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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窗户里的月亮扔了1个地雷39、第39章那是十七年前,也就是穷极十万零二百年整,正是花雨霁的两百岁生辰。白云阔提早一个月完成了生辰礼物,那条黑蚕丝的发带,是他亲手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再讨教泽兑宫的师姐们,如何包装礼物盒好看,精心预备了将近五十年,就等着晚宴过后亲手交给花雨霁。白云阔不止一次幻想花雨霁接到礼物会是什么反应。这发带虽然珍贵,可在花雨霁眼里会不会变得市侩,落得俗气?他要是不喜欢该怎么办?他要是为了不让自己伤心,明明不喜欢却愣是要强颜欢笑假装喜欢,那该怎么办?白云阔越想越觉得这个礼物糟透了。这是哪个傻叉想出来的主意?送这么普通的礼物,脑子进水了吧!他愤愤的将发带揣回怀里,焦灼的在游廊下来回渡步,望着灯火阑珊的火离宫,患得患失。“白妄,你在那干嘛呢?”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白云阔手一抖,活像只偷吃鸡的黄鼠狼被逮个正着,手足无措的应道:“师,师哥。”“怎么了?”作为寿星的花雨霁,此时穿了一身嫣红色锦袍,精致妖娆,明艳似火。白云阔只觉气血逆流,不知为何呼吸困难,心跳如雷,好似中了毒,他六神无主的说道:“没,没什么……”花雨霁失笑:“整个云顶之巅就属你白云阔仪态万方,内敛自持,七位长老拿你当做榜样,整天在课上絮叨,怎么你今日这般慌张毛躁?”白云阔略有心虚的低下头,恭恭敬敬的欠身行礼:“方才在想一些事情,云阔愚钝,想不通罢了。”“这世上还有你想不通的事儿?藏书楼九万本书你倒背如流,一个学霸就别谦虚了。”花雨霁拿出一个果盘,里面放着黑色的果子,类似于李子,晶莹透亮,很是好看。“广陵特产,吃点儿?”白云阔诧异道:“这是什么果?”“好东西,增长修为的。”白云阔不疑有他,伸手正要去拿,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厉喝:“那是魔果,吃不得!”白云阔手一僵,回头看去,正是今夜晚宴姗姗来迟的天明剑宗一行人,以端木砚为首,后方还跟着修真界各大门宗,浩浩荡荡,足有千人之多。他们个个杀气腾腾,此起彼伏的大喊道:“花雨霁,你的恶行昭然若揭,别再装好人了!”“你恶贯满盈,当千刀万剐!”“屡次陷害自己师弟,不知悔改,还敢诱他服下魔果!殊不知,你早已是个魔修了!”“瑶台君早已将你的罪行公之于众,你罪无可恕,人人得而诛之!”原本喜庆祥和的生辰宴,硝烟四起,殿内的文曲长老等人还不待维护,端木砚便拿出了天明剑宗特有的驱魔利器。“焚香果。”端木砚双眼赤红,恨之入骨,“若你说自己没入魔道,可敢服下这焚香果?再不然,去贵派的无垢池内游一圈也可以!”面对仙道讨伐,白云阔越发不懂,为何他没在花雨霁身上看到丝毫慌乱?为何花雨霁坦然自若,甚至露出了期待已久的表情?他所行之事的桩桩件件,皆有端木砚借助万殊楼密函宣读出来,有理有据。穷极十万零一百六十二年,火烧苍云山。穷极十万零一百六十四年,断师弟灵脉,取师弟精血,摄师弟神魂。穷极十万零一百七十八年,于凌霄湖秘境屡次残害师弟。穷极十万零一百七十七年,开启鬼界,释放祟鬼祸害人间。穷极十万零一百九十年,修习禁术,步入鬼道。小到细枝末节,详细的令人发指。白云阔疾步走出,高声道:“不对!灵脉,精血,神魂,是我自己做的,和花不染无关!瑶台君信誓旦旦下此结论,可见此人功夫还不到家。”“是你?”始终不言不语的花雨霁突然开口,白云阔一怔,下意识回头看向他——从始至终面不改色、无懈可击的花雨霁,终于露出了破绽。好像一切事情都尽在他掌握之中,却突然出现了意外。花雨霁脸上的震惊表情无法作假,他甚至郑重其事的问了一遍:“你说清楚,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隐瞒了三十多年的秘密,不料今夜在如此境地下泄露。文曲长老叹了口气,替白云阔说道:“你当年重伤濒死,是白妄偷偷作的,我也是后来探出他灵脉有损,逼问之下才知此事。白妄请求我莫要将此事告知于你,这才隐瞒了这么多年。”白云阔望着花雨霁,却见他笑了。笑的很凄凉,笑的极其讽刺。他朝自己走了过来。墨发随风轻舞,月光扑在他的脸上,给他本就白润无瑕的脸庞染上一抹惨白和苍凉;他眼圈微红,定定望着自己,就这么凝视了许久,薄唇轻启,发出无力而沙哑的声音:“究竟是你上辈子欠了我的,还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忽而,他又笑了,邪冷狂狷,眼中尽是肆虐的寒锋:“可惜啊,你牺牲这么大来救我,而我,打从一开始就巴不得你死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白云阔不知道,更加想不明白,他宁愿相信面前之人是被夺舍了。这不是那个对他贴心呵护的师哥!缥缈乌云遮住了月亮,满殿的烛光尽数湮灭,这一明一暗之间,白云阔看见那红衣身影飘了过来,属于那人的气息匆匆划过,他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抓,手背却感觉到一丝凉意。他将手缩了回来,低头看去,那是一滴水。不对。他以双唇浅尝,是泪。“恨我吧!”声音在耳畔间响起,轻柔的仿佛一片羽毛,脆弱的仿佛一片落雪,稍纵即逝,说融就融了。“白兄。”“白兄?”白云阔豁然惊醒,寻着那声音看去,心脏被一股力道狠狠抓紧,他只觉疼得发酸发胀,不由头脑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作——一把抱住了花雨霁。紧紧地抱住,十成的力道,恨不得将他骨头架子碾碎,不知是珍惜还是怨恨。花雨霁当场痛的龇牙咧嘴:“啊疼疼疼!”当梦境和现实彻底分离开,白云阔恍然回神,他赶紧松开了花雨霁,一脸的茫然和憔悴。嘴唇上仿佛还沾着那滴泪的咸味,那三个字仿佛仍在耳畔,挥之不尽。“你怎么了?”花雨霁被捆仙锁绑着双臂,行动不便,只能往白云阔跟前挪了挪,“梦见鬼了?”白云阔摇头,露出一抹浅笑,他惯于隐忍,能将内心的喜怒哀乐遮掩的干干净净。他望着花雨霁,笑意得体,温文尔雅:“