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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哪里都是去得的。就在这宅子周围立个门户也使得,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邹氏也不是寻常妇人,对她这种堪称‘大逆不道’的话充耳不闻,只顾着思索里头的利弊,想着想着发现还真是这个理。见状曾氏又补充道:“娘,打小您就教我如何做一个当家主母,但我才做了没几年就搁一边了,实在有负您的教导。”“您就允了女儿这一回吧。”邹氏白了她一眼,“此事兹事体大,哪能草率决定?你以为你想过继就过继啊?这娃娃又不是地里长的,哪能说有就有!”“其实你若是想过继,真儿那里……”“娘,”曾氏打断她,严肃道:“我母子分离十多年,日夜心如刀割,我又怎忍心让真儿受这样的苦楚?”“往后可别说了。”“好好好,都随你。”邹氏无奈摇头。“娘,您真好!”曾氏开心地笑着,“我都打算好了,要做啊就做全,从我们这选一个,再从刘家那头选一个。”“如此两全其美。”“两全其美,”邹氏嗤笑,“得了吧,就没有这样的事,到时候让你二哥陪你走一遭吧,外孙女婿毕竟是小辈,有的时候不一定能顶事。”母女俩亲热地说着话,忽听得丫鬟来报,说是表姑爷来了。两人吃了一惊,曾氏问道:“表姑爷,可有说什么事?表姑娘呢?她可来了?”“未曾见着。”那丫鬟脆生回道:“就只得表姑爷一人,已经到二门上了。”母女俩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难道是真儿出了什么事?两人一时便有些惊慌,邹氏直起了身子,吩咐道:“快快请进。”陈世文进来的时候还是嘴角含笑的,一见到两人便拱手为礼,“见过外祖母、岳母。”“今日前来是告诉两位一个喜讯,刚刚大夫给真儿把脉。”“她有喜了!”“什么?!”两道惊呼声响起,曾氏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激动道:“可是真的?!”“几个月了?”“大夫怎么说?”陈世文欢喜地答道:“大夫说有一个多月了,”说到此处他面有愧色,“只是近来据车劳顿有些伤身,大夫开了保胎药,让静养几日,我便没让她来。”“我想着我娘也不在京城,往后还请外祖母和岳母多多照应。”曾氏没想到早上才跟母亲说起此事,这还没过响午呢就知道了好消息,顿时就有些喜不自禁,“好,好,好!”“我这就去瞧她!”“娘?”她转头望向邹氏,邹氏早已站了起来,正高兴地吩咐人去取上好的药材等物。“走,我们都去瞧瞧她,可算是盼到了!”曾家一群人到的时候,刘玉真刚喝完药没多久,正和段嬷嬷及郑家的闲话家事。“京城的夏天没有家里头热,衣裳不要做太薄了,此外要多做几件见客的衣裳。我如今不方便出门,去找找可有上门的绸缎铺子,带些来给家里人挑选。”段嬷嬷:“姑娘您就别cao心了,这些事您都交给我们就好,定会办妥的。”自从得知姑娘怀孕了,郑家的这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如今也是附和着笑道:“对对对,姑娘您就放心吧!”“哪就连话也说不得了?”刘玉真哭笑不得,“我不过是吩咐两句,将来再挑选合心意的料子、款式,被你们说得我要去做苦役了似的。”“哪儿敢让您去做苦役啊。”桂枝端上一盅茶,“姑娘,这是厨房新做的红枣茶,您尝尝。”刘玉真刚想端便吓了一跳,道:“怎么是热的?”桂枝答道:“嬷嬷说您往后都要吃热乎的,生冷的都吃不得,茶也要少喝,我都吩咐厨房了,您放心。”这不是放心不放心的问题吧。刘玉真无奈摇头。只这么几个人就限制得这般紧了,刘玉真感觉母亲来了之后恐怕她连床都下不了。果不其然,她被曾氏压着躺在床上喝完了药,直到大夫说已无碍了才能下地走动,但也是限制多多,这不能吃,那不能喝,这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娘,您不让我看书、又不让我下棋、做衣裳不许、做针线也不让,就连插个花吧您也担心有刺伤到手,那我还能做什么啊?”“就在那坐着就好。”曾氏道,她正高兴地做着一双虎头鞋,“这女子怀孕,前三个月是顶顶要紧的,马虎不得。”“待过了三个月坐稳了胎,那便无碍了。”“对了,女婿可给亲家去了信?这样大的喜事,也得让他们欢喜欢喜才好。”“当天就送去驿站了,”刘玉真答道:“和着报平安的信一起,我另让人采买了些京城的特产,一块儿放里头寄过去的。”“那就好,”曾氏点头,“你们出门在外啊,家里头定是忧心的,送封信回去也不费什么事,亲家们瞧到了信,心里也欢喜。”“所以,你们要常写信回去。”“如此方是孝道。”“我明白的,”刘玉真道:“您就放心吧,说起来陈世文大嫂应该生了吧,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刘玉真怀孕了,受到影响的不单单是他们夫妻以及邹氏一脉,曾家大房也泛起了涟漪,进而影响到了在曾家闺学的慧姐儿。这一日,姑娘们上完了课陆陆续续都走了,只留下玉姐儿及慧姐儿两人,玉姐儿担忧地跟她说:“慧姐儿,表姨怀孕了,你担不担心啊?”慧姐儿奇道:“为何会担心?有了弟弟meimei,爹爹开心、母亲开心、康哥儿也想有个弟弟,他说要让弟弟也背书。”“我也是这样想的,若是个meimei,那我也要教她背书、习字,如果她想要跟大jiejie学织布,那回乡的时候我就请大jiejie教她。”“可是表姑有了自己的孩子,定不会待你们这样亲近了啊!”玉姐儿道:“祖母说,曾祖母待祖父和二祖父就是不一样的,她给二祖父买了宅子不给祖父买。”“这是因为二祖父是曾祖母亲生的缘故。”一直被教导要明辨是非,自食其力的慧姐儿不解地问道:“为何你祖父的宅子要让曾外祖母买?他不会自己买吗?”“我爹就和母亲商量着过些年要在京城买一座宅子,为何大舅爷不自己买啊?”“我和康哥儿如今有月钱了,想要什么我们都是自己买,或者让下人去买的。大舅爷这么大年纪了,还不会自己买东西吗?”玉姐儿想了想,恍然道:“对哦,那我回去问问母亲。”曾大奶奶听到这样的话苦笑不已,玉姐儿不过七八岁,不明白这里头的缘由,她却是明白的。这哪是会不会买的事,是有没有银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