较于俏脸上泛染的烦忧,当事人却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大把湿发随着又甩贴上了脸,血螭不耐地拧了拧眉,索性把整头长发随意抓成了束,微运劲一握齐腰长发霎时成了不到肩头的参差短发。“啊!这么长的头发!又重又麻烦一无是处,早想砍了,天知道小天怎么会有那个耐心,又不是女人……结果害我十几年也得跟着留。”摇头甩了甩发,散开的发丝却很快又湿成了片黏着头皮,血螭随手又掐了把在指上,犹豫片刻后却是缩手放过,总不能全扯了光头作和尚吧。低下头,有双眼珠子已瞪得快掉出了眼眶。“很丑?”“不,只是觉得很可惜。”摇了摇头,戎月闷闷盯着地上的发束。这么漂亮的长发别人还求不来,这家伙却是招呼都不打就随手截了弃如敝屣?让他实在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可惜?再留就有了,如果你喜欢的话。”难以理解那颗小脑袋里的思维,血螭只有作罢许下应诺,只要这人儿喜欢,他不介意再把麻烦留回来头上顶着,反正以后自有喜欢它的人会去打理。“等我会儿,该去招呼客人了,那家伙不知道在客气什么,等了老半天还不动手,我可不想陪着浇雨水洗澡。”碎语喃喃,血螭打算主动请人出来聊聊,那些家伙八成被他不当一回事的态度给搅混了才迟未动手,否则谁这么好兴致淋这种大雨干等。甫转身,衣角便被一只手扯住。“答应我,别逞强。”“……又要打勾勾?”睇视着那双晶莹黑瞳,血螭认命地递出手,下一刻却是整个人被扯着手腕拉下身。“月……”还来不及相询,软软的触感就已堵上自己湿冷的唇,暖和的气息熨烫着心扉,令血螭忍不住沉溺地加深吮吻汲取这份温暖,总算他还记得自己一身湿,没忘情地把人搂满怀。“你好冰喔。”半嗔半怨,更多却是从心底漫出的疼惜,戎月空出一只手贴上那同唇温冰凉的脸颊,更想做的是生簇火把人整个烤上一烤。“月牙儿……”叹息似地一声低喃,血螭偏首摩挲着那温热的手掌,复又情浓地在柔嫩的掌心里落下一吻,“你会把我宠坏的。”近二十个年头,一直都学着做个强者站在众人望尘莫及的顶端,学着壮大自己几近无所小能,而他的确也成功了,如今他的力量足以为心爱之人撑起一片天地,无风无雨。他从不认为,强者需要旁人的怜惜之情,也从不认为,强者有需要让人照顾的脆弱之处,可现在这种被呵宠的新奇感觉……一点也不坏,甚至叫他有些贪恋。眼微眯,沉缅在柔情里的男人眼神霎时锐利了起来,一丝细微的啸声自豪雨中破空疾射而来。果然还是见不得人的鼠辈之流哪……不急不徐地伸手探向脑后,血螭转身面向一片仍是无声无息的静林,斜睨着两指间扣锁的铜钱神色甚为古怪,因为真的……就只是铜钱而已。这什么意思?打招呼不成?好歹也用锭银子砸吧,难道他的身价只值这一个铜子儿……闷闷地一撇唇,挺拔的身影缓缓站起。“月牙儿,刚刚的就当约定。”指抚着唇,隐隐还感觉得到上头残留的余温,俊脸上不由地拉出抹亮丽的弯弧,“你放心,比起打勾勾这个我喜欢多了,总不好第一次许诺就食言。”逛花园似地,血螭在大雨中悠然漫步前行,远方又是阵雷声隆隆,喧腾的雨势丝毫不见减缓,就连片刻前还有丝光亮的天空也压沉沉地一片昏暗。“怎么这么害羞,不是躲着等我让雷劈好捡现成吧?我还以为爷爷我已经够懒了。”自语般戏言着,藏青色的人影倏地直扑左首的树身后,一个转折再骤然掠上数尺外的树顶。刺眼的电光瞬间划过天际,也陡然照亮了雨幕中l各踞一方势成对市的两抹人影。抱臂伫立在雨中,血螭打量着眼前被他拖出来亮相的不速之客,很年轻,大概跟自己差不了多少,方头大耳长得很是正气,衣着装扮也显不俗,一点也没下流人物的猥琐,连一般武人的锐气也没有,端地极为内敛。眼前虽然被雨淋得狼狈,却处之泰然没有一丝的不耐,哪个武林世家还是宗门大派出来的吗?7很奇怪的对手……挑了挑眉,血螭有种感觉,这人并非单纯地冲着“残雪”而来,果然下一刻清朗的语音立即证实了他的臆测。“阁下就是血螭?”“……开口问人前自己是不是该先报个名?”眯了眯眼,血螭破例在意起面前人是哪座山头冒出来的,萦绕在心头的违和感越来越剧,而他很不喜欢这种毫无头绪的空茫感觉。他敢肯定这个雨中逛大街的公子哥绝非来自那达,否则对着自己这张脸该很难还装着八风不动,问题是既非来自那达又怎会知道他的名?他可不认为自己的万儿在中原也响叮当,追着戎雪跑的那一群没道理知道他才对。“无名小卒,说了你也不会知道。”“既然大家素不相识,何必这么好兴致淋着雨陪我谈天说地?”“沈青,或是说血蜻阁下可能比较清楚。”语气渐沉,男子和煦的神态终于有了一丝动摇,“阁下出手未免太过狠毒,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却一腿少了半截一腿又碎了踝骨再不能行,阁下想过她下半生该怎么过吗?”“喔,搞半天是替那只花花蜻蜓出头呀。”指点着颊,血螭玩味地挑了挑眉,是隐约记得那喜欢穿绿衣的妖娆女人不是土生土长的那达人,没想到中原倒还有她的相好在。难怪古人总说斩草要除根,一时偷懒的结果就同眼前这般,自找麻烦……老天爷这利钱算得还真是重。“那妮子还有下半生可想呀,我还以为血皇不会要瑕疵品的,没想到老小子转了性,破铜烂铁也还肯留着用。”活虽然说得不甚正经,血螭倒真没想过被他毁去两腿的血蜻还留有命在。别人也许不清楚,他可是明明白白得很,那个把“皇”当冠顶在头上的家伙挑剔到简直有病,可容不得半点不完美,更遑论残缺。“阁下请自重,青儿师兄不是那种人。”显然被血螭辱蔑的言词挑起了火气,清朗语声中有了丝怒意,“若非他遣人送青儿回来养伤,在下还不知道青儿被人如此欺凌,看阁下仪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