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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沈梦合谋此事,无异於与虎谋皮,真正是愚蠢透顶了。可是沈梦身上有他下的毒,难道就不怕麽?可是如今木已成舟,他只能行一步看一步了,不然还能如何?失去了何燕常的踪迹,教中却并未大乱。沈梦原本就替何燕常打理过教中的事务,此时事多且杂,他却井井有条,丝毫不乱,将教中治理的很是不错。黄谌虽是心急如焚,看到教中这幅景象,也不免要想,若是沈梦要对付的人不是何燕常,他便会十分的敬佩了。这个人有着这样的野心,这样的能耐,却又能够这样忍耐,的确不是个寻常之人。只是寻找何燕常一事,却毫无结果。他私下里也分派了庄里的人出去找寻,却丝毫不见何燕常的踪迹。黄谌知道此事不能拖延,又怕何燕常早已不再人间,便与沈梦说了,“若是再无有何燕常的踪迹,我便先行一步,去地下等他。那时你拿不到解药,也休要怪我不守信用。”十七下岂料这世上的事,偏偏就有许多波折。他这话说了不过数日,便到了月中。教里号令严明,极有规矩的,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布置教务,分赏众人。那时节众人齐聚一堂,受罚领赏,依次上前,井然有序。那一日也该是如此,只是教主之位却空着,沈梦坐在一旁,行着代教主之责,对一干教中细说赏罚之事,黄谌心烦意乱的立在众人身後,心想,这人倒也沉得住气?正是那时,便看到一人提剑而入,直冲着沈梦便去了。这一变故惊坏了众人,靠前些的正要动手,可是看清了那人的形貌之後,便都惊疑不定的退了下去,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黄谌便是站得靠後了些,却也看得真切,闯入的那人,分明就是何燕常!黄谌几乎不能呼吸,只是痴痴的盯着那人看。何燕常快步走到沈梦面前,不曾开言,提剑便刺。他出剑时又快又狠,剑尖却不曾刺入沈梦眉间,只是停在了沈梦的面上,然後手腕轻轻一拨,便把剑斜斜的朝他的鬓角偏了过去。座下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只看他们两个。何燕常这一剑不为杀人,不过是警示罢了。满身的内力,都化在剑尖之上,剑气逼人,沈梦竟然坐倒了下去。何燕常收回了剑,沈梦怔怔的看着他,鬓边几缕断发,这才悄然落下。黄谌看得大惊,心中纷乱,却只反覆的想着这一件事:何燕常满身的内力,竟然丝毫未失。何燕常笑了一下,手执长剑,挽了一个剑花,便又刺去,这一次,却是破开了沈梦的衣衫,众人都知他二人之间的旧事,此时还以为是何燕常在戏辱沈梦罢了,却不想何燕常伸手探入沈梦的衣里,取了不知什麽出来。何燕常做罢了这件事,竟然也不再多做停留,转身打了个呼哨,唤来了往日里的爱骑,翻身上马,纵驰而去,竟然连头也不曾回过。何燕常这一番来去,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罢了。那片刻之中,黄谌只是紧紧的看着他,看他自始至终只是看着沈梦,看他提剑划破了沈梦的衣裳,看他自沈梦怀中取了不知是什麽,又看他绝然离去,心口突然毫无徵兆的绞痛起来。为什麽?他只是不懂。为什麽这个人做了这样的事,何燕常还不肯杀他?还要留他性命?难道沈梦便这样好麽?这个虚情假意,处心积虑的要夺教主之位的人,到底是哪里胜过了他?他想要何燕常转过身来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可是自始至终,何燕常都只是看着沈梦。是不是不管他做甚麽,怎样做,何燕常都不会再多看他一眼了?那一日他不知怎麽回去的,整个人都失了魂一般,犹如行尸走rou。他想,何燕常既然不曾失却内力,那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如此也好,也算是绝了他的心意。只是他却怎麽也想不明白,为何他配的毒不曾生效?到底是哪里错了。失意恼恨之後,黄谌终於振作了起来,细细的把那之前的事一一回想过,还是不知自己哪里出了错。他怎麽想,都觉得自己并没有配错。这麽一来,便只有一种解释了。除非是何燕常离去之後,有人替他解了毒。他并不是个自负之人,这一味毒是他倾尽全力,又在自己身上试炼过才配制而得的,无论是谁,都没有这样容易的解开。那些日子,沈梦在教中动作极大,黄谌也听到教中议论纷纷,只是沈梦手段了得,居然都一一的化解了开来,於是羽翼愈丰,声威愈壮,越发的显出本事来了。黄谌想要亲自动身去寻何燕常,只是在那之前,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给沈梦留下解药。他还未及决断,沈梦竟然趁夜过来见他。只是沈梦此番前来,却是另有要事相求。沈梦同他说:“我有件事情要求你。”黄谌笑了起来,说:“代教主言重了,说什麽求与不求的,在下若是力所能及,必然照做就是了。”黄谌看着他,心中冷笑,想,他来做什麽,看我的笑话?还是来问我的罪?沈梦的话,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令他震惊非常。沈梦原不曾与他多说,只说:“我寻得一个人,与他极为相像的,想要暂时安置在你庄中。”黄谌不解,便嘲讽他说:“代教主如今已是大权在握,何必还要费心的弄一个假何燕常回来?”沈梦看他一眼,似乎才猜度他话里的意思,半晌才说:“你难道不想捉他回来麽?”黄谌便是一惊,转而便怒,想,他是在笑话我麽?他说:“若是你捉得住他,那一日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羞辱了。”沈梦的神情一时变幻莫测,也不知想些什麽,最後只是说:“那一日的,不是他。”黄谌惊得站了起来,沈梦却又低声的说道:“你离得远,不曾看真,我却仔细的看了,那个人,并不是何燕常。”沈梦又说:“我曾听人说过,他有个兄弟游荡在外,只是一向不曾得见。那个人形貌虽与他相似,大约也是易容之术罢了。倒是神情大为不同,剑法之中也比何燕常多些刚毅,又绝口不肯开言,怎麽想也是古怪。”黄谌想着那副毒药,便艰难的说道:“若是果然如此??”沈梦只说:“我转日便吩咐了人把那替身带来,你将他药住,休要教他醒来张口,免得露出马脚。等你安顿好了,我拿他自有用处。”“什麽用处?”黄谌警觉的问他。“鱼饵罢了。”沈梦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却不肯与他多说。黄谌见他不肯细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