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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学校规章制度领了罚,幸亏这场架没打的起来,不然又是罪加一等。段吹雨被单独留下来谈话,他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宽大的袖口垂到手肘,沉默地站在窗口。夕阳从窗外泄进来,暖光笼罩住他的半侧身影。他觉得手肘处隐隐作痛,低头一看,手肘蹭掉了一层皮,应该是刚才被推到墙上时不小心刮蹭到的,那片地方正在整修,厕所门口的墙都是毛坯墙,还没刷油漆,墙面上嵌着毛刺。蹭破的皮rou渗着血,血不多,但有点刺痛,段吹雨轻嘶了声,把袖口往上卷了两下。教务处主任酝酿了会,温声温气地开口:“还好这架没打起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校长交代。”段吹雨皱了皱眉。主任按住段吹雨的肩膀,一副惋惜神情:“我知道你是乖学生,不像那些不上道的,成天就知道惹事,但是你总得把成绩搞上去是吧?回回都垫——这么落后,也不好看,你说是吧?”“您是我任课老师么?”段吹雨脾气上来了。主任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段吹雨轻易不说话,一开口语气就这么冲,但他还是和和气气地说:“我的确不是你的任课老师,但我也得对每个学生负责啊。”主任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地规劝:“好歹你的父亲是学校的校长,你的成绩也不能太难看呀,你这样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段吹雨心底冷笑一声。爱搁哪儿搁哪儿。撕的就是他的面皮。“我成绩好不好跟他有关系吗?跟您有关系吗?”“你——”主任一时语塞,“你这孩子怎么好赖话说不听呢。”“主任您还是去对校长负责吧,不用对学生负责,真的,犯不着。”段吹雨挎上自己的书包,“谢谢您的教导,我还有作业要写,您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家了。”主任气得脸红脖子粗,偏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端起茶杯猛灌了好几口茶,消火。*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偌大的房子,赵阿姨离开以后,安静得只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嗡鸣声,段吹雨趴在沙发上玩手机,茶几上放着一本硬面笔记本。门铃声打破了宁静。段吹雨走去开门,几日未见的人站在门外,穿衣风格一如既往的素淡,纯色T恤配纯色工装裤。任衍进了屋,段吹雨把笔记本递给他,就听他说:“作业写了么?看看。”段吹雨一脸茫然:“……啊?”任衍也茫然,看着他。“你,看我作业干什么?”“我不能看你作业么?”段吹雨有点凌乱:“你不是不干了吗?”任衍嘴唇抿成一条线。“那么多天都没来。”段吹雨又说。任衍说:“我前几天在帮老师做项目,没时间过来,你哥没跟你说吗?”确实没说,段习风工作忙,忙忘了。“所以你不是罢工??”罢工……任衍有点无语。“罢工我会跟你哥说的,而且——”任衍顿了下,“这算罢工吗?”段吹雨语塞。“是被罢工。”任衍替他回答,又道,“不过——如果你真的非常希望我罢工,我现在可以走。”段吹雨抿了抿唇,忽然说:“我昨天翻你笔记本了。”任衍“嗯”了一声,反应平淡。“你是有多无聊啊。”段吹雨声音懒懒的。任衍并未应声,沉默片刻后,段吹雨闷闷道:“那就别罢了吧。”商量的口吻,但是语气充斥着不容反驳的强硬感。任衍翻开笔记本摊在段吹雨面前,说:“不罢的前提是要让我知道你的真实水平。”段吹雨扫了一眼笔记本上潦草飘逸的字体,默不作声。“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任衍顿了下,往夸大了补充道,“还有你哥的钱,他一小时给我五百。”段吹雨瞪了瞪眼。他哥是疯了吧?!其实段吹雨的英语水平算不上多拔尖,至少比起其他科目,这一门的确是他的弱项。即使不是弱项,以他的性子,他也不可能让某一门科目落在后面,这种真实落后的感觉,他不喜欢。至少他也想过,有一天能爬到跟任衍同水平的高度。平时装学渣故意考砸是一回事,他追求更高的目标又是另外一回事,他骨子里是很傲的。有实力的人总是傲的,即使和光同尘、掩去锋芒,也藏不住天然而生的狂劲。任衍并没有询问段吹雨故意乱答题的原因,他似乎什么也不在意,眼里只有自己的补习任务,他像是一段听从指令的程序,只要把段习风委托给他的任务完成,就能随时随地抽身离开。段吹雨会产生这种感觉,主要是因为这人实在是太淡漠了。期间段吹雨听到任衍的手机震了好几下,任衍拿过手机的时候,神色略显不耐。段吹雨洗过澡了,穿了件宽大的T恤,他趴在书桌上写字的时候,任衍瞥见了他手肘的伤痕。“手怎么了?”任衍问。段吹雨愣了愣,抬起胳膊肘看了一眼:“不小心蹭到的。”破了皮的地方伤口面积很大,段吹雨皮肤白,红嫣嫣的一片皮rou看着有点吓人。“不涂药?”“家里没药。”任衍蹙了蹙眉。段吹雨做题做得认真,没注意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他抬头看到面前空无一人,就拿手机给任衍发了条微信。口欠:不是不罢工吗??那边过了几分钟才回复。1004:饿了,出去买东西。口欠:冰箱里有吃的,阿姨放了好多菜,热热就行1004:嗯一个字终止对话。真是聊天鬼才。段吹雨把手机放到一边,心道你嗯什么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段吹雨眼珠一转,重新拿起手机,给闷葫芦改了个备注——聊天终止程序。段吹雨隐约听到密码锁按下的“嘀嘀”声。“小雨?”是许亚菲的声音。段吹雨应了一声。“在写作业啊?”许亚菲走进书房,面色有些疲惫,“你哥呢?去上班了?”“嗯。”没话找话聊都不是两人的强项,许亚菲平时做生意时口若悬河的功夫在小儿子这里基本是失效的。书房陷入了沉默,许亚菲注意到段吹雨胳膊上的伤口,问:“你这手怎么了?”“蹭到的。”段吹雨不在意地抬了下胳膊。“怎么不上药啊。”“家里没药。”“谁说没有的,就在客厅的柜子里放着,我去拿。”几分钟后,许亚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