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近在眼前

    「薔薇跟她媽媽感情真好，中午還來跟她一起吃飯。」

    小倫在一旁與劉闖吃著便當，望向坐在修車廠外的薔薇跟涼冰。

    「小倫，看來你得加把勁，讓你未來岳母高興，你就有很大的機會了。」劉闖說。

    小倫聽著有道理，便拿著無糖綠茶去給兩人。

    「謝謝你，小倫，你真貼心。」涼冰接過綠茶。

    聽到涼冰這麼說，小倫笑得更開心。小倫離開後，涼冰打開綠茶的瓶蓋遞給薔薇，其實她們今天一見面，薔薇就覺得涼冰怪怪的，可又說不出是哪裡怪，雖然涼冰剛剛已經解釋過，早上是因為跟凱莎在談事情，所以才這麼慢回簡訊，但對於這個說詞，薔薇莫名無法相信。

    「涼冰，妳是不是有事情沒告訴我了？」

    該死，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可怕，涼冰心裡默念。她對誰都可以說謊，唯獨對心愛的女兒不行。

    「鶴熙回來了。」涼冰不得已，只能搬出鶴熙暫時轉移話題。

    「鶴熙？妳姊姊的女朋友？前女友？」薔薇疑惑。

    「女朋友。所以現在家裡的氣氛很尷尬。」涼冰嘆氣。

    「我聽靈溪說她們很常吵架，但是又離不開彼此。」

    聽薔薇這樣解讀，涼冰無奈的笑了笑。

    「坦白說，我還真想像不了那種情況，因為我們……妳從來都沒有對我真的生氣過。」薔薇越說越小聲，低頭看著手中的綠茶。

    「薔薇，妳想看我生氣嗎？像凱莎……」

    「不！不想！」

    薔薇猛搖頭拒絕這個提議，回想涼冰吼華燁的畫面，那太恐怖了。此刻涼冰還是笑的，隨後伸手擦去薔薇臉上的髒汙。

    「為什麼就算妳的臉髒髒的，我還是覺得很可愛呢？」涼冰突然說情話，薔薇又驚又羞。

    「啊！妳別用手，這很難洗掉的！」

    薔薇阻止涼冰，慌忙的拿一旁的紙巾擦乾淨母親的右手。見薔薇緊張的幫自己擦手，涼冰忍不住那份愛意，向前輕吻女兒的側臉，嚇得她打翻了飯盒。

    「妳……這裡是……」薔薇摸著被親的臉頰，想說的話全堵在喉嚨。

    「對不起，薔薇，我情不自禁。」

    情人四眼相望，看涼冰誠懇認真的眼神，薔薇也說不出責怪的話，只能紅著臉默默的跟她一起清理地上的飯菜。

    「涼冰。」

    「嗯？」

    「妳、妳下次情不自禁的時候，可以先提醒我嗎？」

    「什麼？」涼冰不懂。

    「我們可以去隱密一點的地方……一起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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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黃昏來得快，而且永遠比夏天的來得快。

    事實上，「永遠」這個概念是人類提出來的，不是這個世界、這個宇宙定出來的，而且嚴格說起來，也不算自然界的「永恆」定律。人們有時會對另一個人說：「我會永遠恨你，」但不會說：「我會永恆恨你。」顯然在人的眼裡，愛是比恨來得更保值的，因為人們更常對另一個人說：「我對你的愛，是永恆的。」

    凱莎跟鶴熙的愛，沒有不在，沒有消失，更沒有走遠。因為愛不會變，會變的是人。愛讓人充滿勇氣，不顧世俗眼光，所以就算有人指責她們兩個女人在一起，凱莎也絕不退縮；但是愛也讓人迷失方向，失去原有的判斷能力、理智跟情緒，所以十八年來兩人都沒有開口說原諒，不肯諒解也不願了解。

    直到今天，當鶴熙發現凱莎整個下午都不在公司開會，她就知道她不行了。因為這個世界、整個宇宙是沒有人可以逼凱莎提早下班、曠職，就算世界末日來臨，她也不會。鶴熙跟凱莎都是普通人類，所以她們最後會找到彼此，不是靠直覺、心電感應，或是像無頭蒼蠅去街上亂找，鶴熙只是打了一通電話給凱莎。經過早上的那番爭吵以後，鶴熙原本不期待凱莎會接她的電話，但令人意外的是，凱莎好像等了這通電話等了超過一萬年，迫切到千分之一秒就接起來了。

    「妳在哪裡？」

    「客廳坐著。」

    「哪裡的？」

    「涼冰家。」

    「我去找妳。」

    「……鶴熙，我一直沒走，就在這裡。」

    「我知道，凱莎……我瞎了，今天才找到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